《檔案管理》2006年第5期刊登了司俊賢、陳艷兩位同忠所寫的《滎陽有個哭承恩》一文,就滎陽的吳承恩、新野的吳承恩和《兩游記》的作者吳承恩三者的相關處進行了一番考證和比較,得…這樣的結論:三個吳承恩為同一人的可能性不是沒有的。之所以結論有點含糊,那是是因為有些問題他們也感到難以自圓其說(比如,方志中滎陽的吳承恩、新野的吳承恩的籍貫均為“桐城”,而《西游記》的作者吳承恩明明白白地是淮安人)。
兩位同志之所以如此作結論,筆者以為,在于考證得不完全,沒有占有足夠的資料,故而在許多問題上只能用“可能”、“大概”、“也未可知”這些含混不清的字眼。也正因此,兩位同志盡管從姓名,任職時間、地名乃至方言等多個角度進行了論述,但卻得出了錯誤的結論。
其實,出現這種毛病的還不僅是這兩位同志。筆者發現,在河南,近幾年《西游記》與新野的研究也很紅火,他們在考證中同樣犯了這樣的錯誤,先入為主地把新野縣令吳承恩當作《西游記》的作者吳承恩,在此基礎上開展《西游記》與新野的研究。
為了不使這一錯誤的結論越傳越謬,作為《兩游記》作者吳承恩的同鄉,筆者想借貴刊對這一問題作一番解釋。
1 《西游記》的作者吳承恩沒有做過滎陽縣令或新野縣令
雖然有關吳承恩的生平史料不多,但是在特別注重仕籍的古人的筆下,對其仕途的記載還是比較明了的:先后做過長興縣丞和荊府紀善。這點在淮安的方志和有關史料、實物中有著明確的記載。
1.1 明天啟《淮安府志》卷十六《人物志·近代文苑》中記載:“吳承恩,性敏而多慧,博群群書,為詩文下筆立成,清雅流麗,有秦少游之風。復善諧劇,所著雜記幾種,名成一時。數奇,競以明經授縣貳(筆者注:縣貳即縣丞)。”該志現尚存有1626年刻本,此時距吳承恩去世儀四十余年,遠較《滎陽縣志》和《新野縣志》早,權威性是顯而易見的。
1.2 吳承恩的忘年交、晚輩吳同榮在吳承恩去世后僅7年時所撰的《射陽先生仔稿跋》(筆者注:射陽先生為吳承恩的號)中記載:“射陽先生……顧屢困場屋,為母屈就長興悴(筆者注:即副職的意思)。又不諧于長官,是以有荊府紀善之補。”
1.3 1980年發現的吳承恩的棺木板上有“荊府紀善”字樣。至于方志和棺木板上為什么各有遺漏呢?《兩游記》研究專家劉修業等人認為,紀善和縣丞均為為正八品。時人重地方官職而輕王府官職,故而官修的天啟志錄了縣丞這一職務。但對于吳依恩本人來說,他在長興縣丞一職上過得并不愉快(天啟志說他“恥折腰,遂拂袖而歸”),不想舊事重提,故則選擇了“荊府紀善”。
似如吳做過縣令(而根據《新野縣志》的記載,那個吳承恩后來又升為正六品的潞安通判),志和傳的作者不可能舍大求小。而且,吳同榮和吳承恩是忘年交,也不存在小知道或不清楚吳承恩任職情況的問題。
2 滎陽知縣吳承恩和新野知縣吳承恩是桐城人
按《滎陽有個吳承恩》一文所引的民國六年《河陰縣志·官績傳》和清康熙五十一年、乾隆十九年《新野縣志》所載,吳承恩為“桐城貢士”。那么,桐城有沒有叫吳承恩的呢?答案是肯定的,清康熙十二年的《桐城縣志》卷四《人物·仕績》中載:“吳承恩,字本賜,嘉靖選貢,為河陰令。”可見,桐城確實有吳承恩。
這里又有一個問題:《桐城縣志》和《河陰縣志》可以相互印證,那么,《桐城縣志》為什么不提吳承恩任過新野縣令?這個新野縣令吳承恩又是怎么回事?筆者以為,新野縣令吳承恩就是《桐城縣志》中的桐城人吳承恩。理由是:按《桐城縣志》所載,吳承恩后來“潞南別駕”;而《新野縣志》也載,吳承恩后來“以薦升潞安通判”。筆者查閱了有關資料,可以證明:潞南為潞安的古稱,別駕是通判的古稱。南此可以證實兩者實為一人。至于為什么《桐城縣志》沒有記載吳承恩任過新野縣令,這點是比較好理解的,因為新野縣令和河陰縣令是同一級別,只記其一符合古人寫傳的習慣(天啟《淮安府志》也只錄一個職務)。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滎陽有個吳承恩》的作者對《河陰縣志》中“江南桐城選貢”一詞作如下推斷:“江南桐城是不是現在的安徽桐城?安徽在明代被稱為汀南嗎?也是一個模棱兩可的話題(我們所知傳統意義上的江南是指長江以南的南京、蘇杭一帶)”。之所以產生這種疑問,也是因為沒有查測相關資料。這里的“江南”實指“江南行省”。清初,江南行省包括江蘇和安徽兩省,1667年才分置為江蘇行省和安徽行省。
(作者單位:江蘇省淮安市北京北路108#市城建檔案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