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畫構圖學的美學品味基本上是由矛盾的對立統一規律來體現的,陶瓷花鳥畫的構圖也不例外。創作者運用這些因素,巧妙地把它們組成有節奏、有韻味的完美畫面。傳統中國畫的寶貴經驗,我們要學習繼承,更重要的是要通過自身的學習創作的實踐和體驗,發現并發展這些規律。既要“外師造化”,又要“中得心源”,創造出更新鮮完美,更富有個性和更有藝術魅力的構圖。結合自己的學習創作實踐,體會陶瓷花鳥畫構圖一般要注意處理好以下幾種相反相成的辯證關系。
賓主關系賓主關系是說一輻畫上的景物要有主次。方能層次分明。賓是為了陪襯主的,有主無賓的孤立一朵花固然不好,主次不分的一律平均對待,也不能引起美感。如果把次要的東西放在突出的位置,反而忽略了主要東西當然是不可取的。瓷畫構圖中正確的賓主關系,應該恰如其分,相得益彰。在表現方法上,主,必須居于顯著而突出的地位。突出的方法,或以色彩、或以動態,把讀者的視線吸引過去。賓,要作為主的陪襯,切忌喧賓奪主。在位置擺布上,主,不一定都要放在畫面的中間,有時可放在畫面的一角,這時大面積的“賓”運用構圖的動勢,把讀者帶到“主”的一角上去,這樣更有趣?!爸鳌庇袝r面積很少,地位不顯眼,但運用得靈活巧妙,會感到很有情趣。任伯年很善于運用這種手法,他常常把鳥藏在花叢中,顯得十分含蓄有致而不被次要的東西所淹沒。
虛實關系沒有虛實就不成畫面,畫面虛實關系處理好了,就層次明晰,有深度。虛實關系是瓷畫構圖中一個較為復雜的問題。虛實是一個概括說法,具體的講它應該包括:多與少、疏與密、聚與散、繁與簡、清與濁,甚至用筆的輕與重,強與弱,用墨的濃與淡、枯與潤,無一不與虛實有關。虛與實的關系,在傳統的畫論中叫“虛實相生”。“生”就是“生發”,有了虛,實才顯得不平板乏趣。反之,有了實,虛才顯得空靈有致。
縱橫關系縱橫關系,具體到一個畫面中,可能是樹枝的穿插關系,也可能是某些線條的曲折、往復的運動變化,如S形、十字形、之字形,都可以概括在這個縱橫關系之內。在考慮構圖的時候,不要機械地把縱橫關系看成是十字關系,某些不是十字相交的,有一些角度變化,也應當看作是一種縱橫關系??傊谝粋€畫面中,由各種物象的排列關系所形成的線條,不要平行或者全都順往一個方向,應當力求變化。
開合關系開合說的是瓷上構圖中另一個方面的問題。門窗有開關,故事有始末,這些都是開合關系。開是展開,合是結束。開是矛盾的展開,合就是矛盾的統一。一件瓷畫的構圖正如一篇文章的結構,要完整統一,不能有開無合。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合字。有的瓷畫使人感到沒畫完,這就是沒合好,如同文章沒有剎住一樣。一個大構圖無論有多少小的開合(局部的東西),最后都要完整統一,也就是要處理好大的開合關系。
黑白關系也可稱知白守黑。因為中國畫通常留有較多空白,所以也可以解釋為畫過了的黑的部分與沒有畫過的空白部分的關系。知白守黑是說我們作畫時,既要注意有畫的黑的部分,又要注意空白的部分。潘天壽先生說,我落筆處是黑,我著眼都是白,就是說不能光注意有筆墨處的安排,落筆之處,要把空白計劃到構圖中去。初學時往往只注意有筆墨處,而忽視無筆墨處。這意味著只把有筆墨處看成是畫,無筆墨處就不當作畫看了。其結果,就會造成黑白關系不協調的局面。構圖太實、不空靈、雜亂無章等缺點,往往是只見黑不見白所造成的。因此在構圖時,必須注意畫面各處的空白,要象有筆墨處一樣精心安排白處的變化。近代山水畫大師黃賓虹,曾經把“知白守黑”的構圖規律,總結為畫面的所有空白,最好是大大小小的不等邊三角形。他發現的這個規律,對我們瓷上創作是有指導意義的。
正局與側局關系正局與側局也是構圖中不可忽視的課題。凡是從正面取向納入構圖的叫正局,側面取向納入構圖的就叫側局,正局構圖給人以端莊、樸厚的感覺,側局則給人以巧俏秀麗的感覺。在作畫時有些情況可以用正局,有些情況可以用側局,有時要正側混用。由于側局很有姿態,所以在花鳥作品中,對畫面邊緣部分的花或葉大都采用側局,例如在“竹”的作品中,兩旁的葉子有一個專用名詞:“旁梢”。采用側局需要畫得巧俏秀麗。
平整與瑣碎的關系某些細瑣的東西,在構圖處理上最容易畫得花亂零碎,某些過分平整的東西,處理起來又容易平板無趣,這是構圖經常遇到的棘手問題之一。對于那些本來就很細碎的題材(如竹蘭、天竺、藤蘿等),要盡量畫得完整單純。例如畫竹葉要一組一組的畫,要把組連成片,這樣就可以“化零為整”了。反之,如芭蕉等大而平的葉子,可以畫風裂過的形象用平整為零的辦法尋求變化,這叫“碎者整之,整者碎之”。
根據這些構圖規律,瓷都廣大藝術工作者,創出了不少佳作精品,值得人們借鑒欣賞,如劉雨岑先生、陸如先生、熊漢中先生等創作的瓷上花鳥作品,無一不講究構圖的美學與規律,充分體現了他們的巧妙構思和獨特的創意,給人們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