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媒體上看一則新聞:“雅虎”到人才市場招聘大學畢業生,當招聘方問到“掃地愿不愿意”的問題時,竟惹惱了不少大學生。一位自稱“可以勝任任何職業”的女生憤然離席。然后又折回來怒斥招聘方:“你們對大學生如此無理,肯定招不到人才!”應聘者憤怒了,旁觀者也有人為此感到憤憤不平,投書媒體,提出抗議:“招聘要有明確的目標。一個希望成為白領或藍領的求職者,不希望提供其他無關職位,招聘者作為知名企業,超出了‘文明招聘’的底線。”
看罷新聞,我也感到憤憤然,但不是對招聘方,而是對應聘的大學生和旁觀者:掃地怎么了?古今中外的先賢圣人們不都教育我們勞動最光榮嗎?我國無產階級革命家陶鑄說:“勞動是一切知識的源泉。”俄國著名教育家烏申斯基說:“勞動是人類存在的基礎和手段,是一個人的體格、智慧和道德上臻于完善的源泉。”……教育學也把勞動明確列于教育教學內容之中。并強調指出要培養學生良好的勞動習慣和高尚的勞動品德。可為什么勞動到了已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畢業生那,就成了侮辱?成了無理?成了不文明?成了“其他無關職業”?難道想成為白領或藍領的大學生就不能干一干“掃地”之類的勞動嗎?
為什么我們的大學生受不了“掃地”之辱呢?憤然之后,我陷入沉思,問題出在哪呢?自然而然的,作為一名小學教育工作者,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們對待勞動教育的態度。雖然有諸多偉人的諄諄教誨,雖然有教育大綱的明確規定。實際教育中,我們對勞動又是什么態度呢?
曾經在一個優秀班級里看到過這樣的一份《班級公約》:“不遵守課堂紀律。罰掃教室一天;不按時完成作業。罰掃清潔區一天;遲到。罰倒垃圾一次;……”這樣的班級公約因其簡單、易操作、見成效,在班級中被廣泛使用且效果明顯。以至于教育學中“不能用勞動來懲罰學生”的原則被棄之一邊。在這里,勞動成了什么?成了懲罰的手段!還有更讓我瞠目結舌者:有一位班主任竟把減少學生應該做的勞動兌換成了獎勵:作業連續三次優秀者。可免值日一次;單元測試第一名者,可免值日一周;期末考試第一名者,可免值日一學期……在這里。勞動又成了什么?剝奪學生的勞動權利竟成了獎勵學生的方式!長此以往,在學生的心目中就會形成這樣的觀念:勞動者是受懲罰的人,是沒能力的人,勞動是恥辱的!當有一天,他學有所成。你再跟他提“掃地”之類勞動的事,他能不跟你急嗎?能不認為你是侮辱他嗎?
一位老師曾把他的勞動懲罰所取得的效果當作經驗傳授:劉木,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上課不聽講,作業從沒按時完成過。老師批評過,單獨留下他補作業,甚至動手打過他,但都沒有明顯的效果。有一次剛上課,劉木就用彩筆在前面的同學后背上畫王八,恰在這時,打掃廁所的值日生帶著一身濕水匆匆走進教室。看著常常惹是生非的劉木。該老師“靈機一動”;“何不讓劉木去掃一周廁所,一來讓劉木那過于旺盛的精力有地方發泄,更是為了好好懲罰懲罰他!”
“沒想到掃了一周廁所的劉木變了個樣!”該老師驚嘆道,“他顯得老實多了,作業也能按時完成了!”后來,這位老師在劉木的日記里找到了答案: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還真的就怕老師罰他掃廁所!因為同學們總是輕蔑地喊他“廁所所長”,給他白眼,甚至用低賤的語言侮辱他。
教育的功能是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人。如果我們教育出來的學生把“勞動”視為下賤的工作而加以拒絕,那教育就失去了應有的意義,因為教育的目的決不是培養役使“勞動人民”的所謂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