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年的初春,晴少雨多,冰涼的雨水沖刷著過去一年的陳舊,新年的嶄新變得愈加鮮亮,讓這溫暖的季節還殘存著些許寒意。
雨一直下。當狂風呼嘯著沖入它們的目的地,雨也不甘寂寞地跟著撞開城門,肆意地落下,下落的距離如此之長,像天與地之間那么遙遠,但是它們的生命卻短暫得一瞬即逝。這似乎是雨的宿命。
雨不知疲倦地落下、落下,打在屋檐上、小路上、堅硬的石頭上,接著又被彈起,雨花四濺,支離破碎。但瞬間就會落下,尋找著各自的同伴,匯聚成河,尋求著它們的價值。運氣好的會被風吹散,然后被某個小洼收留,然后獨自等待雨過天晴的時日,等待著太陽照耀之后的升華。
雨一直下。游子又踏上了漂泊的旅程,坐在車上,百無聊賴地在車窗上畫著圖,寫著字,手指劃過的地方,水滴成股流下,眼淚般無助而蒼涼。也有人望著前窗玻璃發呆,看著雨刷有規律地來回擺動,想要趕走雨,雨卻仍然源源不斷地落下,堅持著住在玻璃上,又被刷走,又有落下,直到人看得眼都花了,心都煩了。
觀望的人如此之多,但誰知道它的心事呢?繁華喧囂從來與它無關,只有孤獨寂寞能夠將它理解。那種如黃豆般灑在地上的雨聲在孤獨的人聽來是那么的感傷,尤其是在某個寂寥的夜晚,聽著這樣的雨聲,多少心事會涌上心頭,多少淡忘的記憶會一一明朗。雨滴擊打在窗上,仿佛有人在捶擊著你的心房,那么震撼有力,那么撕心裂肺。
雨一直下。下了億萬年,寂寞了億萬年,孤獨了億萬年。這便是雨的宿命,它們也許從不知道為何而來,為何而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到來和離去會給天地萬物帶來什么,是禍,還是福?它們只是隨風而來,隨風而去,沒有人能把它們的心事看透。
但――
它們懂得追求!你看,在即將與地面接觸的那一剎那,它們咆哮著,怒吼著,瘋狂著,新鮮的血液四濺而飛,它們以為就要被地征服,被光融化,它們還不想如此碌碌無為地死去,它們的追求還沒達到呢!
啊!不!它們還沒有死去!在這轉瞬即逝的光華里,它們變成了真正的水,與同伴一起歡樂地奔騰,流入江河,匯入大海,不會無助地蒸發,不再受風的擺布!
原來雨追求的是自由!
自由……
雨一直下。一切恢復平靜,雨水滴落的聲音,輕輕的,悄悄的。細細聆聽,你會發現清脆的旋律正在演奏著一曲生命的贊歌!
雨一直下。但終究會停的,那時的天空,會有絢爛的彩虹,像最初的信念,像最初的夢想一樣絢爛!
雨一直下。最后總會找到自己的自由!
雨一直下。在靜靜的雨聲中我靜靜地思索,恍然間我發現自己竟會作如此深刻的思考。什么時候學會的呢?大約就是在這個,在這個雨一直下的雨季……
(湖北省竹山縣寶豐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