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ＦＤＩ技術外溢效應

[摘要]技術外溢是外國直接投資影響東道國技術進步的重要途徑。本文闡述了外國直接投資(FDI)的技術外溢效應以及國內外有關FDI技術外溢效應的研究成果。

[關鍵詞]外國直接投資技術外溢

[中圖分類號]F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7)04-0039-02

2001年底我國人世，根據世界貿易組織的規則和中國政府在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談判中的承諾，中國降低關稅、撤消貿易壁壘等吸引更多外國直接投資(FDI)進入中國市場。截止到2003年底，全國累計批準設立外商投資企業465277個，實際使用外資金額5041.71億美元，FDI存量已經超過4000億美元。

同時，跨國公司紛紛調整在華投資策略，增加在華研發性投資。1994年，加拿大北方電信公司與北京郵電大學合作成立北郵－北信研究開發中心，這是跨國公司在華設立的第一個正式RD機構，也是跨國公司致力于中國市場長期發展的典型表現和必然結果。據不完全統計，到目前為止在中國建立RD機構的有美國、日本、德國、法國、加拿大、荷蘭、丹麥、俄羅斯、韓國等幾十個國家和地區，包括微軟、通用汽車、朗訊、英特爾、杜邦、寶潔、愛立信、諾基亞、西門子、松下等在內的世界著名跨國公司巨頭，紛紛在華設立RD中心，這些RD中心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天津等科研力量比較集中的大城市。FDI已成為影響中國經濟增長、技術進步的重要因素。

一、FDI的技術外溢效應

新增長理論認為，技術變動有兩種泉：一種是被動的，即不是經過專門研究開發出來的，而是從看中、干中學會的，是通過經濟行為學來的，這稱之為“干中學(learn-ing by doing)；另一種是主動的，是自己創造出來的，這稱之為技術革新(innovation)，它是研究與開發(RD)的結果。外國直接投資不僅可以增加東道國的資本積累，特別是對發展中國家，而且通過外國直接投資可以引進新技術，進而影響東道國的技術水平，促進技術進步。

FDI技術外溢效應(Technology Spilover)，是指由于廣義FDI資本內含的人力資本、研發(RD)等因素通過各種渠道導致技術的非自愿的擴散，促進了當地生產率增長，進而對東道國經濟長期增長作出貢獻。FDI技術外溢是通過如下途徑來實現的。

(1)示范與模仿效應(Demonstration-imitation Effect)。由于跨國公司向其子公司轉移新的產品與更為先進的技術，而且通常優于外售的技術，從而對當地企業產生了示范作用。同時由于跨國公司與東道差距，東道國企業可能通過學習、模仿其行為提高自身技術和生產力水平。示范效應的作用在于它擴展了東道國企業的技術選擇集。但是，示范效應的存在并不一定表明東道國有能力通過學習和模仿進行技術的吸收和轉化。學習和模仿能力最終要取決于東道國的人力資本水平所決定的吸收能力。

(2)聯系效應(Linkage Effect)。跨國公司會以供應商、客戶、合作伙伴等身份與當地企業建立起業務聯系網絡。在后向聯系方面，跨國公司的子公司可能會促使當地供應商隊伍的形成，并對當地供應商的產品質量提出新的要求，有時還提供改進質量與技術的幫助與信息。跨國公司的技術越復雜，產業鏈越長，關聯度越高，則跨國公司技術本土化的傾向就越明顯，技術溢出效應就越顯著。此外，跨國公司的子公司還對下游的當地企業提供產品培訓及使用方面的技術指導與幫助，這種有關高質量產品的知識，有時也能轉化為下游企業自身的創造性活動。

(3)培訓效應(Training Effect)。當跨國公司對當地管理人員、技術人員進行培訓，而這些員工后來為當地企業雇用或自辦企業時，可能把由此獲得的技術、管理知識等擴散出去。跨國公司進入東道國市場加劇了市場競爭，從而迫使當地企業為提高產品質量對員工進行更多的培訓。跨國公司對本地雇員的培訓是FDI促進東道國人力資本積累的一條重要渠道。

(4)競爭效應(Competition Effect)。競爭效應多發生于產業內各廠商之間。跨國公司與東道國企業爭奪有限的市場資源加大了市場競爭，刺激當地廠商更加有效地使用現有的資源，推動當地技術效率的提高；另一方面，在當地具有強大行業壁壘的產業，由于跨國公司的強行進入而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壟斷，社會福利水平得以提高。由于溢出促進當地企業技術進步，從而縮小了跨國公司與當地企業的技術差距。

二、有關FDI技術外溢效應的研究

Caves通過經驗研究的方法對技術溢出效應進行了檢驗，研究結果表明FDI技術外溢效應的確存在，并且利用本地數據進行了實證分析，得出正溢出的結論。R.Findlay構建了一個簡單的內生動態化模型，檢驗了諸如技術差距、外資份額等靜態特征對技術擴散的影響。模型的基本假設為；FDI可以通過傳染效應(Contagion Effect)提高東道國的技術進步水平。認為FDI輸出國與東道國的技術差距越大，技術擴散率就越高；跨國公司在當地的資本份額越高，擴散的速度就越快。Romer構建的內生增長模型中，著重強調了技術擴散對于小國及廣大發展中國家經濟持續增長的決定性作用。Basant和Fikkert利用印度1974—1982年度廠商間數據，估計了RD開支、技術購買、國內和國際的RD溢出對綜合要素生產率的影響。研究表明，技術的國際溢出是印度當地廠商RD非常重要的一種補充。Markusea和Venables發現FDI與國內的投資具有互補性。Borenstein利用1970—1989年69個發展中國家的跨國資料進行實證研究，證實FDI對促進技術轉移具有正面效果，其重要性甚至高于國內投資。

中國國內關于FDI技術外溢效應研究也有很多。江小娟、李蕊研究了2000年中國外商投資企業的相關指標，認為FDI增長有助于促進中國工業技術的進步。徐濤的研究認為引進FDI不僅可以解決一國的資金缺口，更為重要的是能提升引入國的技術水平。何潔、許羅丹借鑒Feder的計量方法，利用生產函數建立回歸方程，得出結論：外國直接投資帶來的技術水平每提高1個百分點，我國內資工業企業的技術外溢作(即產量的增加)就提高213個百分點。沈坤通過多元滯后分布模型進行的計量分析發現每增加1％的外商直接投資，則可通過技術溢出帶來全要素增長率0.37％的增長。賴明勇，包群的分析也證實了FDI對國內技術進步的外溢作用，并認為現階段國內投資對技術進步的作用不如FDI明顯，根本原因在于FDI代表的投資國與我國的初始技術差距與投資產業導向差異，這種外溢效應因受我國技術吸收能力的影響而存在一定的滯后性。

三、影響FDI技術外溢的因素

FDI技術外溢雖有多種渠道，但這種效應在東道國實現程度如何要受到多種因素制約。

首先，FDI的技術外溢受到當地產品市場競爭環境的制約。這里的競爭包括跨國公司之間的競爭和跨國公司與當地企業之間的競爭，只有競爭才能形成企業技術創新的動力。東道國企業的競爭力不僅構成了跨國公司技術轉移速度和轉移技術先進性的客觀制約條件，而且也是通過與跨國公司的相互作用獲得溢出效應的先決條件。東道國在RD技術的學習和轉化方面投資越多，跨國公司未來所臨的與東道國的技術差距越小，為了保證其競爭優勢，跨國公司不得不轉移更先進的技術。

其次，FDI技術外溢受到東道國自身技術吸納能力的制約。跨國公司技術溢出的程度，還因東道國企業的規模、技術、管理水平等因素而有所不同。經驗論據證實：技術溢出的增加是與當地企業吸納能力相聯系的。如果國內吸納能力不足，就不能形成聯系效應。跨國公司與當地企業的技術差距越大，則它與當地企業建立后向聯系的難度也就越大。如果當地人員的通用知識與跨國公司的要求存在較大的距離，培訓技術人員的成本太高，跨國公司也許會從其他地區派出而不是在當地培養。如果當地企業的技術能力與管理水平不能達到一定的程度，就很難形成彼此間的配套合作關系，跨國公司覺得培植當地供應商的成本太高，從而選擇國外進口中間產品。

此外，人力資本也是重要約束，不僅影響到當地跨國公司技術轉讓的進程，而且影響到對當地經濟的擴散。賴明勇等(2002)對中國外商直接投資吸收能力的實證檢驗結果表明：我國國內所具有的人力資源豐裕程度決定了對外資技術外溢效應的吸收程度，從而最終決定了外資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由于目前我國人力資本存量仍然處于相對較低的初始水平，雖然現階段較低水平的人力資本能夠較好地吸收以勞動力密集型為主的外商直接投資技術外溢，但今后我國外商直接投資產業結構的提升必然要求較高的人力資本增長速度。因此，加強教育投資，注重人力資本的積累是增強我國對外商直接投資的吸收能力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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