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科、專業管理：高等教育研究的新領域

[摘要]學科與專業是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兩個核心概念，但由于種種原因，學科、專業管理在高等教育研究中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甚至成為一個被人遺忘的領域。作為高等教育管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學科、專業管理既具有高等教育管理的一般共性，又有其特殊性。就其共性而言，學科、專業管理同樣是一定管理主體對于學科、專業發展的一種人為規范。就其特殊性而言，學科、專業管理又是一種特殊的管理，更準確地說是一種治理具體而言，學科、專業治理就是政府、市場與大學彼此之間進行溝通、協調、博弈、妥協與互動的過程。

[關鍵詞]學科、專業管理；學科、專業治理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372(2007)01-0058-05

學科與專業是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兩個核心概念，但在以往研究中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在我國，學科、專業管理更是一個長期被忽視的領域。在我國現行的學科專業制度下，學科與專業的所有問題均被政府教育主管部門關于學科專業的“目錄式”管理所遮避，作為學科、專業領域研究之核心的學科、專業管理亦被行政管理主導下的學科專業設置與調整所代替，以至于學科、專業管理問題缺乏必要的學術研究空間。今天，隨著高校辦學自主權的逐漸擴大，隨著高等教育管理體制改革的進一步深入，僅僅通過傳統的學科專業設置與調整這種行政管理手段已經很難解決好我國大學學科、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學科、專業發展與經濟社會發展之間的互動問題，更不要說建設世界一流大學。要想使我國高等教育能夠更好地服務于經濟社會的和諧發展，要想早日實現建成世界一流大學的宏偉目標，就必須從學科專業設置與調整走向真正意義上的學科、專業管理；建立起政府、市場、大學以及社會其他組織多方參與的，結構靈活的，具有可持續發展能力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并最終從管理走向治理，建立起完善的學科、專業治理結構。

一、從學科專業的設置與調整到學科、專業管理制度的建立

學科與專業是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兩個核心概念，也是整個高等教育系統得以正常運行的基礎；學科與專業是高等教育之所以為高等教育的根基，離開了學科與專業高等教育也就失去了精華。目前在高等教育的學科、專業管理問題上，世界范圍內大致存有兩種不同的學科專業制度，即美國式的學科專業制度與前蘇聯式的學科專業制度。在這兩種不同的學科專業制度下，學科、專業的內涵不同，學科、專業管理體制也不一樣。在美國式的學科專業制度下，學科往往意味著某一知識領域高度的理論化、系統化，一門知識能不能稱之為學科有著嚴格的學術標準；學科是學者們進行學術研究的制度認同，是連接學者與學者之間的無形紐帶。在美國式的學科專業制度下，專業與學科之間也沒有必然的對應關系，專業主要表現為一種“課程的組合”。一個專業可以屬于某一門學科，也可能是跨學科的，甚至是跨多個學科的。與之相比，在前蘇聯式的學科專業制度下，學科與專業往往受制于行政管理當局“學科專業目錄”^①的制約。在學科專業目錄的約束下，學科與專業的設置有著高度的計劃性。政府可以根據政治、經濟或社會的需要，隨意設置或調整學科與專業。除此之外，在這種管理體制下，學科、專業還必須對應相應的實體，是一種人才培養的基本單位，而且專業總是必然地隸屬于一定的學科(某一專業隸屬于某一學科而不是另一學科，往往是利益或權力博弈的結果，而非學術的內在邏輯使然)。

新中國成立以后，我國高等教育全面學習前蘇聯，從而也建立起了前蘇聯式的學科專業制度。在這種學科專業制度下，我國的高等學校在學科、專業領域缺乏自主權。理論上，政府部門主導下的學科專業設置與調整也是一種學科專業管理的廳式。但問題在于：學科、專業的管理絕不能僅僅局限于政府主導的學科專業的設置與調整。與真正意義上的管理相比，設置與調整的主體過于單一，方法過于簡單。這種單一的管理主體、簡單的管理方法背后所凸顯的正是我國政府教育主管部門對于學科、專業問題過于集權的、大一統的管理模式。也正是這種集權的管理模式導致了我國高等教育研究領域對于學科、專業問題一直少有研究。其結果，學科、專業這兩個在高等教育研究中本來區分十分明顯的學術性概念，在我國學術界以及官方文件里一直被籠統地稱之為“學科專業”。“學科專業”這種概念的模糊性進一步引發了我同高等教育實踐層面上更多的混亂。我國很多高校學科建設與專業建設不分，何謂學科、何謂專業不明，很大程度上就是受教育主管部門“學科專業”并用的影響。

總之，目前在我國以“設置與調整”為主要特色的學科專業管理體制存有很多弊端。在這種管理體制下，學科專業目錄好比高等學校學科、專業發展的“緊箍咒”。一個學科或專業在國家頒布的學科專業目錄上有沒有相應的“戶口”是學科與專業建設的基本前提。“如果一個學科沒有‘戶口’，那悲哀可就大了。什么研究生招生、重點學科評審、學科基地建設，通通沒份兒，因為這些重大的學科建設舉措都是按照二級學科來設置的。這還不算，在教學課程設置、教材編寫出版、各類基金項目申請中，沒有戶口也是難上加難。”^[1]由此觀之，在我國高等教育實踐中，進入學科專業目錄是一個學科、專業發展的根本所在。為了盡可能地擺脫目錄式管理對于學科、專業發展的制約，2001年，國家教育部出臺了《關于做好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學科專業結構調整工作的若干原則意見》，從而全面啟動了我國新一輪高校本科學科專業結構調整和改革的計劃。在這份《原則意見》中教育部明確指出，“面對經濟全球化進程明顯加快，科技進步日新月異，綜合國力競爭日益激烈的新形勢，面對國家經濟社會的發展和‘十五’計劃的實施，面對高等學校招生規模迅速擴大和高等教育體制改革的突破性進展，進一步調整普通高等學校學科專業結構已經成為今后幾年高等教育改革和發展的迫切任務。”在此基礎上，《原則意見》還指出：“當前，在高等學校學科專業建設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是，國家未來發展急需的高新技術類專業人才、高層次經營管理人才供給不足；面向地方經濟建設的應用性人才培養薄弱；新興、邊緣、交叉學科的建設和發展重視不夠；一些學校重專業外延發展，輕專業內涵建設的傾向嚴重；高等學校主動適應社會變革需要的自我發展、自我調整的專業管理機制有待形成。”基于此，必須進一步擴大高等學校辦學自主權，構建適應經濟與社會發展需要的學科專業自主協調機制。正是根據這一文件的精神，教育部先期批準了北京大學等7所大學依法自主設置和調整學科專業。應該說，《原則意見》中對于我國目前學科、專業管理體制面臨的挑戰、存在的問題的認識還是比較深刻的，也指出了部分問題的根本癥結所在，并進行了一些嘗試性的、方向性的局部改革。但是通讀整個《原則意見》，可以發現，目錄式管理的指導方針并沒有動搖，由政府主導進行學科專業結構調整仍然是目前我國教育主管部門進行高等教育學科專業管理的惟一方法。目前要想從根本上解決我國高等學校學科、專業建設中存在的突出問題，必須對我國學科、專業管理體制進行根本的變革，必須逐步放棄目錄式的學科專業設置與調整這種計劃經濟時代的學科專業管理手段，建立起新的、適應市場經濟要求的、符合高等教育發展規律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有效地適應“經濟全球化進程明顯加快，科技進步日新月異，綜合國力競爭日益激烈的新形勢”，才能適應“高等學校招生規模迅速擴大和高等教育體制改革的突破性進展”。正如有學者已經指出的：我國“學科專業目錄的變革方向是徹底從指令性和計劃性向指導性和服務性轉變，從‘目錄’向‘分類系統’轉變。”^[2]

二、加強關于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的研究

雖然目前我國現行的學科專業設置與調整也可以稱之為一種學科、專業管理模式，但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內涵非常狹窄的管理模式，是一種只重形式不重實質，強調共性抹煞個性，注重行政效率忽視學術建設的低層次管理。在這種前蘇聯式的學科專業制度下，學科專業的設置與調整成了整個學科、專業管理的惟一內容。這種行政壟斷式的制度安排將學科、專業管理問題極端簡單化、劃一化。在這種體制下，政府部門成為學科專業管理的惟一合法主體與最后的權威。其結果，本應屬于學術行政管理范疇的學科、專業管理被政府部門單純的行政管理所異化，成為了教育官僚系統議事日程上的一項日常事務，從而也導致了復雜的、生機勃勃的學科、專業發展這種學術的行政管理問題，被不適當地簡化為了官僚系統極易操作的“學科專業目錄”。在這種目錄式的管理體制中，學科、專業管理為政府部門行政管理系統所壟斷，高等學校在學科、專業管理中沒有適當的話語權與自主權。與我國現行這種目錄式的學科專業設置與調整相比，美國式學科專業制度下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的內涵無疑將更為豐富。在美同式的學科專業制度下，真正意義上的學科、專業管理首先應是一種學術管理或學術行政管理。在這種制度下，學科、專業管理的合法主體與最后權威應是大學而非政府，因為，只有大學最清楚學科、專業的發展方向與建設問題，大學必須在學科、專業管理問題上擁有最大的話語權與自主權。與大學相比，政府部門在學科、專業管理中只是一個配角而絕非主角。政府有義務對各個高校的學科、專業進行統計與信息收集，政府也有權力制定學科、專業設置的“統計性標準”^①，但政府沒有權力獨自制定一個學科專業目錄，并強制所有高校按照該目錄來設置各自的學科與專業。那么，目前在我國，如何構建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呢?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又有哪些內涵呢?

1．學科、專業管理的基本理論。根據我國目前的現實情況，構建學科、專業管理制度的前提是加強關于學科、專業管理基本理論的研究上作。在我國目前的高等教育研究中，學科、專業是兩個相對薄弱的領域。要加強學科、專業管理的基本理論研究，首先，要從學科、專業制度的國際比較人手，借鑒國外的相關研究成果。通過國際比較研究，一方面可以有效地借鑒國外關于學科、專業方面的研究成果，豐富我們對于學科、專業問題的認識；另一方面，通過比較也有利于我們更好地認識我國現行學科、專業管理體制的由來，更好理解我國現行的學科專業管理為什么是這種“制度”而不是那種“制度”，從而為未來我國學科、專業管理制度的變革打下必要的基礎。其次，在比較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概括出高等教育學科、專業的基本理論。主要包括學科、專業的生成理論與學科、專業的管理理論。生成與管理二者之間密不可分，學科、專業生成理論是學科、專業管理理論的基礎。再次，通過比較研究，明晰了不同的學科專業制度，理解了我國現行學科專業管理體制的緣由，并進一步厘清了學科、專業管理的基本理論以后，學科、專業管理的研究還必須格外關注學科、專業管理與外部經濟社會發展之間的相關性研究。在今天，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服務社會是高等教育具有的三項基本功能，而學科與專業則是高等教育實現上述基本功能的重要載體，有效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更是整個高等教育系統正常運行的基石。

2．高等教育學科、專業管理制度。作為高等教育管理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學科、專業管理制度的研究，也必須遵循高等教育管理研究的一般規律。學科、專業管理制度的研究同樣需要考慮“制度的層次性”。首先，在宏觀層面上，政府部門必須能夠設計出一個有效的學科、專業管理的制度框架，以實現各級各類高等學校合理定位、相互合作、形成特色和共同發展。其次，在中觀層面上，大學要有建構適合大學自身的學科、專業管理模式的自主權。因為，在高等教育實踐中，大學要靈活地反映經濟社會的客觀要求，其關鍵就在于學科、專業能否反映經濟社會的客觀要求，并與經濟社會之間實現互動。由于學科所具有的相對獨立性，學科、專業之間客觀處于分離狀態，因此需要建立一個有利于學科、專業相互合作，并與社會建立可持續發展的模式和制度。第三，在微觀層面上，由政府、大學與社會各界相互合作，共同構建一個能夠整合不同學科、專業優勢的組織載體。在高等院校管理實踐中，學科和專業的重要性日益顯現，盡管實踐中積累了很多很好的經驗，但是學科與專業相互分離的現象還是日益突出，解決這一問題的根本辦法就是創新高校學科、專業管理的組織載體。這種組織載體必須適合市場經濟要求，依托學科，以專業為載體，產學研緊密合作，既能夠為社會培養人才，又能夠實現科學創新和提供技術服務。

3．學科、專業的運行機制。在一定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框架下，針對學科、專業的運行機制的研究，首先，必須弄清楚與學科、專業運行有關的主體。因為，所謂“機制”就是指系統各部分之間的作用方式和方法。我們如果把學科、專業分別看作一個系統，那么這一系統至少包括“主體”(研究人員或教師)、“客體”(社會或學生)、“材料”(知識)和“技術”(研究或教學)等部分。所以關于學科、專業運行機制的研究，實質上就是研究教師、學生、學校、政府、企業等社會各界之間存在的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和相互促進關系等問題。其次，還要研究各相關主體的利益協調問題。諸多主體中，學校的辦學自主權必須得到尊重，社會利益必須得到保障，政府必須站在公平、公正立場上進行學科、專業管理。建立學科、專業運行機制的基本原則就應是學校自主、社會支持和政府引導三者相結合。第三，研究學科、專業治理與管理相結合問題。與高等教育管理的其他組成部門相比，學科、專業管理有其特殊性，準確地說學科、專業的管理更多的應是一種治理。治理是多主體之間的合作，而管理是指控制和駕馭。一個完善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就要求政府、市場與大學彼此之間進行溝通、協調、談判、博弈、妥協與互動。在建立高等教育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的過程中，政府必須與社會各界和學校相互合作、共同治理，同時學校則要建立高效的具有控制力的學科、專業管理機制。學科、專業管理只有在治理的制度框架下，才能夠形成具有較強自主能力的學科、專業運行機制。

三、從學科、專業管理到學科、專業治理

如前所述，高等教育研究領域中，學科、專業管理是一種特殊的管理，準確地說，學科、專業管理本質上應是一種治理。只有在治理的制度框架下，學科、專業管理問題才能得到更好的解決，才能形成結構靈活、具有自主協調與發展能力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那么，學科、專業管理與學科、專業治理的區別何在呢?學科、專業治理的內涵是什么呢?

1．什么是治理。治理(governance)作為一專有名詞，主要強調政府傳統管理方式——統治含義的變化。“從政治學的角度看，治理是指政治管理的過程，它包括政治權威的規范基礎、處理政治事務的方式和對公共資源的管理。它特別地關注在一個限定的領域內維持社會秩序所需要的政治權威的作用和對行政權力的運用。”^[3]11420世紀90年代以來，治理理論逐漸成為西方學術界的熱點問題，許多政治學家、經濟學家，甚至于政治活動家對治理進行了不同的界定。到目前為止，“治理至少有6種不同的用法：作為最小的國家；作為公司治理；作為新公共管理；作為‘善治’；作為社會——控制系統；作為自組織網絡。”^[4]87“審讀有關文獻，得出的結論一般表明這個詞——治理——有種種用法，也有種種意思(羅德斯，1996，斯托克，1997)。但有一基本相同之處，治理所指，是統治方式的一種新發展，其中的公私部門之間以及公私部門各自的內部的界線均趨于模糊。治理的本質在于，它所偏重的統治機制并不是依靠政府的權威或制裁。”^[4]31為了使關于治理的研究進一步深入，更好地指導政府的政治改革實踐，1995年全球治理委員會發表了一份題為《我們的全球伙伴關系》的報告，并在報告中對治理進行了如下界定：治理是各種公共的或私人的個人和機構管理其共同事務的諸多方式的總和，它是使相互沖突的或不同的利益得以調和并且采取聯合行動的持續的過程。它既包括有權迫使人們服從的正式制度和規則，也包括各種人們同意或認為符合其利益的非正式的制度安排。它有四個特征：治理不是一整套規則，也不是一種活動，而是一個過程；治理過程的基礎不是控制，而是協調；治理既涉及公共部門，也包括私人部門；治理不是一種正式的制度，而是持續的互動。綜上所述，治理理論的提出，打破了市場與計劃、公共部門與私人部門之間的二分法，開始將合作、協商、談判等理念引入管理之中，開始認為社會各部門之間合作伙伴關系的建立是有效管理的核心。

2．從學科、專業管理到學科、專業治理。學科、專業管理與學科、專業治理的區別就在于“管理”與“治理”的區別。根據管理的一般定義，學科、專業管理可以定義為：相應管理主體在一定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的約束下，通過分工與協調以實現高等教育學科、專業建設與發展目標的過程。那么，什么是學科、專業治理呢?根據關于治理理論的相關論述，學科、專業治理可以大致界定為：在治理的制度框架下，政府、市場、大學以及社會其他組織彼此之間通過溝通、協調、談判、博弈、妥協與互動，最終實現高等教育學科、專業建設與發展目標的動態過程。對比學科、專業管理與學科、專業治理的定義，可以發現，二者之間既有區別也有聯系。共同之處表現在：無論是管理還是治理，都是學術行政管理的一種方式，都是一個“過程”，最終的目標都是“實現高等教育學科、專業建設的目標”。但毫無疑問，在實現共同目標的過程中，管理與治理在觀念導向、制度安排以及具體實施手段等方面又是不一樣的。具體而言，學科、專業管理仍然建基于傳統的高等教育管理理念之上，強調管理主體對于管理客體的強制性規范。在學科、專業管理的過程中，管理主體往往是單一的，即政府或大學；管理關系也往往是線性的，雙邊的；管理手段常常帶有一定的強制性的，甚至行政命令式的。在學科、專業管理的過程中，學科、專業本身是被動的，是被管理的對象。在對于制度環境的要求方面，學科、專業管理的要求也不高，只需要有明確的“游戲規則”(規章制度)即可。與之相比，學科、專業治理建基于高等教育治理的新理念，強調多個利益相關者對于治理對象的指導性規范。在學科、專業治理的過程中，治理主體不是惟一的，而是同時存在多個治理主體，政府、大學、市場以及社會其他組織都可以成為學科、專業治理的主體；治理關系也不是線性的，而是多邊的；治理手段不是強制性的，而是商議性的。與管理過程中對于權威、權力的強調不同，治理的過程中更加強調治理主體之間的溝通、協調、談判、博弈、妥協與互動。在學科、專業治理的過程中，學科、專業本身不是被動的，而是主動的；不是被管理的對象，而是被討論的“中心”，被服務的對象。在對制度環境的要求方面，學科、專業治理的要求也較高。沒有政府治理、公司治理以及非營利組織治理在整個社會的普遍實現，學科、專業治理不可能變成現實。沒有政府治理、公司治理以及非營利組織治理作為基礎，即便我們喊出了學科、專業治理的口號，那也不過是空中樓閣。當然，我們也必須注意，學科、專業管理與學科、專業治理也并不是截然分開的。一般而言，管理是治理的基礎，從管理向治理的過渡有一個漫長的過程；沒有一個成熟的、行之有效的學科、專業管理制度與運行機制作為基礎，絕不可能直接實現學科、專業的有效治理。

致謝：本文撰寫的過程中，寧波市教育局的胡赤弟教授給予了許多啟發與建議，謹此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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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桂霞]

[收稿日期]2006-12-28

[作者簡介]王建華(1977-)，男，河南息縣人，南京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副研究員，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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