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針對漢代的社會治安預防措施從“教民”與“富民”兩大方面給以闡述,并且論述了“富民”與“教民”兩者之間的內在聯系,說明漢代政府為了維持社會的穩定,不但注重治安事件事后的處理。更重視社會治安的提前預防,并且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對今天的社會治安有較好的借鑒作用。
[關鍵詞]社會治安 預防 教民富民
[中圖分類號]K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l009-5489(2007)02-0036-02
秦王朝滅亡之后,劉邦確立了中央集權的國家,即西漢王朝。秦代在完善郡縣制,加強基層治安管理,強化道路交通以及戶口管理等方面,都有較大的發展。“漢承秦制”,漢朝的社會治安制度是在秦朝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以往的學者對漢代的社會治安的論述不多,而對漢代社會治安的預防則更是甚少,本文就針對漢代的社會治安的預防試做一個粗陋的闡述,有不當之處敬請專家學者指正。
一個社會不單單是對已出現的危害社會治安情況給以處理和重視,對社會治安的預防也是極為重要的,但是社會治安的預防在日常的生活中卻容易被人們所忽視。漢代為了加強社會治安的管理,除了依靠法令刑法的同時,也重視道德教化對社會治安的作用。漢初賈誼就提出了用禮法結合來維持國家長治久安的“經制”思想,他認為“夫禮者禁于將燃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燃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見,而禮之所用為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法以懲惡”。而且要“法先王,行仁義”。陸賈也提出“文武并用,長久之術也”。武帝時期的董仲舒根據陰陽五行說中的“陽主陰輔”的理論進一步提出了“德主刑輔”的立法思想。董仲舒認為治理國家并且能長治久安,就必須以禮儀教化為主,刑事懲罰為輔,要靠“德”而不能單靠“刑”。
我國古代早就有專司教化的官員,西周時設有“鄉大夫”、“鄉師”、“鄉老”,以掌一鄉的政教、教育、監察等事宜。“鄉師之職,各掌其所治鄉之教”(《周禮·地官·司徒》)“族師”掌其一族教育與政事。“里正”負責一里的教化政事。戰國時期的魏國設有三老,《管子·地度篇》載“三老,里有司,伍長者所以為率也”。秦也置鄉三老。漢代增置縣三老,東漢后又有郡三老,并闖置國三老,均為司
掌教化的專職人員。漢代的三老是鄉官之一,“鄉有三老、嗇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嗇夫職聽訟,游徼循禁賊盜”。三老的選擇是有較高的要求,“二年二月,令舉民五十以上有修行,能率眾為善,置以為鄉三老,鄉一人”。從中可以看出凡是擔任三老的人。本身都是“有修行”即道德修養較高的人。平日里三老主要的職責就是“凡有孝子順孫,負女義婦,讓財救患及學士為民法式者,皆高表其門,以興善行”,在道德上注意加強對人們的引導。(《漢書·高帝紀》)其他的官吏有時也有風行教化的職責,如“太仆王惲等八人使行風俗,宣明德化,萬國齊同”。同時“又置正、五長,相率以孝弟”。但是漢代掌管風俗教化的主要是“三老”。
漢代宣揚以“孝”治天下,所以漢代在推行教化時首要的一個內容是推行“孝”、“悌”,認為“導民以孝,則天下順”。在《后漢書·何敞傳》中載何敞在汝南太守任上時“寬和為政。立春日,常詔督郵還府,分遣儒術大吏案行屬縣,顯孝悌有義行者。及舉冤獄,以《春秋》義斷之。是以郡中無怨聲,百姓化其恩禮”。為了能較好的“美教化,易風俗”(《詩·周南·關雎序》),漢代還成立學校并派專門人員進行教育與管理,以推進教化。學校的設置為中央立太學,在地方基層組織則為“里有庠,而鄉有序,序以明教,庠則行禮而視化焉”。最終形成“立太學以教于國,設庠序以化于邑”的局面。(《漢書·董仲舒傳》)把人們培養成孝悌、忠恕、仁義、誠信、禮讓、智勇、廉恥的人,培養這樣的人有利于社會治安的穩定。
漢代為了維護社會治安,除了運用道德教化進行預防的同時,還實行富民政策。“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春秋時期的孔子從“仁”學出發,認識到“政之急者,莫大于使民富且壽也”,(《說苑》)而漢代的重要思想家賈誼對“富”與社會的治安的穩定也有著深刻的認識,“民非足也,而可治之者,自古及今,未之嘗聞……可以為富安天下”。
漢代教化的推行必須在富民的基礎上,在“谷食乏絕,不能忍饑寒”(《論衡·治期篇》)條件下教化是很難推行的,即所謂的“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在沒有物質的保證下,社會的治安是很難維持的。漢代的官吏在各自的任所也分別實行富民的政策,如召信臣為南陽太守時“躬勸耕農,出入阡陌,止舍離鄉亭,稀有安居時。行視郡中水泉,開通溝瀆,起水門提閼凡數十處,以廣灌溉,歲歲增加,多至三萬頃。民得其利,蓄積有余。……府縣吏家子弟好游敖,不以田作為事,輒斥罷之,甚者案其不法,以視好惡。其化大行,郡中莫不耕稼力田,百姓歸之,戶口增倍,盜賊獄訟衰止。吏民親愛信臣,號之日‘召父’”。黃霸為潁川太守時“及務耕桑,節用資財,種樹蓄養,去食谷馬”最后形成“田者讓畔,道不拾遺,養視鰥寡,贍助貧困,獄或八年亡重罪囚”的局面。(《漢書·循吏傳》)到東漢時期政府也非常重視富民政策,《后漢書·循吏傳》載仇覽為亭長時“勸人生業,為制科令,至于果菜為限,雞豕有數”。杜詩為南陽太守時“造作水排,鑄為農器,用力少,見功多,百姓便之。又修治陂池,廣拓土田,郡內比室殷足。時人方于召信臣,故南陽為之語日‘前有召父,后有杜母’”。(《后漢書·杜詩列傳》)。在富安政策之下,使百姓能夠普遍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達到“雖有兇之溢,民無饑饉”,(《新書·禮》)從而避免“兵旱相乘,天下大屈,有勇力者聚徒而衡擊,罷失贏者易子而咬其骨”不利于社會的穩定情況發生。
漢代富民政策在一定時期起到了穩定社會的作用,但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兩漢時期天災人禍接連不斷地發生,在災害嚴重的年份會產生大量的流民,如元封四年“關東流民二百萬人口,無名數者四十萬”。(《漢書·石奮傳》)哀帝時“歲比不登,天下空虛,百姓饑饉,父子分散,流離道路,以十萬數”。(《漢書·孔興傳》)新莽地皇年問“流民人關者數十萬”。(《漢書·食貨志》)流民問題在東漢時期仍然較突出。“民流亡,去城郭,盜賊并起”,流民問題對漢代的社會治安構成了極大的威脅,雖然漢代實行富民政策,但是我們要對其富民政策進行客觀公正地評價。
“谷食乏絕,不能忍饑寒。夫饑寒并至而能無為非者寡,然則溫飽并至而不能不為善者希。……讓生于有余,爭起于不足。谷足食多,禮儀之心生;禮豐義重,平安之基立矣。”漢代教化與富民政策應是相輔相成的, “教”應在“富”的基礎上,而“富”后又要進行“教”,所以董仲舒對武帝說“夫萬民之從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是放教化立而奸邪皆止者,其堤防完也;教化廢而奸邪并出,刑罰不能勝者,其堤防壞也。”所以要把“富”與“教”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在精神與物資兩個方面進行預防控制。漢代的社會治安預防措施及經驗,對我們今天的社會治安的預防應有所借鑒及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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