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鴨子也飛了

1997年年終，“優秀”喜從天降，不料，一夜的工夫，“她”便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以后的幾年，都是望眼欲穿，想得到“她”，偏又失去，只能將那份“愛”深埋在心底。

那年的冬天來得似乎特別晚，在期待中過完一年。想到明年就有可能上高級了，這幾年的工作也特別賣力，除了研究自己的課堂外，也時常寫寫畫畫。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讀讀書，總結、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學工作，寫寫教學隨筆。一篇文章寫出來，總要花好幾個晚上來修改，覺得滿意了，就寄出去，也發表了幾次。想想自己的工作還是有目共睹，今年的“優秀”會有九成把握時，心里往往會激動好一陣子。

量化打分那天，學校只剩下幾個人，都是認為自己有希望搏一搏的人。那個時刻，是每個人眼睛擦得最亮的時刻。校長拿出量化考評細則，教導主任則翻出一年來每個人用“口水”“汗水”還有“心血”換來的那幾十個百分點。看著考評細則上那一行字：公開、平等、擇優、競爭，心里猛然增加了一些底氣和信心。大家拿出自己一年來的“收成”，紅色的本本都還是有一兩個，但是，只有我還拿得出來一本雜志，心中甚是興奮，想著那可愛的“優秀”就要擁入我的懷抱，真想唱首歌來表示我心中的愉快。大家分批地看，師德20分，工作量15分，工作業績(鞏固率、及格率都是100%)36分，大家不相上下。工作責任一項，B老師是學校任命的工會副主席，要加5分，我既不是中層領導，又不是班主任，一分沒有。我的心一沉，剛才那股興奮勁在慢慢降溫。然后是獎勵記分，賽課沒有，教研課有，論文評審，大家又相差無幾，最多的相差0.3分。好在文章發表一項，我有他們沒有，雖然是省級的，也能加上8分。著作出版，都沒有，可是經驗交流，B老師作過區級交流，有交流證，加2分。最后是勤工儉學，都沒有為學校創收，都沒能加上分。緊張的時刻到了，最后一統計，我排第三，比B老師多0.7分，剛好也是三個“優秀”指標，還好，入了圍，當時的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校長說，明天早上填表。

回家把這個消息告訴家里人，全家都沉浸在愉悅之中。那天晚上，就著土豆米飯也喝了一兩老白干。冬天的夜長，夢也多，都是好夢。想著優秀，想著高級，想著工資還會漲一點，鼾聲也香甜。第二天早上，匆匆吃完早飯，蹬著自行車趕到學校，那兩位老師早已到了，校長還沒來。站在校門口，昂首企望校長來校的方向，一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始終不見校長的身影，心里七上八下的。“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校長，校長一下自行車就說：“你回去吧，B老師為學校創收2000元，他還應該加2分，比你高1.3分，你還是等下一年吧。”我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校長又說：“上半年，放假時，鎮里撥來2000元，是B老師爭取來的。”哦，想起來了，放暑假時，學校要趁假期搞維修，經多次打報告，鎮里撥了2000元的維修款，怎么就成了B老師為學校創的收？我與校長理論，校長卻說，去問鎮里。為了弄個水落石出，我來到鎮里，年終了，領導都很忙，把我像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直到把我踢回來為止。就這樣，那個可愛的“優秀”在我的想象里，在我的夢鄉里度過了一夜之后，投入了他人的懷抱。

以后幾年，仍沒有停止過追尋自己那個夢想的腳步。可每到量化打分時，總會有人莫名其妙地鉆出些分數，總是與“她”擦肩而過。而今，己望穿了秋水!

（作者單位：重慶萬州區百安移民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