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父親似乎從未正兒八經(jīng)地過過一個生日。
因而,我的心雖時常想著要給父親過80大壽,但一面對父親,要給他過生日,就覺得那不是一件重要的事,重要的是要父親晚年過得安康過得快樂,那才是最重要的。為此,有很多時候,我就常回想與父親在農(nóng)村的很多往事,因為我在17歲后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就幾乎等于零,最多是過年過節(jié)時回家住一兩天。但我感到驚奇的是,我每次回想和父親一起生活的小時候的事時,總是想起那一回和父親上山采藥的過程,似乎我的童年時代和少年時代就沒有別的事可回想,這真的使我不明所以,不明何意,這也似乎與生日無關(guān)。
那是個夏末秋初的日子。那天早晨,天是陰的,小雨一陣下一陣停。我起床后總感覺頭有些暈,還想嘔吐,手腳無力。那一個月父親的身體很不好,咳嗽不止。父親對我說,吃過飯你和我上山去找白芨。聽后,我是很不情愿去的。
但那是父親,我不敢拒絕。我就啞著口,跟在父親身后走。在一處高石崖上找到了一片白芨生長地,父親高興地說了句找到了,就開始挖。我的心也松了下來,揩著汗坐在一塊石頭上,靠著一棵樹不動了,也就是說我沒有幫父親挖藥,只呆呆看父親在吃力地挖。
父親挖完了白芨,不管大大小小都裝進(jìn)了竹籃,才氣喘吁吁地揩了把汗水,很沉重地坐到地上休息。這一籃白芨不下15公斤,父親背了一段路,就又歇了下來,輕聲說“咋會這么重?”又看了我一眼后,還嘆了口氣。又走了很長一段路后,我見父親咳嗽連連,陣陣氣都很難喘了時,才不情愿地說了句我來背吧。父親聽后.看了我好一陣才用商量的口氣向我說,那好吧,你就試著背一段路,小心些。
我背起竹籃,還沒走上半山坡,就覺得背的籃子很重。我就抱怨著說,背得太多了,能不能丟掉些?父親在旁也喘著粗氣,說:“不行啊,來一回多難,少了不夠治病!”
此后,一路上父親就再不要我背了,他就那樣很吃力地走走歇歇,搖搖晃晃著身體把藥背回了家。
時間如流水,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父親后來病真的好了,把我們姐妹弟兄拉扯成了中專生和大學(xué)生都成了有用的人。但我每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愧為男兒……
父愛如山,父親的愛就是如此廣博。為此,不能夠給父親過回生日,就讓我用文字的表達(dá)方式來盡一回孝心,在心里給父親過回生日,希望父親天天過生日。壽比南山,快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