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月19日,一位19歲的青年與一位朋友在加拿大的范庫弗峰滑雪。他突發奇想,想嘗試一種他從未玩過的特技——從朋友兩腿中間滑過去。結果他以極快的速度撞到了朋友身上。他似乎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我摔斷了脖子。”他對朋友說。
那個年輕人就是我。我從十三四歲起就開始滑雪,以前也摔慘過,但每次都能爬起來接著滑。我知道自己也許有一天會摔斷胳膊或摔斷腿,但像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樣,我對此并不在乎。我是個喜歡戶外運動的孩子,父母每年都帶我們兄妹五人去森林里露營。我還喜歡彈鋼琴,日后想成立自己的公司。在大學期間我勤工儉學,為日后到亞洲和中東旅行準備資金。對我來說生活是美好的、令人激動的,我要全身心地去體驗這個世界。
但那場意外把我的一切夢想都打碎了。我被送到醫院后,醫生說我從脖子以下全部癱瘓,今生恐怕只能坐輪椅了,但我仍然相信自己能康復。幾個月后我被轉到一家康復中心,但我的腿始終沒能像胳膊那樣蘇醒。漸漸地我的生活變成了一潭死水,就像我的身體一樣。此后我搬出康復中心,與父母住在一起。我用全部積蓄買了一輛專門為殘疾人設計的汽車并學會了駕駛。我開始學習希伯來語,但這些都沒能使我的心態發生真正改變,我還生活在自怨自艾的陰影里。我沒有文憑,沒有工作。意外發生七年后,我無法接受自己已是一個殘疾人的事實。我曾想開著汽車墜落懸崖,偽裝成一起交通事故,這樣父母不會太傷心;此外,我還想到過用手槍結束自己的生命。
一天晚上,我又一次獨自在房間中品味絕望的痛苦。我盯著空白的四壁,感覺自己的生命就像它們一樣空虛。我推著輪椅來到戶外,看到遠處的城區正掩映在落日的余暉中,那里有沸騰的生命。人們在完成自己的工作,推動著生活向前進。我的大腦還很好用,我能夠自己吃飯穿衣,甚至還能微笑。我也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從那一刻起,我意識到一個新的山姆已經誕生了。
第二天一早,我下定決心對自己的生活做出改變。既然我的身體已經受到局限,我就要更高效地使用自己的生命。我對起床后的一舉一動進行了時間分析,發現每次穿襪子和穿鞋都花費很長時間,因為我要先把一條腿搬起來穿上襪子,再穿另一只,然后再按照這個程序穿鞋。現在每搬起一條腿我都把襪子和鞋一氣兒穿好,節省了不少時間……
我回到學校,攻讀了一個商業管理的學位。我仍然需要生活中的挑戰,于是決定學習駕駛一架超輕型飛機。6個月后,我就駕駛著一架輕型飛機在空中翱翔了。不僅如此,我還幫助另外20位殘疾人學會了飛行。
從此以后,我把推動社會關注和維護殘疾人權益當成了主要任務,在此過程中鍛煉了組織協調能力。1993年,我為之工作的一位有影響力的女性建議我參加溫哥華市市議員的選舉。盡管我從沒想到過從政,但我很樂意接受這項新的挑戰。結果我成功了。連續做了12年市議員后,我又在2005年成功當選為溫哥華市市長。
我們一生中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些是好事,有些則很不幸。一個人能走多遠取決于他面對挑戰時的表現,這與他是否坐輪椅無關。★
(印象摘自《環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