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中國的母親河,在她寬廣浩瀚,源遠流長的懷抱里,養育了眾多的生靈,而白鰭豚,就是這眾多生靈中一顆璀璨的珍珠。幾千年來,白鰭豚一直被視為神靈,傳說它能為長江兩岸的漁民們預報暴風雨的來臨。但是在今天,這個曾無數次為人們預報災難的生靈,卻要預報自己生命的終結了。
水生的國寶
白鰭豚,哺乳綱、鯨目、淡水豚科、白鰭豚屬。特產于長江,現僅存約100頭,比大熊貓還少,可以稱得上是水生的國寶,水中的活化石。它對氣候變化特別敏感,風雨之前頻頻露出水面,所以被漁民們看做是可以呼風喚雨的“神魚”。
白鰭豚名為“神色”,卻并非魚類,只是為了適應水中的環境,才逐漸進化成魚的樣子,卻沒有鰓,用肺呼吸;有130顆牙齒,卻不用牙咀嚼,而是咬住食物以后,囫圇吞下;在長期的進化過程中,白鰭豚兩個后肢蛻化消失,前肢進化為鰭,但內部結構卻有和人手相似的橈骨、尺骨、腕骨、指骨;白鰭豚心臟分四腔,體溫恒定。所有這一切都說明它是哺乳動物而并非魚類。它的尾鰭不像魚一樣上下垂直,而是從水平方向分成兩葉,可以上下擺動,從而推動軀體前進,加之它是標準的流線體形,皮膚構造特殊,所以游動速度特別快。它還能發出不同的聲音來表達不同的情感。雖然長達兩三米,重達兩三百公斤,可額頭上的一對眼睛卻小如綠豆。
白鰭豚分布在我國長江自三峽的黃陵廟以下,一直到長江口,以及沿江的大型湖泊和較大的支流中。20世紀50年代,長江中尚可見到白鰭豚較大群體,但此后白鰭豚的數量急劇下降,長江中的個體已不到100只,僅殘存在長江中游的枝城到南京一段。在我國《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中,它被列為一級保護動物;在《中國瀕危動物紅皮書·獸類》中,它被列為瀕危種。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已將它列為“瀕危種”,屬保護級別最高的動物。
人類是白鰭豚的天敵
急速發展的長江是中國內地通往東部沿海和太平洋周邊國家的主要水上交通航線。因受航運、非法建筑、過度捕魚和污染的影響,其自然環境已經不適應白鰭豚的生存了。
自從1979年被國家定為“瀕危水生動物”至今,白鰭豚數量已由400頭銳減至不足100頭,甚至有專家估計目前總數不到50頭,處于極度瀕危狀態。在此期間,政府與科研部門曾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保護性搶救,但都未能改變白鰭豚每況愈下的生存狀況。究其原因,保護白鰭豚有幾個難以克服的問題。過于繁忙的水上航運,是白鰭豚的第一殺手。近年來長江流域工、商、旅游業的發展,致使長江水道客、貨運輸船只劇增。船舶發動機和螺旋槳的水下噪音,嚴重擾亂了白鰭豚的聲納定位系統。經常有白鰭豚誤將船只當做同伴而游近跟前,慘死在螺旋槳下。但為了保護白鰭豚而減少船只,將嚴重影響經濟的發展,目前無法實施。
日趨惡化的長江水質毀壞了白鰭豚賴以生存的家園。長江兩岸工業企業日漸增多。大量工業“三廢”(廢水、廢渣、廢氣)源源不斷地排入長江,導致長江水質下降,損害白鰭豚健康的同時也致使長江魚類資源遭到嚴重破壞,白鰭豚的食物日趨匱乏。雖然近年來環保部門加大了整治力度,強行關閉了大量污染企業,但就全局而言,根治長江水污染成效不大。
一些住在長江岸邊的漁民,經常使用非法漁具捕魚、電魚,甚至用上了劇毒農藥,面對這些致命傷害,白鰭豚一只只含恨離去。漁政管理部門雖多次打擊,但成效甚微。
人工尋捕更是艱難。白鰭豚不同于大熊貓、揚子鱷、東北虎等珍稀動物,近千年的長江中僅分布不到100頭,種群密度過低。1997年上半年僅發現了兩次野生白鰭豚的蹤跡;加上尋捕手段過于落后,僅靠幾艘小木船在近千公里的江面上尋找,從發現目標到尋捕隊趕到,得以天計算,這期間白鰭豚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孤獨的淇淇
世界上人工養殖的白鰭豚僅有一只,它生活在武昌白鰭豚館,名叫“淇淇”。1980年1月12日,人們在洞庭湖捕到它時,它已遍體鱗傷,生命垂危。中科院武漢水生所研究人員遍訪國內外療傷、調內的專家,喂淇淇吃下云南白藥,還為它做了小背心,解決了藥遇水消溶的問題。不久,當初只有36.5公斤重的小家伙就長到了130公斤。
此后研究人員一直為淇淇找“對象”。1986年,捕得一頭年僅兩歲的雌性白鰭豚“珍珍”。不料還未來得及生子,珍珍便于1988年9月患肺炎死去。野外白鰭豚數量越來越少,每圍捕一次要耗費巨資,同時又缺乏現代科技手段,白鰭豚人工繁殖困難重重。
找不到“另一半”的淇淇一直孤獨地生活在白鰭豚館中,而它野外的伙伴們卻一個個從地球上消失。
2002年7月14日,這只世界上唯一的人工養殖的白鰭豚也離去了……
救救白鰭豚
人類到底有沒有辦法拯救白鰭豚呢?答案令人沮喪。白鰭豚的研究與保護晚于大熊貓,這使得它的處境雖然比大熊貓危急,卻沒有得到相應的關注與重視。無法想象,當所有的生靈都像白鰭豚一樣離我們而去,人類會是多么孤獨地存活在這個地球上啊。救救白鰭豚,也救救我們人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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