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商業賄賂案件之有效途徑

　　內容摘要：當前行賄已經成為商業賄賂的一個突出方面，行賄時間長，行賄面積廣，行賄數額大，行賄獲取的非法利益多，造成的社會影響壞，檢察機關必須及時果斷采取強制措施，堅決予以打擊，遏敵之鋒，反勞為逸。在查辦商業賄賂案件時，要變“拒供”為“想供”，變“要他供”為“他要供”，從而徹底扭轉查辦商業賄賂案件的被動形勢。實踐表明，加大對行賄人的控制和打擊力度，是成功查辦商業賄賂案件的有效途徑。
　　關鍵詞：商業賄賂 偵查方法
　　
　　一、果斷拘留，攻其不備，徹底打消行賄人的幻想
　　
　　在查辦商業賄賂案件中，行賄人往往心存僥幸，認為檢察機關沒有證據不敢輕易拘留人，一旦拘留肯定有證據。因此，在通過初查情況認為具備行賄條件，符合行賄規律，受賄人有初步供述從而判斷其構成行賄罪的情況下，就可以果斷大膽使用強制措施，往往能夠起到理想的辦案效果。如查辦濱州市絲綢公司黨委書記、經理（正處級）高某涉嫌重大受賄、挪用公款一案。立案后經審訊，高某試探性地交待了收受浙江省一家絲綢公司經理戴某4萬元賄賂后，一字不談，案件陷入僵局。通過查閱帳目和憑證，發現濱州市絲綢公司自2000年至2003年共銷售給這家公司480噸，價值５千余萬元的蠶繭，數額巨大，價格偏低，同時公然違背了省絲綢公司本地蠶繭不得外銷的政策。辦案人員分析認為：在巨大的經濟利益面前，高某和戴某之間絕非僅僅４萬元的經濟問題，必定還有更大的“感情交往”。在省院指揮中心的協調下，我們四名辦案人員赴浙江取證，在當地市縣兩級檢察院的配合下，戴某到當地檢察機關辦案工作區接受詢問，初次交鋒，戴某態度十分強硬，以不能超過１２小時、生意離不開為由拒不承認行賄問題，同時戴某的親戚糾集了20多人圍在當地檢察院門口，防止我們把其帶走。經當地檢察機關再三做工作，戴某只是初步承認行賄6萬元，但是時間和地點與受賄人的交代均不一致，這就更加堅定了我們認為高、戴之間有巨額行受賄的判斷。我們果斷決策以行賄罪對戴某立案偵查并刑事拘留。此舉嚴厲震懾了行賄人的囂張氣焰，打破了戴某的僥幸、觀望心理。羈押后很快交待了他向高某行賄40余萬元的犯罪事實，一起重大商業賄賂案件全面告破。提起公訴后，高某被判處有期徒刑１１年。
　　
　　二、拘前“高壓”，拘后“冷凍”，迫使行賄人主動就范
　　
　　在對行賄人的審訊中，經常遇到氣焰囂張、頑固不化、拒不交待的行賄嫌疑人，在執行拘留前的審訊中，辦案人員心理上要有足夠的自信，保持高壓態勢，氣貫如虹，做到以硬碰硬，以牙還牙。此階段的各種審訊語言和手段，都必須充分顯示檢察機關查辦此案的決心和信心，這是以拘促供的基礎。執行拘留后，程序式地履行一下第一次訊問，實體內容只限于拘留的時間、原因，告知其訴訟權利，體現檢察機關公正執法，文明辦案，切忌涉及行賄事實，即使其欲主動交代，也應阻止，造成一種我們拘留的目的不再是要其口供，而是要嚴懲態度惡劣的犯罪分子，這是以拘促供的關鍵，訊問結束便不再理睬，“幸災樂禍”，讓其充分認識到被拘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一般不出三天，案犯就會主動請求提審、交待問題。從而達到以拘促供的目的。如我們在查辦濱州市中心醫院器械科科長趙某受賄一案時，對經營醫用耗材的行賄人閆某傳訊到案后，辦案人員對其教育說服無效，閆態度十分強硬，表情極不冷靜，口口聲聲沒送一分錢，煙、酒、紀念品也用不著，推銷產品完全靠的是質優價廉，并大聲叫嚷辦案人員要保障人權，否則就去上告。辦案人員胸有成竹地告訴閆，國家早已頒布了賠償法，如果你沒有問題，我們搞錯了，是要賠償的，依法刑事拘留后，便任其自然，由法警看守，不予理睬，12小時一到，馬上對其宣布刑事拘留，兩名英姿威武的公安警察把冰涼錚亮的手銬戴到了閆的雙腕上，這時，閆才知道檢察機關是言必行，行必果，說真的，來實的，給他講政策、講法律，真的是為了他自己好，絕非糊弄他。當場提出要主動交待問題，辦案人員義正詞嚴地拒絕，說我們拘留你不是為了讓你招供，而是為了嚴厲打擊你的囂張氣焰和犯罪行為。拘留后第二天提審就交待了他向趙某行賄6萬元的犯罪事實，還主動交待了向該醫院另外兩名主任行賄數萬元的商業賄賂問題。
　　
　　三、拘搜結合，完善證據，截斷行賄人翻供后路
　　
　　在查處商業賄賂案件中，行賄雙方為了防止罪行暴露，逃避法律制裁，采取“三人不談事，兩人不簽字”的手段，形成證據“一對一”的狀況，給偵破工作造成極大困難，有些情況下，訊問工作僅靠刑事拘留和審訊還是很不夠的，而必須有一定的證據做底牌。實踐中我們注意到行賄人和受賄人有所不同的是，為了處理賬目記載收支，行賄人和行賄單位一般都有行賄記載，而受賄人一般都對受賄行為諱莫如深，沒有相關記錄。所以搜查行賄人的辦公場所、居住地點和有關部位，對于固定完善證據、擴大辦案成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加強立案后的搜查工作，尤其是立案后的突擊搜查往往會有很大收獲。我們對2006年立案的8名行賄犯罪嫌疑人的辦公和居住場所全部進行了搜查，在6人的住處搜出了記載行受賄經過的筆記本和賬目，從行賄款的來源、賬務處理和再生證據入手，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證據鏈條，堵住了犯罪分子翻供翻證的余地，保證了辦案的質量和效果。如我院在查辦濱州市人民醫院原院長楊某受賄要案時，根據群眾舉報，楊在該院負責基建工程時，有收受承包商張某巨額賄賂的嫌疑，由于案發前有準備，楊某到案后拒不供認此筆犯罪事實，找張某取證更是矢口否認，經再三做工作，只是蜻蜓點水似的承認了1萬元的行賄事實，但是具體細節、時間都無法固定，我們以行賄罪對其立案并刑事拘留后，及時對其居所進行了嚴密搜查，獲取了張某用于工作記錄的6個筆記本，六年來的個人經濟往來一清二楚，年月日、經辦人明明白白，在鐵的證據面前，行賄人對楊行賄的事實供認不諱，這起行受賄案件也由原來的證據“一對一”，變成了“多對一”，證據的標準和規格有了新的內涵。由此可見，及時搜查為突破案件、證實犯罪、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起到的效果不言而喻。
　　再如我們在查辦鄒平凱瑞化工配件有限公司經理李某行賄案件中，通過及時搜查獲取了他的一本流水賬記錄，從中發現了李某向濱州某大型國有企業四名購銷人員行賄近40萬元的行賄犯罪事實，搜查起到了事半功倍，迅速擴大戰果的目的。
　　
　　四、拘后突審，全面出擊，深挖行賄案中案
　　
　　根據商業賄賂行賄人往往不僅給一個受賄人行賄，而是給這一地區和行業的多個受賄人行賄的發案規律，在查辦行賄案件中深挖細查，是查辦商業賄賂案件的有效途徑。我們對于商業行賄人立案拘留之后不是就案辦案，而是圍繞三個方面展開深挖細查：一是行賄人的職權范圍、時空跨度及業務經營的對象；二是行賄人開展業務每次辦事需要經過的部門、環節；三是本轄區內可能發生類似行賄、受賄犯罪的其他同類單位、人員。把握商業賄賂犯罪在醫療、建筑、教育等系統多發、易發的特點和規律，抓住這些行業的行賄線索不放，力爭通過行賄個案的查處擴大戰果，做到查一案、帶一串、端一窩。市院在部署查辦商業賄賂工作時要求基層院查辦了商業行賄案件12小時之內必須上報市院，市院在12小時內派員趕到現場指揮，全面指導案件突破，深挖案中案。
　　如今年我們在辦理某制藥集團濱州代表處負責人向沾化縣人民醫院藥劑科人員行賄案件中，對行賄人立案拘留后，行賄人僅僅交待了在沾化縣人民醫院行賄十幾萬元的事實，但是偵查發現行賄人的業務遍布濱州全市14家大小醫院，業務量每年都在幾千萬元，沾化縣人民醫院占據的份額不到整體業務量的二十分之一，通過對行賄人的初步審訊，掌握了行賄人按照藥品的品種和用藥量分別給醫院分管領導和藥劑科負責人回扣的行賄規律后，市院分管檢察長和反貪局長當即在沾化縣院及時召開縣區院反貪局長情況通報會，一方面要求沾化縣院加大對行賄人的審訊力度，深挖余罪，以案挖案，以案證案。另一方面要求有相關藥品購銷業務單位的基層院迅速展開初查，擴大戰果。在市院指揮中心的統一調度下，三天時間就有惠民縣中醫院院長、陽信縣中醫院藥劑科主任等四起受賄大案相繼偵破。我們乘勝追擊，緊緊圍繞四名受賄人經手辦理采購情況進一步展開偵查，又挖出了向四名受賄人行賄的4名不法藥商，從而從這一起案件中帶出8條線索，取得了半月立案9起商業賄賂案件的輝煌戰果。
　　 我們在辦案中體會到風險決策、大膽果斷對行賄人適用強制措施，并不意味著可以忽略風險，以拘促供的運用也不是沒有前提的蠻干，而是必須具備兩個前提，一是符合立案的兩個基本條件，具備基本的證據和縝密科學的判斷；二是對行賄人采取強制措施只是我們查辦商業賄賂案件的一個重要手段，不是最終目的。我們認真貫徹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對于采取強制措施后能夠徹底坦白行賄事實的犯罪嫌疑人，符合取保候審條件的，盡量不逮捕，這樣使行賄人既看到從寬處理的希望，又不敢輕易翻供，促使其在法庭上如實作證，保障訴訟活動的順利進行。對于罪行嚴重，態度惡劣的犯罪嫌疑人符合逮捕條件的依法逮捕，交付審判，發揮震懾作用，從而使查辦商業賄賂專項活動取得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