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年前一次參觀活動,我一直不能忘懷。那時我在梅山煉鐵廠勞動。有一天,原料車間領導來領大家一起去一個白云礦山參觀。實地一看,不僅長了知識,更啟示了我許多值得深思的問題。
一座數百米高的礦山,礦石成份并不一樣。像礦山表層,那不是礦石,需要有計劃剝離,然后層層深入開采。而開采時,需要打開一個“工作面”,鏟車怎么擺,運輸車怎么過,為何從低處挖到高處,如何處理礦脈中高品位部分和低品位部分的關系等等,都很有講究。而且,邊開采,邊為繼續開采創造新“工作面”。這樣,才能充分利用礦藏資源,達到持續高產、優質的目標。
然而,在那“躍進”的年代里,有的礦山負責人根本就不管這套科學規律和方法,為了奪高產,“放衛星”,他們不愿做艱苦、細致的工作,盡找容易開采,方便運輸,礦石品位高的地方連續開挖。結果,在他們任內,確實是天天高產,月月放“衛星”,不斷受到表揚,有的還因此升了官。可是,違背科學規律是要受到自然界懲罰的。這個苦果,卻讓后任者來嘗了。由于盲目開采,許多地方出現了“險情”;由于沒有邊開采邊修“工作面”,有的地方已無法再開采,等等。面臨的是必須重新整頓的“低產”、“停產”的局面。礦長告訴我們,這種局面,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半年能改變的。這種情況如果是地下礦藏的話,一個富礦就只能報廢。國內就有這種因一度盲目開采而報廢的富礦。
筆者對開礦是外行,但聽了礦上的介紹和實地所見,我悟出了兩個道理:一是我們無論做什么工作,從事什么事業,都要講究科學,要按科學規律辦事;二是我們看一個人的政績,不能看表象,不能只看一時、一事。生活中時常遇到這樣一些人和事:有的人從來不做艱苦的基礎工作,卻善于利用所謂的“機遇”,因此天天沉浸在“勝利”的海洋里,鑄躇滿志,炙手可熱。天知道什么時候他那“基礎工作”已給后人埋下什么不可測的隱患。而有的人執著地按科學規律辦事,艱苦、耐心地從事基礎工作,可能一時出不了成績,有的甚至終其一生看不到什么成果,但他為后人挖掘寶藏,建功立業,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和條件,為后來者開辟了勝利的道路。我們該為前者鼓掌還是為后者鼓掌呢?
作者單位: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