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出拳了,而且連出三拳:5月18日,央行宣布,上調人民幣基準利率、提高人民幣存款準備金率、擴大人民幣兌美元匯率浮動區間。
央行所針對的情況是:投資方面,今年1至4月,城鎮固定資產投資同比增長25.5%,“過熱”跡象并未消退;物價方面,4月份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同比上漲3.0%,仍然處于目標上限;信貸方面,4月末廣義貨幣供應量同比增長17.1%,高于年初確定的16%的預期目標。再加之一段時間以來,以股票為代表的資產價格一路狂飆,不斷奔向令人擔憂的高位。
不過很可能,央行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最直觀的例證是,5月21日,上述政策出臺后的第一個交易日,滬深股市大幅低開3%,但只過了半個小時,因為資金充沛買盤強勁,股指旋即收復失地安然過關,此后數日,更是以“利空”出盡為題材迭創新高。
關于資產價格泡沫,我們在“中國經濟時評”中已多次論及,加之貨幣政策并非僅為股市而發,它所針對的,乃是宏觀經濟等整體性、全局性問題,因此,判斷這些舉措是否奏效,主要還是要看其能在多大程度上穩定物價、促進就業、推動增長,以及保持國際收支基本平衡。
央行三拳就其方向而言可圈可點。上調存款準備金率,可以回收剩余資金;上調本幣基準利率,可以抬高投機成本;上調匯率浮動區間,可以對抗外來游資。某種意義而言,央行這套組合拳長短結合內外兼治,倘在成熟市場,僅以其顯而易見的緊縮信號,或許就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中國當前面臨的貨幣困局,從表面來看,源自國際收支失衡而導致的外匯占款大量增加,金融市場、實體經濟領域因此存有過于泛濫的流動性,但就其實質而言,如同其他經濟問題一樣,價格的扭曲總是最為本原亦最為棘手的“病灶”。
貨幣的價格主要體現為利率和匯率,作為發展中國家,中國的利率市場化與匯率市場化均需假以時日逐步完善,而在這個過程中,由國際收支失衡而引出的一系列問題在相互強化中不斷惡化。譬如說,因為匯率低估,在人民幣升值預期下,游資進入中國推高資產價格,而資產價格的飆升,又很容易彌補中美兩國利率之差,由此,很可能刺激更多資本在幾無風險的情況下蜂擁而至。
再看利率,由于中國的利率是由官方厘定的,它與貨幣供應之間并不存在靈敏的互動關系。2004年起,央行開始實行小幅加息,但銀行間同業拆借利率一路下滑,由此可見,在被動投放基礎貨幣的情況下,加息所能吸收的流動性非常有限。加之大體來說,中國的實際利率非常之低,境內炒家幾乎無需考慮資金成本,而股市、樓市等能夠提供的投機收益,遠遠高于貨幣當局為維持匯率穩定而著意保持的中美利差。
短期而言,提高存款準備金率以及發行央行票據可以實現較為直接的緊縮效果,只不過,由于對沖規模過于龐大,目前留給央行的可操作空間已非常狹小,即使不論日益加重的財務負擔,僅利息支付而帶出的新增流動性,就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綜上所述,中國的貨幣過寬其實為多種變量共同作用的結果,中長期而言,只能通過循序漸進的利率、匯率市場化逐步緩解。在此之前,大的政策思路應該是:一,不斷推動市場化而非相反;二,采取財稅、土地等在內的系列手段綜合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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