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家族企業的本質定義法和家族參與要素定義法兩個角度,文章對目前存在的較為普遍的家族企業的界定進行了歸納和簡要的評述,重點就家族參與度展開了討論,并給出了家族參與度的具體概念,最后在探討了一個概念界定所必須包含的內容后,對家族企業進行相應的界定。
關鍵詞:家族企業;家族參與度;概念界定
國內對家族企業較系統的研究始于上世紀90年代,但至今仍缺少一個對家族企業概念的統一界定。本文從分析中外學者對家族企業的各種界定入手,試圖探索出家族企業一個相對完善的界定。
一、本質定義法
本質定義法關于家族企業的概念界定主要涉及所有權與經營權兩個獨立因素。
(一)所有權因素
所有權一直都是對家族企業進行概念界定時最重要的考慮因素,在本質定義法下這一特征更為突出。蓋爾西克認為:能唯一確定企業是家族企業的是家庭擁有所有權。Church早在1969年就提出家族企業所有資產必須為私人擁有。但各學者就家族具體應擁有的所有權比例存在很大的分歧。Lyman(1991)認為家族企業的所有權應完全被家族成員控制。Donckels和Frohlich(1991)卻認為,只要一個家庭(或家族)的成員擁有企業財產所有權超過60%以上即為家族企業。而Channon(1971),Lyman(1991),Hayward(1992),Smymios和Roman(1994),Crome(1995)等都提出了企業財產的50%由家族控股這一量化的界限。La Porta,Classens,Faccio等人,卻將家族企業的臨界控股比例分別定為10%,20%,30%和40%。地區差異和各國的經濟法律背景不同是造成如此大分歧的主要原因。在很多發達國家,家族只需擁有企業10%的股權就可以達到控股的效果,而相關數據顯示,中國企業中的家族成員擁有企業股權的比重比之西方國家和日本明顯高出很多。即使在所有權要求上,也有很多學者只是從定性的角度對家族企業進行界定。如錢德勒主張:企業創始人及其最親密的合伙人(和家族)只需掌握企業的大部分股權。我國臺灣學者葉銀華從家族成員臨界控股比例的角度,把家族企業看成是一個股權和經營權連續分布的狀況,認為從家族全部擁有兩權的企業到家族僅擁有臨界控股權的企業都應該算做是家族企業。
我們認為,籠統的要求家族必須擁有企業的全部所有權或是以某一具體比例來界定家族企業,勢必會把某些確實是家族企業但不具備這一硬性條件的研究對象排除在外。因此,從一個連續分布的角度來考察家族企業的所有權結構,更符合企業實際。另外,如果家族只是占有企業一定所有權而對企業的經營決策并不參與,在其他一些方面也沒有特殊的影響,我們就很難把其與一般的股東控股企業區分開來。
(二)經營控制權因素
管理大師德魯克指出,家族企業是家族控制和管理的企業。Church(1969)在對家族企業的定義中要求家族成員占據企業所有重要的管理職位。Rueand Ibrahin(1996)把家族擁有企業的控制權作為界定家族企業的首要條件。家族往往通過對企業經營控制權的把握來實現對企業的所有權利益。因此,經營控制權成為界定家族企業的一個十分重要的維度。國內學者金祥榮、余立智在定義家族企業時指出,創業家族擁有控制權是家族企業最基本、最核心的特征,與非家族企業的基本識別標志。臺灣學者孫治本通過對臺灣家族企業的研究提出,當一個家族數個具有緊密聯盟關系的家族直接或間接掌握一個企業的經營控制權時,這個企業就是家族企業。潘必勝也提出了與之相近的觀點。相關研究表明,我國的家族企業對經營控制權的訴求比國外企業更為強烈。家族企業中的決策者特別是掌舵者通常會把控制權看作是一種地位的象征,并且把這種權力與對家族的責任聯系起來,因而形成一種獨特的管理模式。但從可操作性角度來說卻很難定量地去衡量某個企業的經營控制權到底有多大程度掌握在家族成員手中。
二、從家族參與的角度對家族企業進行的界定
盡管本質法給出了可以融合的家族企業定義,但這種二分法式的界定還是遭到了很多學者的質疑。,他們提出應該在更為寬泛的框架對家族企業進行定義。Astrchan,Klein和Smymios(2002)從家族參與的角度建立F-PEC量表(見圖1)就是一例。家族參與度是指家族對企業所產生的一系列制度性的和非制度性的影響。制度性影響包括家族成員通過參與企業的生產、經營、管理活動對企業產生的影響,非制度性影響包括指家族所特有的文化背景、所處的具體環境及基于家族的社會關系網絡資源對企業產生的影響。

Casson(1988)認為家族企業必須具備三大條件:一是,與委托人之間具有親密的關系或姻親關系;二是,所有權和控制權往往重合;三是,企業控制權是在同一家族中代代相傳。上述的兩種定義都同時涉及到了模型中權力維度的所有權、控制權和經營權三個方面及經歷維度中有關家族代際參與和高層決策等方面。Churchill和Hatten在界定家族企業時指出:家族企業的重要特征是家庭關系卷入企業的管理,并且權杖的交接不僅包括產權也包括企業運作和戰略方面的管理控制。在此,他們把代際傳承作為延續家族企業的一個重要保障。與國外相比,我國的家族企業基本上還處在第一代創業企業家掌握企業決策權的階段,因此對我國家族企業代際傳承的研究還有待實際的考驗。但隨著這種交接關系的步步深化,這些研究也凸顯出它們的實際意義。
作為F-PEC模型中的另一個重要的維度——文化維度,它滲透在社會經濟生活的方方面面。以中國為例,中國的“家文化”源源流長,“家文化”不僅給家庭或家族成員提供了一套潛移默化的規則,而且同時賦予了企業組織結構的設置、經營決策程序、剩余分配機制、人事調動安排等活動濃重的家族色彩。雷丁(1993)認為,華人家族企業實質上是一種文化產物;實行家長式領導或者說是風格獨特的、仁慈的獨裁領導;所有者的親屬負責經營管理,并有強烈的奉獻精神;對立于公正態度的人情至上等。Chua,Chrisma和Sharma(1999)等學者從企業愿景出發,認為企業是在愿景的指導下安排自己的經營管理及代際傳承等活動,而這種愿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家族文化影響的結果。因此,忽略了文化因素的家族企業的定義是不完整的。
從家族參與程度的角度,Astrachan和Shanker還提出了家族企業的多重操作性定義。并用一個“公牛眼睛”進行了形象的描述(如圖2)。

在牛眼模型中,最外層的家族企業是最具包容性的,只突出強調了家族參與企業和控制企業戰略方向兩個因素,對家族企業的其他方面沒有做出具體要求。中間層次的定義,家族意愿將企業傳給家族中的其他成員的,創業者及其后代繼任者掌握企業的核心經營管理權,但對企業所有權控制方面沒有規定。核心層是最狹義的定義,也是對家族企業的特征概括比較全面的定義,指家族擁有企業,幾代人直接參與企業的經營管理,并且有一個以上的家族成員在企業中負有重要的管理責任。因此,牛眼模型對家族企業的界定其實也是從企業所有權、控制權及代際傳承的維度展開的,然而他們忽視了“文化”這一維度對企業的影響,并且對各要素的要求也不甚明晰,所以這界定也是不完善的。
由于上述各種有關家族企業的界定著重點不同,給出的家族企業的范圍也不同,因而導致相關研究工作缺乏統一的標準,相關結論的正確性與普及性也會受到影響。Westhead和Cowling(1998)的調查研究表明,使用不同的家族企業定義對數據的統計結果有巨大的影響。我們認為,一個界定不僅要具有理論上的意義,還要具有操作上的可能性。在對家族企業進行界定時,首先應明確它所涉及的維度,明晰每一維度的具體意義,并且這些維度足以使它與其他的企業組織形式區分開來。第二,對家族企業的界定中包含的維度要具有可觀察性和能測量的特性(Chua等1999),要有助于從實證上進行分析研究。第三,這個概念要具有包容性,能引導人們較清晰的認識家族企業,而不至于將一些特殊的企業形式排除在研究之外。因此,我們把家族企業界定為: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家族擁有足以控制企業的所有權比重,并通過家族成員參與企業的核心經營管理、權杖的代際傳承來實現和延續這種所有權利益的一種企業組織形式。
目前,對家族企業的一個比較完善、權威的界定仍在探索之中,但總的趨勢是人們漸漸跳出家族企業二分法的框架,而去尋求區分家族企業和非家族企業的更一般意義上的界定,引導人們對家族企業更全面、清晰的認識。本文本著探索的精神,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希望能對家族企業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一點思路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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