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采用超越對數生產函數形式的隨機前沿模型,對湖北省2003年農產品生產的規模經濟性和技術效率進行了分析比較,得出以下結論:(1)物質費用和播種面積是重要的生產投入要素,對產量的貢獻基本上為正;(2)勞動投入的產出彈性有正有負;(3)各農產品的平均規模經濟效果不明顯,只有小麥的生產規模經濟遞增;(4)各種農產品的技術效率水平存在較大差距,其中棉花、蔬菜、禽肉最高,而水果、生豬最低。最后,得出兩點政策建議:一是應克服技術創新的障礙因素,調動科研、推廣和生產三方面的積極性,使農業科技在今后的農業增長中得到最大的發揮;二是建立新型的經營組織,以解決農業基礎技術設施的投資問題。
關鍵詞:技術效率;隨機前沿生產函數;農產品產出彈性;湖北省
中圖分類號:F323.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07)04-0072-05
一、引言
加強農業基礎,提高農業綜合生產能力,是促進農產品增產、提高農民收入、推進農村社會和經濟全而發展的重要手段,也是2005年中央一號文件的主題。從理論上說,農業綜合生產能力的提高包含兩部分:一部分來自農業生產要素投入量的增長;另一部分來自農業要素生產率的提高。然而,經濟資源的稀缺性與生態環境的壓力決定了我國農業綜合生產能力的提高不可能依賴于農業要素投入的無限擴張,主要取決于農業生產率的不斷增長。因此客觀地評價和分析我國農業生產率具有很強的政策意義。[1]
在評價農產品生產率方面,農業經濟學的傳統方法是使用單要素生產率,如勞動生產率、資本生產率和土地生產率。但是,實際的農業生產過程是勞動、資本、土地等多種生產要素的投入使用,由于生產要素之間的替代,單要素生產率并不是一個很好地反映生產率綜合水平及其變動的指標。因此,在近來農業經濟研究的文獻中,通常使用全要素生產率(TFP)及其變動來度量生產率的水平和變化。[1]
本文運用湖北省十種農產品的微觀橫截面數據,借助隨機前沿生產函數模型,對2003年主要農產品生產的技術效率水平進行測算,希望能夠對提高農產品生產率、增加農民收入、全面推進新農村建設提供一點幫助。
二、理論模型及簡要文獻綜述
對技術效率的研究是伴隨著對生產率和技術進步的研究和測算而出現的。早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Farrell, M.J.(1957)和Leibenstein(1966)就分別從投入的角度和產出的角度給出了技術效率的概念。所謂技術效率是指從投入產出的角度衡量生產單元能夠多大程度上運用現有技術達到最大產出的能力,可集中反映生產單元的產出能力、資源利用效率和成本控制等多方面的經營特征,是該生產單元效率與競爭力的集中體現。以代表生產可能性邊界的前沿生產函數為衡量的平臺,技術效率即實際產出與最大產出之間的比例。[2]微觀技術效率的大小表明生產者對技術性能的把握和利用能力的高低,宏觀技術效率的水平則折射出生產領域中技術更新速度的快慢和技術推廣的有效程度。
對技術效率的測度主要有參數法和非參數法兩種。非參數法(指數方法)主要是基于Farell(1957)的前沿函數思想,利用線性規劃方法技術如數據包絡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簡稱DEA)及對偶原理求解技術效率水平。[2]非參數法無須預設具體的函數形式,對樣本量要求不大,但是存在無法考慮隨機誤差、結果的統計性檢驗及計算結果存在離散程度大的問題。參數法主要是利用計量經濟學方法,估計出前沿生產函數中的未知參數,繼而求出實際產出與潛在產出比值(技術效率),其最大優點是具有經濟理論基礎,通過估計生產函數和對個體的生產過程進行描述,使得對技術效率的估計得到了控制,并可一步估計出其他外生變量對技術效率的影響。實際上,參數法與非參數方法各有利弊,但最終的計算結果差別不會很大。考慮到農業生產的特點,需要綜合技術非效率與隨機沖擊,本文將采用隨機前沿生產模型來考察農產品生產的技術效率。
理論上,生產函數描述的是投入要素的數量與產出之間的關系,表明生產過程中的技術水平。但在實際測算中,學者們直接使用實際產出(如總產值)和投入(如資金、勞動力)數據進行生產函數的常規擬合(如回歸估計)時,得到的是只能反映“平均”意義上投入產出關系和技術水平的生產函數。面對經驗分析中的生產函數和理論假定中的生產函數的悖離,不少學者開始了描述有效生產前沿面的生產函數的研究。前沿生產函數是由Aigner和Chu于1968年首次提出的,該函數反映的是在確定的生產條件下,生產要素投入與可能的最大產出之間的數量關系,具體地又可分為確定性前沿生產函數和隨機前沿生產函數。前者假定有一個確定的上界生產函數,且把影響生產的可控因素和不可控因素全部歸入一個單側的誤差項中,作為技術非效率的反映,與真實的效率水平有很大偏差。1977年,美國的D.Aigner,C.LovellC. Schmidt和比利時的W.Meeusen,J.Vanden Broeck提出了一種新的測算技術效率的前沿生產函數-隨機前沿生產函數[3],該模型假定,對于一個生產單元:
三、實證分析
(一)數據來源
本文以2003年湖北省10種主要農產品為分析對象。所用成本收益資料全部來自于農業部在湖北省15個農村固定觀察村2003年度形成的統計數據,原始數據約有900家農戶。但剔除有缺失數據及異常值的數據后,稻谷542戶,玉米281戶,小麥223戶,大豆137戶,棉花157戶,油菜517戶,蔬菜485戶,水果70戶,生豬425戶,禽肉116戶。我們以農戶為生產單元,采用超越對數前沿生產函數,并假定u服從截斷分布。
(二)農產品規模經濟性
由于超越對數模型反映了要素間復雜的替代和補充關系,因而無法直接對不同模型中的估計參數符號和大小做比較。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本文利用估計的前沿生產函數計算出不同作物的各種投入要素的產出彈性(見表1)。[4]
表1湖北農產品投入要素的平均產出彈性
產出彈性的經濟含義是要素投入每變動1%對產出的影響。由表1可知:(1)各種農產品的物質費用產出彈性均為正值,平均產出彈性為0.396,其中生豬最高,為0.97,棉花最低,為0.02,可見湖北省可通過增加生豬的物質費用來增加產出。如果將物質費用作為資本的代理變量的話,則可以看出湖北省農業是典型的資本稀缺性產業,資本投入的增加可以帶來產出的迅速正增長,故必須盡快加強對農業的資金注入,也就是工業“反哺”農業,在新農村建設中加強農村的基礎設施建設。(2)勞動在稻谷、棉花和生豬上是負的產出彈性值,其余均為正數,但均低于各種農產品物質費用的產出彈性,其平均產出彈性僅為0.05,這反映出勞動投入的增加對產出的貢獻已不大。湖北省農業作為勞動密集型產業,勞動力的過多密集產生了“富集效應”,已經進入到邊際報酬遞減階段,勞動投入的繼續增加是不合算的,解決辦法是加速轉移農村的剩余勞動力,解決湖北省“三農”問題的根本出路始終還是在農外。(3)播種面積除在水果上是負的產出彈性之外,在其它農產品上均為正值,平均產出彈性為0.58,可見增加播種面積能有效地提高產出量,這是符合一般經濟學意義的,但是在目前人多地少情況下,依靠大幅度擴大種植面積來增加產出在現實中并不可行。(4)規模報酬RTS度量的是各要素投入同時變動1%時產出的變化情況,從估計結果來看,各種農產品中只有小麥的平均規模報酬略大于1,處于規模報酬遞增階段,可適當增大生產規模。稻谷和油菜的平均規模報酬均為1,說明這兩種農產品達到了生產規模的最佳狀態,處于不變規模報酬階段,應保持目前的規模水平。其它各種農產品的平均規模報酬均小于1,也就是說處于規模報酬遞減的階段,盲目擴大種植規模是不劃算的。
(三)隨機前沿生產函數分析
四、結論及討論
模型估計結果表明:(1)湖北省農業是典型的資本稀缺性產業,資本投入的增加可以帶來產出的迅速正增長,故必須加強對農業的資金注入;(2)播種面積是湖北省農產品生產中最重要的投入要素,它對產量的貢獻基本上是正的,而且高度顯著,因而擴大種植規模是可以考慮的選擇,但是,由于土地資源是有限的,更為現實的問題是如何調整農產品生產結構,以最有效率地滿足社會需求;(3)由于勞動投入對糧食產量的邊際貢獻比較小,因而有必要加快農村勞動力的轉移,從而提高勞動生產率和農民收入;(4)2003年湖北省各種農產品中,棉花、蔬菜、禽肉的技術效率是比較高的,水果、生豬較低,其他中等。
從上面的分析得出以下兩點政策建議: (1)針對湖北省農業生產和農業科技發展的現狀,調整農業科技政策,努力克服技術創新的障礙因素,調動科研、推廣和生產三方面的積極性,使農業科技在今后的農業增長中得到最大的發揮。首先,應優先選擇開發和研究適應湖北省農業自然條件資源特點和生產特點的實用性技術,從外部環境改善上來促進最大可能地發揮科技進步作用;其次,深化農業科研體制改革。一方面在重大項目和基礎研究方面給予充足的經費支持;另一方面農業科研單位自身的組織發展也應適應市場、科研、開發、推廣工作,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農業技術供給與需求的動態平衡,為農業的持續發展提供強有力的技術保證;再次,加強農業人力資源建設。建立農業技術教育和培訓體系,提高農民整體的科技素質,使農業和農村科技機制有效運行。[6](2)進行農業生產及經營的組織形式改造。我國目前實行的以土地承包關系為基礎的農戶家庭經營,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實行分散化的小規模經營方式,在提高生產效率或經營效率的同時,卻一定程度降低了技術效率。在家庭經營的制度框架下,農戶難以也不愿意對有關農業的基礎技術設施和農業公益性技術設施進行投資,只有建立新型的經營組織才能解決這一問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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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何楓,陳榮.對我國技術效率的測算:隨機前沿生產函數的應用[J].科研管理,2004(9):10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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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