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黨史上,包惠僧常常成為史學家們關注的對象,因為他的一大代表資格頗受爭議,而其后的經歷也令人嗟嘆。但在新聞出版界,他卻至今都未引起人們的關注。事實上,包惠僧曾經是一名記者,也因為工作的需要當過編輯,辦過刊物。
生活所迫,權當記者謀生
包惠僧,原名包道亭,化名包一宇、包悔生、包晦生、包亦生、包一德、鮑一德、鮑懷珠、弁有德,筆名僧、雷、鳴、亦愚、棲梧老人。因包惠僧情緒易激動,待人處事全憑熱情,話不投機就可能吵架斗毆,敢于直言,不怕傷人,不計后果,因此,又有一個綽號曰“大炮”。
包惠僧1894年生于湖北省黃岡縣一個農民家庭,1917年畢業于湖北省第一師范學校。先后在兩所小學當過近一年的教師,但都因故被迫離職。由于工作沒有著落,他曾苦悶彷徨之極。一個偶然的機會,包惠僧碰到了從事新聞工作的伍力,就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伍力。伍力勸說并鼓勵他從事新聞工作當記者。包惠僧盡管有顧慮,但在走投無路之際,這不失為一條謀生之道,從此包惠僧進入了新聞出版業。
包惠僧試著向幾家報館投稿,半個月后,竟然獲得幾家報館的特約外勤記者證。這幾家報館分別是《漢口新聞報》、《大漢報》、《公論日報》、《中西日報》。后來,他又兼寫外埠各報的通訊稿。就這樣,包惠僧在武漢落了腳,靠賺稿費得以衣食無憂。
崇尚正義,堅持報道原則
在采訪中,包惠僧逐漸認識到軍閥的腐敗、社會的黑暗和不公,從而樹立了改造社會的理想。過去只把當記者作為謀生的手段,現在則要將它變成揭露黑暗、改造社會的武器。
當時,包惠僧以“雷”、“鳴”為筆名發表文章,其意就是要震撼一下死氣沉沉的社會,用雷電轟鳴,撞出一個缺口,逐漸擴大,以便展現出一個新世界。出于一顆正直、熱情的心,包惠僧敢于披露社會上的一些黑幕,因而惹怒和刺傷了一些人。當時的議會秘書長蔡養樸——包惠僧的代數老師,曾勸他去找一個正當的職業。而他申辯說自己對政治的腐敗,社會的黑暗,好人壞人如實地報道出來,可以說問心無愧,干新聞為生活計,勞動所得,心安理得。可見,包惠僧有著自己的報道原則,不媚俗,不畏難,不做假,這樣想也這樣做,不管旁人說什么。
不久,包惠僧即遇到麻煩,無緣無故被取消了稿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得變換筆名繼續投稿。五四運動平靜下來后,政府和報館相互勾結起來,披露社會陰暗面的稿約越來越難以刊發,靠稿費生活的包惠僧日感拮據,在武漢已難以立足,只得暫返黃岡老家。
1920年2月初,包惠僧返回武漢重操舊業,應邀當上了江漢通訊社的編輯。一個星期后,他發現這個通訊社是一幫人競選議員的宣傳工具。雖然在這個通訊社里待遇很高,但他不愿昧著良心為反動軍閥作嫁衣,于是當即向社長提出辭呈,決計不干。
辭職后,包惠僧開始利用新聞記者的身份從事革命活動,一直到1921年底參與組織漢口租界人力車工人同盟罷工,他都是以新聞記者的面貌出現的。與陳獨秀的結識也緣于他的記者身份。那是五四運動以后,湖北學生聯合會、各界聯合會和婦女聯合會等團體邀請陳獨秀到武漢演講,包惠僧先后兩次以記者身份專訪了陳獨秀,從而結識了陳獨秀,并和他建立了通訊聯系。
革命初期,間或兼做編輯
成為革命者后,由于曾經做過記者,包惠僧間或被組織上委以編輯任務。
1921年5月,包惠僧在廣州《群報》任編輯。《群報》由黨領導,陳公博任總編輯,包惠僧在回憶錄中自稱是做撰述。
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以后,新成立的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創辦《勞動周刊》,包惠僧和張國燾、李震瀛、李啟漢等負責編輯,包惠僧還負責收件與發行工作。這個刊物開支很大,但收效不多。
1922年5月,包惠僧等5人由李大釗介紹到北洋軍閥交通部秘密從事黨的工作。1923年,包惠僧被選為北京區黨委委員兼秘書長,兼北京《憲報》總編輯。“二七”罷工慘案發生后,包惠僧等人被交通部以“鼓動工潮”的嫌疑免職。
1926年九十月間,包惠僧隨北伐軍抵漢,被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主任鄧演達委任為武漢新聞檢查委員會主席。包惠僧接任后,立即著手擬定新聞檢查辦法,召開記者招待會解決存在的問題,但工作還沒有全面鋪開,又被委任為武漢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籌備處主任。
1927年,南昌起義后,包惠僧到南昌,被周恩來任命為《前敵日報》主編,但該報因形勢變化未能成立。其后不久,包惠僧在白色恐怖下,因苦悶、失望、灰心,退出了中國共產黨。
退黨后,包惠僧疏遠了革命,到了上海,為生活計,他又重操舊業,舞文弄墨,賣文為生。期間,他曾主編《現代中國》雜志至1931年,并用“亦愚”的筆名撰寫文章,也曾在國民黨政府內擔任過一些不大不小的職務。1948年夏,包惠僧攜家小前往澳門。1949年9月,包惠僧回到人民的懷抱。晚年撰寫發表了大量的回憶錄,于1983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包惠僧回憶錄》一書。這些回憶錄的撰寫、發表和出版,亦得益于早年記者生涯的歷練。○
(摘自《新聞愛好者》)
責任編輯 張榮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