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顧技術進步與擴大就業稅收政策

摘 要：技術進步和擴大就業分別是我國經濟中最薄弱和最棘手的問題，也是國家即定的稅收長期支持的方向。稅收作為國家調節經濟的重要杠桿，在技術進步和擴大就業目標上時常是矛盾的，有利于一種目標的政策對另一種目標卻不利。稅收政策對于技術進步和擴大就業有時正相關，有時是負相關，有時是無關。所以應全力推進對兩者正相關的稅收政策，有效推行無關聯的稅收政策，審慎的采用負相關的政策。

關鍵詞：技術進步 擴大就業 稅收政策

中圖分類號:F810.4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07)10-230-02

技術進步和擴大就業分別是我國經濟中最薄弱和最棘手的問題，也是國家即定的稅收長期支持的方向。在傳統發展理念中，大多數國家都把謀求經濟發展、物價穩定、充分就業作為政策目標。而在現代發展理念中，技術進步成為最重要的因素。稅收作為國家調節經濟的重要杠桿，在技術進步和擴大就業目標上時常是矛盾的，有利于一種目標的政策對另一種目標卻不利。如何能夠有所兼顧是稅收政策制定時必須要考慮的。本文通過對相關問題分析，在借鑒國際做法的基礎上，提出最能兼顧兩種目標實現的稅收政策。

一、問題的提出

制度經濟學理論認為，政府管理的一個重要方面是：凡有助于社會總目標實現的活動，即對發展有益的活動，都應在政策上予以褒獎和鼓勵。相反，凡有礙于社會總目標實現的活動，都應在政策上加以遏制。科技創新和擴大就業都是具有強外部性的產品，私人收益往往低于社會收益，通過稅收政策加以支持是各國的一貫做法。然而，現實世界面對這兩種有益活動，稅收政策卻經常面臨兩難的選擇。作為人類進步福音的先進技術被創造、被應用，每次都會使掌握已被新技術取代的舊工藝、舊技能沒有及時更新的人群大量失業。稅收政策的使命是對這種不可逆轉規律的推動而不是阻攔，但同時應有預見性的避免大量失業的出現。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無論多么緊迫，政府都不能包辦代替市場主體在技術創新、擴大就業方面的功能。但它可以在合理判斷分析的前提下，建立適合科技進步和擴大就業的經濟環境。可以實行引導和鼓勵私人發明創造、技術應用和有利于擴大就業的稅收政策。從稅收政策發揮作用的一般規律性來判斷，真正有效的稅收調節不是在某種有利或不利情形出現后才有政策，而是預先制定政策，有利活動受到了應有的激勵，不利活動自動消除或減弱。

一般而言，稅收調節先影響交易成本，后影響交易價格，再影響交易活動。說到底就是政策的差別化。稅收調節不但有政策上的相互配合，政策也要有先后次序。稅收調節經濟發揮職能作用的手段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劃分。從發揮作用的形式上可以分為抑制和激勵。通過加重稅負提高行為人的成本達到減少某種行為目的為抑制；通過減輕稅負降低行為人的成本達到增加某種行為目的為激勵。從發揮作用的手段上來看可以分為直接調節和間接調節。稅收政策直接作用于被調節對象的為直接調節，如為鼓勵企業創新規定的創新費用可以稅前扣除；稅收政策間接作用于調節對象的為間接調節，如為達到對就業支持目的而對開發人力資本的活動提供稅收優惠。

二、稅收政策與技術進步

稅收經濟學理論把有技術進步推動的經濟增長歸納為“長期”增長。而技術恰是我國經濟發展木桶理論中的短板。良性增長理論認為，良性的經濟增長方式主要體現為自主創新能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在新一輪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發達國家更加重視核心技術的開發和控制，將一般技術和勞動密集型工序轉移出去，以騰出更多空間加快高新技術發展。國際市場的競爭力已從價格為核心轉移到以品牌和技術為核心。我國近20年的發展證明，不搞產品研發“以市場換技術”往往很難如愿。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不容置疑。國際經驗表明，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是許多因素作用的結果，但必須得到體制和政策的支持。從各國稅稅制來看，促進技術進步的稅收政策主要有：

1．鼓勵技術開發的稅收政策。在人類發展最快的近二百年中，許多發明創造都源自一線人員的智慧。科技創新必須走市場化發展為主的道路，充分調動企業創新的積極性，加大技術研發的投入。從大多數國家實踐情況看，可激發企業科技創新的稅收政策主要是在所得稅中加入鼓勵和支持的條款，如技術開發費用所得稅前的加計扣除，研發人員工資所得稅前加計扣除，減免企業和個人技術創新的所得稅等。以法國為例，法國上個世紀70年代工業現代化水平明顯落后于德國和英國。80年代初期采取了一系列支持工業現代化的政策，將核電設備、空中客車、高速鐵路設備和生物技術四項作為重點扶持對象。實行高技術開發投資的稅收和其他方面的扶持政策，如在稅收上規定凡是研發費用比上年增長的企業可免繳相當于研發投資的增值額50%的所得稅。經過20多年不間斷的政策支持，現在法國的核電技術、空中客車的航空技術、高速鐵路設備和生物技術已達世界一流。

2．鼓勵技術應用的稅收政策。在科技飛速發展的今天，先進技術如果不能及時應用就會貶值，直至價值消失。這不單是財力上的浪費，也影響了全社會技術研究開發的積極性。而新技術的應用不但需要大筆的投入，而且還面臨許多不確定性，對于這種有著極強外部性的活動稅收理應支持。大多數國家稅制中都有許多這方面條款。如鼓勵產、學、研的技術合作和轉化，鼓勵先進技術及時應用于生產。這方面的稅收政策主要有：減免技術交易的流轉稅，實行消費型增值稅，所得稅中加入購置先進設備的投資抵稅，先進設備采用加速折舊等。

三、稅收政策與擴大就業

（一）擴大就業的經濟與社會效益

大量失業的存在是制約社會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按照舒爾茨的觀點，經濟增長四個輪子：人力資本（勞動力供給、教育）；自然資源（土地、礦產、燃料）；資本（機器、工廠、道路）；技術（科學、工程、管理、企業家才能）。經濟增長與就業之間互為因果。經濟增長被包括在充分就業中，宏觀生產函數Y=f(N·K)，清楚地表明：在充分就業之前，就業量的增長產出Y必然增加，GDP相應也會增加。一般而言，如果將勞動分為簡單勞動、較復雜勞動、復雜勞動、高難度的勞動，由于技術性壟斷的存在，失業人員應多屬于前兩種勞動的提供者。因些，低收入階層的收入伴隨著就業總量增加，社會邊際消費傾向自然提高。從微觀上看，社會就業的增加不但可以增加個人收入，提高個人和家庭的生活水平，也能減輕人的心理負擔使家庭更和睦。從宏觀的角度看，就業不但能減少社會保障開支，增加社會購買力，拉動內需，也可增加政府收入和社會穩定因素。所以，各國政府都把就業作為重要的政策目標，采取多種政策促進社會就業。

（二）稅收政策的直接支持

在稅收方面，大多數國家的做法是：在所得稅中對大量吸納就業的企業給予稅收減免，對吸納弱勢群體就業的企業免稅，對吸納就業較多的第三產業提供稅收優惠，對新辦勞動密集型企業免稅等；在流轉稅中對個人創業者減免稅，對吸納勞動力的產業采取低稅率等。據統計，重工業每1億元人民幣投資可創造5000個就業機會，而同樣的輕工業能創造出3倍的就業崗位。而且重工業需要的是專業技術產業工人，無法吸納中國數以億計教育水平較低的農村勞動力。所以，稅收政策上支持企業盲目求大、求新、求高起點是錯誤的，應兼收并蓄拓寬產業面，支持企業走科技創新發展道路的同時，大力發展密集就業的先進技術勞動密集型產業和第三產業，對高就業型低利潤行業實行低稅負。

（三）稅收政策的間接支持

1．實行生產型增值稅。因生產型增值稅對購入的固定資產所含稅金不作為進項稅額扣除，所以有利于保證國家的財政收入，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限制資本有機構成高的行業發展，促進勞動密集型行業的發展，同時還能起到抑制企業對固定資產過度投資的作用。

2．支持人力資本開發的投資行為。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動力。舒爾茨認為促進經濟增長和勞動生產率提高的重要原因不是土地、勞動力數量和資本存量增加，而是人的知識、能力和技術水平的提高。欠發達國家的勞動力受教育程度很差，美國不識字率只有1%，而海地、埃塞俄比亞卻在50%以上。在美國，人力要素投入創造的收入加起來可達到總收入的80%。我國富余勞動力最多的農村人口不斷轉為永久性的非農是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但隨著經濟發展水平提高，產業升級和產業結構調整對勞動力素質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據調查顯示：農民工在我國主要產業中所占比重均達到或超過半數。占第二產業從業人員的58%，其中制造業占68%，建筑業占80%；第三產業的50%。但工資總體水平較低，月收入在500—800元之間，平均年齡只有28.6歲。整體技能低，競爭力弱，多半從事的是技術含量較低的簡單勞動。建筑行業農民工3200萬人，參加過培訓的只有10%。而美國、荷蘭、德國、日本等發達國家農村勞動力受過職業培訓的比例都在70%以上。隨著產業不斷升級，簡單勞動用工量必然會減少，復雜勞動需要的崗位會增加，且標準會更新、更嚴，對于大量的未經培訓的農民工越來越不利，如果不及時參加培訓使知識更新、技能升級，很容易成為技術進步的犧牲品。全社會的人力資本投資，需要包括稅收在內的一系列政策的合力支持，對教育、培訓及相關育人行業給予直接或間接的稅收支持非常重要。

3．通過稅收政策合理調整資本與勞動的比價。中國主要緊缺資源的價格偏低，造成了大量浪費以及資本對勞動力的不合理替代，也是就業困難的一個原因。如主要礦產品、能源和稀有金屬的平均價格均低于國際市場價格。應通過稅收調節使其在價格上反映資源的稀缺性。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通過非一致性選擇和非限制性選擇所達到的均衡都是無效的。也可以說通過協調的限制的組織管制或集中決策使每個個體獲得效用改進。丁伯根認為，政策目標的設定取決于政策的目的，因為各種目標之間有矛盾很難同時實現，企圖通過一個政策實現各種目標是不現實的。他說，你可以安然接受這樣一個命題，為實現Y個目標就必須有N個政策。一個國家稅收政策的制定往往需要權衡各方面利益，化解各種矛盾。技術落后和就業困難都是我國發展過程中所必須面對的長期困難和繞不過去的障礙。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通過稅收政策實現這兩方面目標時，有時是正相關的（對實現兩個目標都有利），有時是負相關的（對一個有利對另一個不利）有時是無關聯的（對一個有利對另一個無影響）。政府在稅制改革和政策調整時應理清思路，分清矛盾的主次，兼顧兩種目標和各方利益。并結合其他政策，制定合理、切實可行的稅收政策是非常必要的。

（二）政策建議

通常，一國稅制主要由所得稅、財產稅和流轉稅構成。發達國家所得稅、財產稅占較大比重，發展中國家流轉稅所占比重較大。一般認為，流轉稅是具有中性的稅種不宜賦予太多的調節功能；所得稅和財產稅屬于非中性的稅種。所以，我國稅制改革時應堅持所得稅調節為主流轉稅調節為輔，流轉稅普遍調節和所得稅個別調節的原則。

1．全力推進對兩種目標有正面影響的政策。如加大對新產品、新技術研發的支持力度，充分調動企業創新的積極性，加大技術研發的投入。提高新產品、新技術、新工藝開發費用所得稅前的加計扣除的比重，實施研發人員工資所得稅前加計扣除，減免企業和個人技術創新的所得稅等政策。促進產業升級和產業結構調整和勞動力素質的提高。

2．有效推行只對某一目標有利的政策。在所得稅中對大量吸納就業的企業給予稅收減免，對吸納弱勢群體就業的企業免稅，對吸納就業較多的第三產業提供稅收優惠，對新辦勞動密集型企業免稅等；在流轉稅中對個人創業者減免稅。如支持吸納勞動力的產業快速發展。

3．審慎推出負相關的政策。如增值稅轉型會對勞動就業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然而勞動密集型產業的低水平發展是不利于經濟長期增長的。中國應當逐步謀求產業結構和比較優勢的升級，就業問題最終需要依靠經濟的持續增長和產業多元化、多層次化來解決，實現產業升級可以帶動勞動者技能水平提高，勞動力整體素質提高，教育培訓和科研水平提高，提高科技成果的生產轉化能力，提高中國企業在國際高端領域的話語權。就業質量的提高必然伴隨消費水平的提高，為產業優化和就業解決就業問題創造條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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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托馬斯·C·謝林．微觀動機與宏觀行為．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2005

5．伯納德·薩拉尼．稅收經濟學．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2004

（作者單位：沈陽市地方稅務局大東分局 遼寧沈陽 110000）

（責編：賈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