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江南大地,絲絲涼意悄悄降臨上海,戒備森嚴的上海火車站,一輛輛囚車魚貫而入,從3號囚車上下來的一個新疆籍犯人隨著人流走向一輛前往新疆的火車,在上火車前,他看到了隊長——上海市新收犯監(jiān)獄第二監(jiān)區(qū)的警官:“隊長,您放心,我到了家鄉(xiāng)一定會好好改造?!薄拔蚁嘈拍恪?,隊長拍著他的肩膀說。
一聲汽笛長鳴,火車帶著新疆籍犯人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和監(jiān)獄警官對自己曾經管教過的犯人的期望在伸向遠方的鐵軌上前進。
阿不鐵力木來上海淘金犯了搶劫罪
向隊長保證好好改造的這個犯人名叫阿不鐵力木,出生于1976年2月4日,家住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塔城地區(qū)烏蘇市。一眼望去,他的絡腮胡和劍眉顯出了他典型的維吾爾族人的特征。
幾年前,在家鄉(xiāng)務農的阿不鐵力木聽到過上海的鄉(xiāng)親們說:“上海是個好地方,又漂亮又繁華,”一番介紹聽得阿不鐵力木心里癢癢的,晚上,他與妻子商量:“我想到上海去打工賺錢?”“你有什么本事到上海去打工?”妻子一口拒絕了他的建議。確實,身強力壯的阿不鐵力木務農是一把好手,但是要到繁華的上海去打工,他做什么呢?干體力活?還是當保安?在他自己看來,都是不可行的。
然而,他去意已決,一個星期后,他乘上了開往烏魯木齊的班車,準備從那轉乘火車到上海。妻子看他一意孤行,撂下一句話:“你不聽我的話,在上海做了壞事,我們就離婚?!羝拍铮姑剐?,”阿不鐵力木在心里罵了一句,義無反顧地離開了簡陋的家。只有5歲的女兒熱那婭跟在他后面親熱地叫著:“爸爸,早點回來”。
初進上海,看那燈紅酒綠繁華地,阿不鐵力木眼都花了,接下來的幾天,他到處尋找工作,結果都是無功而返。眼看囊中的錢越來越少,阿不鐵力木急了,寫信回去向妻子要錢,不可能;向同來的老鄉(xiāng)借錢,也不可能,因為,此時,他們已經“同是天涯淪落人”,都在為明天的飯錢而焦慮。
這天,他與同鄉(xiāng)在浙江中路上的一家清真旅店里聊天,有一個同伴說:“昨天,來了一個新疆人,帶了好多錢,”講者無心,無非是一種羨慕的表現。阿不鐵力木聽了卻心里一動。晚上,他與另一個同伴商量:“明天去找那個有錢人?…‘好啊!”雙方一拍即合,看來,倆人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第二天,上海普善路290號普善大酒店306室門口,來了兩個濃眉大眼,滿臉絡腮胡的客人,“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后,兩人進了門,從新疆來的客商依卡巴爾剛想問:“你們找誰?”只見兩人像猛虎下山,撲將上來,阿不鐵力木拔出一把匕首,頂住依卡巴爾的喉部:“想活命的就不要動?!逼渫閯t掏出一根細麻繩,“刷、刷、刷”幾下,把依卡巴爾捆綁起來,然后,搶了他包里的近2萬元錢逃出酒店。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幾天后,東躲西藏的阿不鐵力木被上海警方布網抓獲。最后,他以搶劫罪被上海市閘北區(q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7年。
鐵窗下的阿不鐵力木不服改造
本想到上海來淘金的阿不鐵力木“出師未捷人被關”,坐在牢房里的他于心不甘,他一直在想:如何向妻子交代?又如何向一心盼著他早點回去的女兒交代?
于是,鐵窗下的阿不鐵力木開始心情煩躁,無事生非了。一天午餐時,他端起飯碗吃了一口說:“這飯和湯里有異味”。維吾爾族是信奉穆斯林的,按照他們的習俗,飯菜里面不允許有豬肉的味道?,F在,阿不鐵力木認為“飯菜里有問題”,如果這件事不妥善解決,會引起一愿回去服刑。
于是,他開始裝病,整天一付病病歪歪的樣子。有一天,甚至以絕食來要挾干警。為了嚴肅監(jiān)規(guī)監(jiān)紀,對像阿不鐵力木這種少數不遵守監(jiān)規(guī)、對抗改造的罪犯,堅決依法嚴肅處理。
然而,經過教育的阿不鐵力木向隊長“坦白”說:“當初的想法是,如果上海監(jiān)獄承認我的癱瘓,我就能不去新疆了,反之,如果一定要去新疆,也好給新疆方面造成一個既成事實的假象:我在上海就癱瘓了”。
當然了,犯人阿不鐵力木是機關算盡太聰明,他低估了監(jiān)獄干警的能力。他這種裝病的伎倆旱就被敬業(yè)負責的隊長識破了,但是,新收犯監(jiān)獄的干瞽還是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從身體健康的角度出發(fā)去關心他,進而讓他感受到監(jiān)獄對他的改造是思想上的,而不是肉體上的,要讓他真誠地體會到監(jiān)獄人民警察對他的教育和關心。
就在阿不鐵力木情緒日漸穩(wěn)定時,一個突然的消息讓他又有了反復。一天,阿不鐵力木收到封信,得知他哥哥因犯罪致人死亡可能被判極刑,他的情緒開始起伏波動。為了穩(wěn)定他的情緒,讓他從思想上真正認識自己的行為不利于改造,隊長坐在他的床前,跟他談過去和現在,與他聊一個人的追求和理想以及了解他的家庭情況。半天的教育疏導,終于讓阿不鐵力木強烈的對抗情緒逐漸平穩(wěn)下來。同時,隊長又替他寫信回家,問候和了解剛上小學的女兒的情況,女兒回信時附來一張笑得甜美的照片,給了他不少安慰。
接下來的日子里,阿不鐵力木的改造態(tài)度明顯改變,他認為,隊長是真正關心他的人。臨近他們移押到新疆的日子了,阿不鐵力木不再有抵觸情緒,他的“癱病”也在思想的變化中不治而愈。遣送前,為了穩(wěn)定押犯的情緒和路上的安全,凡被移押的犯人都要經過談話,以了解他的思想和要求。當隊長與阿不鐵力木正式談話了解他的思想時,他很爽快地說:“隊長,我聽政府的,決不會添麻煩,因為你,監(jiān)獄警察是好人啊”!
編輯:劉 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