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在國內政治層面上,還是在多邊談判層面上,美國“遲到”的農業國內支持通報和立場調整對長期處于停滯狀態的多哈談判是否具有預期的積極促進作用呢?
兩個月前,記者曾簡單介紹了WTO框架下的“綜合框架”和“促貿援助”問題。從昨天起,WTO已開始舉行第一次促貿援助全球審議會議。借此機會,記者再專門就促貿援助問題做些補充介紹。
“Aid for Trade”直譯為“用于貿易的援助”。因為這樣聽起來不像專有名詞,所以最初中國官方將其簡稱為“貿易援助”。但如果不結合英文原稱而單說“貿易援助”四字,很容易讓人摸不著頭腦。為此,中文的譯法后來改為“促貿援助”。不管選擇什么樣的名稱,其所指都是“用于貿易方面、為了貿易而提供或接受的援助”,而且“促貿援助”這一概念又通常特指多邊援助。
正如兩個月前介紹過的,“促貿援助”作為專有名詞是一個相對較新的概念,基本上是2005年才提出,至當年底被WTO香港部長級會議所接受,并為啟動WTO主導的全球促貿援助工作提供了授權。但“促貿援助”本身并非新鮮事物。經合組織的報告顯示,目前多邊官方發展援助中的40%是用于貿易方面的。
根據2006年12月確定的路線圖,在此次全球審議之前,WTO已經相繼在秘魯、菲律賓和坦桑尼亞等三個亞、非、拉國家舉行了三次地區性促貿援助審議會議。通過這三次會議,促貿援助的重要性已經獲得普遍共識。本次全球審議的目標主要是總結已經取得的成果,確定今后的工作步驟以及改善對促貿援助的監督與評估。然而,隨著促貿援助工作的不斷深入,一些相互關聯又難以回避的問題突顯出來,一定程度上成為進一步推進促貿援助的障礙。
首先,“促貿援助”的定義和范圍不夠明確。《香港宣言》只籠統地規定,“促貿援助旨在幫助發展中國家、特別是最不發達國家增強供給能力和與貿易有關的基礎設施建設。”促貿援助特別工作小組在其報告中建議促貿援助應包括六個方面,分別是貿易政策與法規、貿易發展、與貿易有關的基礎設施、生產能力、與貿易有關的調整以及其他與貿易有關的需求。但在實施當中,捐助方都是按照各自不同的標準來確定援助范圍和捐助額。沒有統一的標準就無法核實捐助方的實際出資是否達到了認捐額。
其次,“新的”促貿援助與原已存在的促貿援助難以區分。WTO香港部長級會議使得“促貿援助”在原有零散的促貿援助活動的基礎上整合為一個相對獨立的概念。僅僅這樣是遠遠不夠的。香港會議另一個更重要的初衷是通過將“促貿援助”概念化來大大提高促貿援助的金額,改善促貿援助的效力。這才是促貿援助的“新”之所在。WTO總干事拉米在接受采訪時表示,促貿援助不是要建立新的機制,而是要利用現有的機制,將更多的援助更加有效地用于貿易方面。但本來就有上面提到的定義不明問題,再加上不建立新的獨立機制的要求,就使得如何衡量兩個“更加”是否得到了實現成為一個難題。很多發展中國家、特別是最不發達國家都擔心促貿援助的承諾最終無法兌現。
再次,促貿援助具體怎樣實施仍然是個問號。不同的研究報告都顯示現有的促貿援助存在資金不足、人力匱乏、管理不善等等諸多問題,援助機構與受援方的優先要求也常常不同,難以協調。新的促貿援助必須研究如何克服現有缺點的課題。而且,既然不建立新的機制,新的捐款如何提供,受援方如何提交新的申請?如果這些都按照現有規則操作,就難以保證不犯和以前同樣的錯誤。
最后,促貿援助需要解決的最重要問題就是如何進行監督與評估,這也是此次全球審議會議的三大目標之一。簡而言之,監督與評估的主要任務就是考查花了多少錢、做了什么項目、效果怎么樣。只有建立一個好的監督與評估機制,才能保證對促貿審議的執行進行有效的監控,并對其不斷進行改善。在目前各個機構各自為政而又不建立新機制的情況下,如何能夠通過協調來對所有的促貿援助進行監督與評估,也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希望全球審議起碼能夠對以上問題給出部分的答案或者對解決問題提出一定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