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的科學家在全球范圍內調查了4萬種動植物,其中,1/3的兩棲動物、1/4的哺乳動物、1/8的鳥類和70%的植物被列入“極危”“瀕危”“易危”三個級別,這其中由于受“埃博拉”等病毒的攻擊,過去在非洲常見的大猩猩,在未來10年至12年內可能將會徹底滅絕。
當我們在為與人類種屬差異甚遠的白鰭豚的消亡而擔憂時,對人類的“表弟”——大猩猩的瀕危就更應當有唇亡齒寒之感。因為,大猩猩的即將滅絕并非僅僅是生物多樣性的問題,而是因為它是人類的近親。
在靈長目動物的進化史上,人類先后與猩猩、大猩猩的祖先“分家”,然后人類與黑猩猩再次發生分化。這個時間順序大約是,猩猩約在1400萬年前與人類和其他靈長類分離,而大猩猩則是在約750萬年前與人類告別。在550萬年前人類從靈長類中分離出去。之后所剩的靈長類是一個稱為“潘”(Pan)的大類,包括黑猩猩和倭黑猩猩,在約250萬年前倭黑猩猩才與黑猩猩分離。因此,黑猩猩和倭黑猩猩與人類最為相近,可以說是人類的“兄弟”,而猩猩、大猩猩則是人類的“表兄弟”。從基因上看,人類和大猩猩的DNA的差異有2.2%,而人與黑猩猩的基因差異則只有1.2%。
既然大猩猩與人類是“表兄”,在疾病研究和防治上大猩猩具有重要的作用。比如,作為艾滋病的研究對象,大猩猩是一個極好的參照物,另一方面,大猩猩的價值也并非僅限于醫學。在生理、心理、行為、教育、進化史和科學史方面,大猩猩與其他靈長類對人類而言價值無限。比如,德國馬克斯,普朗克進化人類學與心理語言學研究所的研究人員發現,在記憶物體位置的方法上,幼兒表現出同大猩猩一樣的偏好,但這種偏好隨著年齡的增大會發生變化。所有大猩猩和1歲的人類幼兒顯示出相同的偏好,而3周歲幼兒則與大猩猩有著相反的記憶方式。這個研究意味著,通過與靈長類的比較,人類可以更好地解讀自身和其他生物的發展規律。
人類對大猩猩的逐漸消亡并非沒有直接關系。早在2005年,盧旺達政府就公布了一項關于非洲大猩猩生存狀況的報告,指出除了偷獵以外,人類傳染病是威脅非洲大猩猩生存的主要殺手,報告記錄了從1986年起盧旺達100只非洲大猩猩的死亡情況,其中,偷獵造成了40只大猩猩死亡,人類傳染病導致了24只大猩猩死亡。獸醫在為死亡的大猩猩進行尸檢時發現,其中許多大猩猩都是由于其生存領域被人類占領從而感染了人類流感病毒而患病,并最終死亡的。
從這些事實來看,人類的確要為自己的“表弟”的逐漸滅亡負重要的責任。當人類的“近親”“遠鄰”們一個個消亡而去,人類面對自己的前景難道不應該自責、自省、自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