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塞爾多夫市是擁有57萬人口的德國西部重要的經濟、金融中心,世界著名的時裝城市和博覽會城市。作為該市市長,艾爾文周末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走街串巷地為市民掏煙囪。德國政府規(guī)定,居民住宅的煙囪每年必須清理兩次以上。清理煙囪是件又臟又累的活,其酬勞自然也高。艾爾文以前就是一位掏煙囪工人。由于市長的職務補貼很少,為了生活,他不得不重操舊業(yè)。除了日常工作和每周按規(guī)定接待來訪的市民外,其余包括周末在內的大多數時間他都去市區(qū)各地為市民服務。市民也沒有因為市長掏煙囪而歧視他。在市民眼里,這很正常,這僅僅是一份普通的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因為有與市民正面接觸的機會,艾爾文對于民意很清楚,工作中處處為民考慮也就不再是空話。
無獨有偶。戴爾·斯帕克斯是美國科羅拉多州聯邦高地市的市長。這個有1.2萬人口、人均年收入1.7萬美元的城市,政府官員不足百人,且薪酬微薄。市長不是政府雇員,納稅人并不為他支付福利。市長不得不自己支付昂貴的健康保險和各種燃氣、水、電費用,而他每月僅掙600美元,全年工資僅夠付兩個月的賬單。為補貼家用,他到一家俱樂部送外賣,后又應俱樂部老板邀請,為這家俱樂部做“門童”,報酬是每晚100美元。作為市長,斯帕克斯沒專車、沒秘書。他從未想過當市長有什么油水可撈,只覺得當市長可以“跟那么多人打交道”,“是一份有趣的工作”。
從以上兩例可見,西方國家市長的基本涵義就是“公仆”,就是為市民服務、做公眾事務的。相比較而言,在我國,別說是市長,就是區(qū)長、縣長,甚至鄉(xiāng)長、村長的“內涵”都要豐富多了。其一,我國的“長”,意味著“領導”。領導顧名思義就是帶領,就是和群眾是上下級關系。其二,既然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就很難從根本上做到領導為群眾、上級為下級服務。其三,我國的“長”意味著“權力”,這種“權力”在很多情況下、很大程度上大于“法”,遑論“民意”?其四,一些素質不高、黨性修養(yǎng)差的“長”會利用“權”給自己帶來各種各樣的利益,這就導致了我國的官員出現腐敗不絕的現象。
剖析我國和西方的“長”存在區(qū)別的原因,在社會基礎和思想意識方面,是封建思想殘余作怪。我國數千年傳統文化是建立在等級森嚴的“人人不平等”的社會制度之上的,封建文化漫長深厚的浸淫,沒有經過資本主義社會形態(tài),都使得中國缺乏形成“在真理面前、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意識的社會基礎。許多人從小被灌輸著“讀書——升官——發(fā)財”的觀念,“官”本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思想意識根深蒂固。而西方社會在經過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和啟蒙運動后,就將人與人之間的平等確立為人類社會生存的第一公理。為此,在一般西方國家,“官”亦是民,官民一體,官與民的區(qū)別只是從事職業(yè)不同、承擔責任不同而已。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市場經濟本質上代表的應是一種平等。由于我國的官員處于一種“特權”地位,又沒有對其形成有效監(jiān)督,這種“特權”就很容易與市場經濟的趨利性結合,形成貪腐的土壤。眾目可見,腐敗已成為鞏固黨的執(zhí)政地位、進一步深化改革、構建和諧社會的致命“癌瘤”。
盡管黨中央領導多次倡導以人為本理念,要求“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并推出一系列改善民生、社會治理的措施,但在許多地方和單位,“以人為本”還只是停留在口頭上,成為某些領導美飾自己的包裝而已。
筆者以為,構建和諧社會,首要的是遏制腐敗。遏制腐敗,制度建設重要,嚴厲懲處重要,但最基礎的,還應該是加強對黨員領導干部的思想政治教育,消除其特權思想,使黨員領導干部普遍而牢固地樹立起公民平等意識、公仆意識和為人民群眾服務的意識,進而根除整個社會“官本位”存在的思想基礎。
(責任編輯:郝幸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