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赴皖南趕上了幾個好天。什么好天呢?就是不晴不雨的天。天過于晴,六月驕陽曬得人受不了;天過于雨,掃了游趣,也不能盡歡。文人多意興遄飛因子,累加了束縛,弊余益少呢。
在宣州游敬亭山、覓同仁情、評人間事,又連品兩餐酣醇宣酒,已覺三分微醺。第二日去涇縣月亮灣竹筏漂游,十年前常客涇川,未曾想經濟加速的十年后,涇域山水仍涵養得這樣好,但見汀溪蜿蜒,幽潭如靛,云繞霧障,竹樹若畫,正所謂“山無重數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嬌”(辛棄疾)。不覺又醉了三分。
花卻是知名的,為潔身自愛之忘憂草,又名萱草、萱蘭,俗名黃花菜,明黃或紫脈的花朵,亭亭玉立于崖縫或瀕水石塊間,迎來送往,裝點河山。我頗重此君,二十七年前獨自兒登大別山頂峰白馬尖,歷數疲累,終至峰頂,興風推雨間,惟一叢叢、一片片忘憂萱蘭與我為伴,助我疾行。是可忘,孰不可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