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在這里寫東西,如果說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那似乎便可以說我在現實的世界里過著一種好的生活。而事實上,宿命依然。我只是不喜歡用網絡的虛無來麻醉自己,虛構一種不存在,也不喜歡用網絡來思考那些令人痛苦的命題。我發現,我越來越排斥網絡,排斥博客,我在網絡上出現并且想要說話的時候,總是我虛無和痛苦的時候。我把這些時候用來思索,用一種比虛無和痛苦更沉重的東西來麻醉自己。思想對于我來說,只是生活的副產品,是我以毒攻毒的一種毒而已。
我總是不得已地產生一些想法:我對這個世界愛得如此的深沉,我不是以和它相聚的心態,而是以和它訣別的心態來愛的;我的愛不是向著生的歡欣和快樂,而是向著死的絕望和悲哀。也包括那些我愛的人。我常常在我的腦海里看見許多轉身過去和我揮手的背影,我也曾經把這背影留在別人的心里,一轉過身去,就是永訣。所以我是如此地愛著一些人,愛著這個世界,因為我知道,有一天我轉身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永遠地消失在生命之中了。一些人,一些事,終于是要歸于落寞的。就像電影里用的那種鏡頭:人物和景色都逐漸地遠去,逐漸地模糊,大幕落下,故事結束,燈光亮起來,人群散去,只有我一個人坐在那里淚流滿面,不知所措。
而大幕終于是要落下的,我每天都在離開他們,離開我愛的人。當我抱著她,我愛的那個人時,我感覺到我的靈魂都在疼。因為我知道,那個訣別的背影后面,我就要墮入永遠的落寞。就像無數次在我心底夢里出現的那個意象:我死了之后,我的靈魂會在這個世界上飄蕩,穿過一片茫茫的大水,那大水的有個名字叫做忘川,我要一直沿著這水向上走到它的盡頭,而我一生經歷的人和事都會映在那水里不可挽回地流走。我會走到那水盡頭的山洞,穿過水進入那洞穴。那洞穴不是黑的,而是明明滅滅。我會變成一只蝙蝠,然后倒掛在一尊石鐘乳上,讓流水和巖石慢慢浸入我的身體,我的骨髓,直到我的血液干涸,我的思想枯寂,我的靈魂凝結……所幸生是暫時的。
我便回歸最初也是最終的落寞,仿佛不曾到這世上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