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長染指北大女生被“雙規”

起涉及政府官員的性丑聞，匯集了

中國社會在劇烈變化中存在的諸多現象。

穿著白色外衣的女生走進了賓館5樓的一個房間，里面有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等著。3小時后，他們打開了房門。

2007年1月22日晚上，沒有第3個人知道這個房間里發生了什么。

女生叫石瑤，是北京大學的學生。

中年男子叫杜崇煙，時任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州長(正廳級)、全國人大代表。

6個月后，這個州長的“北京一夜”在國內掀起了軒然大波——女大學生、政府官員、強奸、錄音、錄像以及政府辟謠和情人報料燒出輿論“狂歡”大宴，令無數民眾興奮卻又迷惑。

就在事件偃旗息鼓、即將淡出公眾視線之時，被當地政府、公安機關及女生家長予以“正名”的這個州長，又突因此事遭遇“雙規”。

據稱，來自北京的批示對事情的急轉直下起了關鍵作用，也使真相得以揭示——州長并不清白。

今年21歲的石瑤，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保靖縣人。

2004年高考，石以湘西州第2名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當年進入北大的4名湘西籍考生中，還有一個是時任湘西州委副書記、州長杜崇煙之子——汪一夫(隨母姓)，本身考分并未達要求的他，最終以定向生的名義被送至物理系。

杜崇煙到北京出差時，一般會抽空看看兒子，偶爾也會請兒子的同學一起吃飯，杜也因此與石瑤認識。認識后，杜崇煙對石表現出有些過分的關注，曾當面夸獎石溫柔可人，并說要其做他的兒媳。

回到湘西州后，杜給他的大學同學——保靖縣教育局局長吳天錫打了招呼，石瑤的母親由一名普通的教師，被上調到了局機關。

2D07年1月22日，正在北京出差的杜崇煙通過石母約定其女晚上見面，商量如何幫助他那無心向學的兒子重新生活。

在石的印象中，杜崇煙的長相酷似電視連續劇《宰相劉羅鍋》中扮演清朝權臣和坤的演員——王剛，和顏悅色，穩重健談，石事后說，她注意到，杜即便是打哈哈的時候也在觀察她，這讓其感覺有些不自然。

是日晚20時許，石瑤如約來到杜在海淀區頤和園路1號、北大資源集團所屬的涉外三星級旅游飯店——資源燕園賓館開的房間。

家鄉的最高行政官員端坐在她面前，細說他的成長經歷——從小吃苦，考上大學，艱難讀書，幾十年來從基層一步步走到州長這個位置，且被作為中共中央候補委員來培養。

石瑤事后在她那份引起軒然大波的舉報信里說，杜崇煙突然對她表白：“我挺喜歡你的，我兒子不愛你我都愛你了。”按她的描述，這位家鄉的父母官就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一把把她摁在床上，強行與其發生了關系。

石瑤回憶，事后，還光著身子的杜從她身上爬下來后，就開始了對其的安撫工作，要求她保守秘密。杜崇煙語氣誠懇，逐條分析：你費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考進北大啊，風華正茂、前途無限，如果事情泄漏，不但毀了自己，更是毀了北京大學的聲譽；你的父母都在湘西，人言可畏，他們將因為丟臉而沒法在湘西立足。杜還承諾，如果石瑤不說，他會善待石的父母和親人。杜還補充說，北大是一所開放的大學。石要是告他強奸的話，不僅取證很難而且少人相信，還有借政府官員炒作之嫌。

此后，杜穿好衣服，讓石梳理好亂發，先到賓館門口等他，他再出來退房。

石后來描述說，她在門口看著杜熟練地處理著整個事件，心生恍惚，當時她在猜想，杜到底玩過多少女人。石記住了這個州長的一些細節——習慣反穿內褲，當時背上還有幾個拔火罐留下的紫紅色印記。

對這個事情合乎情理的一個推理是：杜一度深信他可以控制好整個事件，還盤算著把這個女孩發展成自己的情人。石瑤說，杜崇煙曾告訴過她：你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就會權衡利益得失。

但杜失算了。事實上，石瑤有一個男友，正是他讓杜的設計脫離了軌道。

石瑤的男友名叫陳寶亮，自稱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攻讀工商管理碩士(MBA)，但事后，筆者查遍了光華管理學院MBA項目中心學生事務部，也沒有找到他的名字。其他資料表明，陳是減肥膠囊、纖體產品等減肥藥的網絡銷售商。

石瑤的同學說，陳是一個有婦之夫，妻子還曾來到學校和石溝通，試圖說服其放棄這段不道德的感情。石曾經對同學表達了內疚之感，認為自己在和一個阿姨搶奪男人和幸福。

石瑤曾經把杜侵犯她的事情告訴了兩個同學。陳寶亮如何得知石和杜之間的事情，暫時不得而知，但事后的發展可以確定，他成功說服了石，準備一起對杜崇煙進行懲罰。

杜崇煙后來稱，陳想借此敲詐他，但一直未展現任何證據。

2007年4月初，陳在一些網站上發表題為《[號外]州長(地市級)全國人大代表奸污北大女生》的帖子。帖稱，“女生沒有敢告訴父母，州長又是州委副書記還是全國人大代表……警告女生不要說出去?！?/p>

國內媒體的一名記者，在這篇帖出現于網絡之后，給陳寫了一封信要求跟進采訪，但被拒絕。有分析認為，陳當時只發出少部分模糊信息，僅僅只是做給杜看，并留有足夠空間供杜和他談判。

但杜崇煙或許一直沒有猜透陳的意圖。他的理解是，可能是一個暗戀石的男人發現了他的存在，由此對他展開攻擊。

于是，杜不斷給石瑤打電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杜對于這個走漏了他們“私情”的女孩說，石母有時候被來自北京的騷擾電話弄得，情緒不好，“我們一起來給她老人家創造一個好的心境，我們共同保護好她的健康。”

石瑤稱，自己也曾猶豫不決。她的父親是一名脾氣火暴的警察，石擔心這件事鬧下去可能讓“父親會做傻事”。此外，石母較早發現女兒和杜的秘密，但選擇了沉默，并勸說其不要和杜對抗。

石瑤稱自己曾和陳商量過不要繼續將事情鬧大，但她此時已經無法控制局面。石曾是一個經歷單純的女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鉆研學業。大一的時候，大她10多歲的陳寶亮“略帶霸道大搖大擺”進入了她的生活。雖然陳是有婦之夫，但石說自己對他幾乎無法抗拒。

在一封寫給陳的情書里，這個女生毫無保留地袒露心跡，“在你的人生征程里，我愿做你的紅粉知己在你難過時撫慰你；哪怕永遠當你的小情人永遠充當第三者永遠不能看見陽光永遠只能在夜里與你相會，我也足矣。”

陳對杜的攻擊一步步升級，他得到了杜崇煙妻子的手機號碼后，開始給她發信息，還揚言要開一個新聞發布會來揭露丑聞。

即將處于風口浪尖的杜崇煙，曾經懷疑過這一切都是石瑤一手策劃。

6月12日，杜終于忍無可忍，對她粗聲發飆，“如果你想活命的話，你就要保持沉默!要求的是要沉默嘛，是不是啊，不沉默就不要命了嘛，是不是啊?”

雖然杜在湘西權勢巨大，但石瑤聲稱她對此毫不懼怕——在她看來，杜只不過是貪戀她身體的一個中年好色男子，還曾乞求她保守秘密。一個官員的權勢或者權威在這個女孩面前蕩然無存。

石在電話里經常率性而為，挖苦杜的身材不好。但拒絕順從的石卻令杜感覺新鮮，杜甚至表白說和她在一起無拘無束，“那個境界真是很美好。”

僵持形成。面對除了威脅外沒有任何表示的杜崇煙，陳找到了一家媒體的記者，期望公開報道此事。

在這名記者的眼中，陳寶亮大概有30多歲、中等身材、短發、戴茶色眼鏡，他仔細向記者詢問著這個新聞報料的市場價格和他能獲得的回報，“足以轟動全國，報社能不能給一臺筆記本電腦?”

記者對此覺得不可思議，詢問他是要電腦的使用權還是所有權，陳想了想，說要所有權。

這名記者后來調查得知，陳是山東省煙臺人，在煙臺一家不景氣的企業做了9年，后在北京開辦醫藥銷售公司，不多久公司執照便被吊銷，后在海淀各大學BBS兜售減肥藥等保健品，并不是一個富有的商人。

同時，杜崇煙繼續向石釋放著善意，按照他的話來說，他是要營造一個和諧環境。7月7日晚上，杜又開始對其噓寒問暖。此時，身兼湘西州編制領導小組組長、掌握人事大權的杜簽發調令，把她的舅舅從保靖縣調入了州府所在地——吉首市。

7月8日晚上，杜在電話里對石瑤深情款款唱了一首名叫《馬桑樹兒掛燈臺》的桑植情歌，對其中一句“鑰匙不來鎖不開”玩味許久。

杜崇煙是土家族人，能歌善舞。8日、9日，湖南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張春賢和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于來山和省直有關部門負責人來湘西瀘溪縣、古丈縣調研時，全程陪同的杜，為省委領導獻上的，也是這支歌。

但杜不知道的是，他的深情款款，已經被電話另一邊的錄音機悉數錄下。但石瑤認為杜通話很小心，不可能在電話中承認侵犯過她的事情。

“你沒有抓住他的七寸，他是死都不會承認的?！笔讯疟扔鞒梢粭l蛇。

7月10日，杜赴北京參加中央統戰部召開的一次會議，次日再次約見石瑤。在北大附近的京亢海鮮餐廳，杜送給石兩件禮物，一個火鳳凰珠寶Pt950鉆石項墜，標價7680元；一只瑞士美度表，標價2200元，兩件禮物共計9880元。

7月14日，石把杜領到了一個賓館的狹小房間，陳躲藏在靠門外的天花板上，伸出攝像頭，對石杜兩人攝像。

視頻顯示，杜在談話過程中，站起來想擁抱撫摸石瑤，一襲紅色連衣裙的石輕輕閃躲，想把杜引到攝像機視野內，好拍下他的臉部。后來，石主動把手放在了杜的肩上，再次試圖讓杜轉身面對鏡頭，但此時的杜卻主動把雙手放在身后，沒有對她有更多行為。

7月16日，杜離開北京。陳寶亮在北京一些大學論壇上正式拋出一份手寫文件影印件一石在“北京大學”抬頭的信箋寫下了約5000字，敘述了她被杜強暴前后詳細過程。此帖迅速在網絡中流傳，湘西州和杜崇煙被正式推到了風口浪尖。

7月17日，石瑤的父母趕到了北京。一家三口在北京發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19日，石家3口人到北大燕園派出所報案，稱該份控訴是被其男友脅迫完成的。

接近杜的一位湘西州政府官員說，杜在湘西聽說該帖后“面如死灰”。

7月18日上午，杜在吉首市出席全州經濟工作會議，在部署下半年的經濟工作時強調，要捆綁落實責任，加快州慶項目建設及州慶活動籌備工作。突出抓好前段時間州委、州政府對農業產業化、新型工業化、旅游產業化和小城鎮建設等重點工作會議精神的貫徹落實。采取狠抓污染治理、依法關停淘汰、嚴格環保準入等環境監管措施，抓好節能減排工作。對省定八件實事和六大保障體系建設要加強資金調度，確保建設質量，加大督查力度，確保如期完成各項工作任務。

但杜說此番話時已是大汗淋漓，臺下有官員交頭接耳，打開手機信息竊笑。

7月20日，有媒體對此事的報道為該事件的流行創造了正式渠道，被大小互聯網站瘋狂轉載，性、官員、錄像帶無不強烈刺激著民眾的眼球和神經。

杜當然開始了反擊。7月16日，杜向湘西州公安局報案，稱其在網上發現“北大女生自稱被州長奸污”的帖子，對他進行誹謗，嚴重侵害他的名譽，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

就在媒體報道的當日下午4時許，具有官方背景的湖南紅網論壇，發布了石瑤的一份手寫聲明，稱“文中我的親筆書寫的所謂‘舉報材料’乃為他人強制要挾所作而非出于我的本意，現此事已移交公安部門處理，不久便會真相大白，希望大家不要妄自揣測相信謠言?！痹撀暶鞣Q，錄音皆非法途徑所獲，且經過剪輯加工，“整個事件乃某些居心叵測陰險狡詐之人蓄意策劃精心設計的結果?！?/p>

紅網還專門刊發一篇署名洪灣的報道稱，根據目前所掌握的證據，該案是一起北大女生被脅迫手寫《舉報材料》，并通過網絡傳播詆毀他人名譽的刑事案件。

這篇報道試圖為整個事件畫上一個句號，平息網民參與討論的極高熱情，稱湘西州公安局決定與北京海淀警方一道按司法程序盡快偵破此案。

湘西州政府網站很快將這則新聞設置成為滾動的頭條，標題為《北大女生澄清“州長強奸”傳言》。

當地政府借此新聞以正視聽。但助杜辟謠的新聞，卻引發了民眾更強烈的興趣——杜到底是被誣陷，還是在操控社會公器來幫助掩蓋真相?

顯然，幾乎所有的網民都更愿意相信后者，認為紅網和湘西州政府網的報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如果湖南紅網報道中的說法成立，陳寶亮將涉嫌誹謗罪。頗具戲劇性的是，陳為了自保，很快在互聯網上拋出了石寫給他的那封情書，試圖證明兩人的情侶關系，他并沒有脅迫石做任何事情。

各方博弈進一步升級。7月21日晚上19時許，有人在湘西電視臺時政頻道《新聞五十分》欄目插播了涉及該事件的2分鐘錄音，該欄目的時段正好在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之后，是湘西最受歡迎的欄目之一，杜和石的曖昧對話令圍坐在電視機前的無數市民愕然，這一事件再度轟動整個城市。

“一定是有人不堪忍受杜一手遮天，不得不鋌而走險來告訴民眾真相，促使杜下臺?！毕嫖髦菡徊辉敢馔嘎缎彰墓賳T說。

擅自控制電視臺發布信息，不論是何種信息，這在目前國內都是重大政治事件，中共湖南省委領導對此深感震驚，省公安廳也立即派出了一支刑偵力量對此展開調查。

另一個說法是，混入電視臺擅自發布信息，非一般人能為之。此次杜涉及的性丑聞被某些勢力認為是一個倒杜的絕好機會，故竭力將其放大。

7月22日，海淀區警方宣布《州長(地市級)奸污北大學生》的帖子已經被證實是謠言，發帖者陳寶亮因涉嫌誹謗已被刑事拘留。

1962年8月出生的杜崇煙，是湖南省永順縣人，在職研究生畢業。1981年7月參加工作，1983年8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杜的仕途一直較為順暢，2004年，當選州人民政府州長，身處正廳級干部行列。2006年，人民網、《人民日報》及其子報、子刊對該年度全國市州一級黨政領導受到中央媒體關注的情況進行了一次統計，其中杜崇煙排在前十名中，位列第八。

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是中國30個民族自治州之一，黨、政負責人因為民族團結政策往往會得到更多升遷機會，州委書記亦有可能進入中央委員序列(如此前曾任湖南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的楊正午)，由此，州委書記和州長兩個職務成為當地激烈競爭的目標。

伴隨杜性丑聞被多次提及的是一件被很多當地官員認為杜不厚道的典型個案。

2002年下半年，時任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州委副書記田家貴(原任州委常委、常務副州長、湘泉集團及“湘酒鬼”董事長)和該州另一名州委常委、常務副州長楊先杰(現任湖南省煙草專賣局(公司)局長、總經理、黨組書記)競選州長一職。田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杜的頂頭上司，杜在田家一次喪事中獲得了一份田收受禮金的單據，該禮金單被送到中紀委，田被審查數月，退出了該次競選。

杜隨即乘虛而入，躋身州長候選人名單，紀委也查出杜的一些問題，杜退繳數十萬元，最后還是憑借少數民族的優勢接替時任州委副書記、州長武吉海(現任中共常德市委書記)獲任州長一職。

杜崇煙在當選州長后的講話中說，在今后的工作中，他將始終堅持以民為本始終堅持發展是第一要務，始終堅持把城鄉居民特別是廣大農民的脫貧致富作為推進經濟工作的基本著眼點，充分利用國家西部大開發政策、民族政策、扶貧攻堅政策，搶抓機遇，堅定不移地推進工業化、農業產業化和城鎮化進程，加快基礎設施建設、產業建設和生態建設以及社會各項事業的發展，實現我自治州經濟追趕型增長，努力提高全州各族人民的生活水平。

多年后，田轉任湖南省農業廳黨組成員、副廳長(兼省鄉鎮企業局局長、省農業產業化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坐在長沙市教育街66號——省鄉鎮企業局三樓的辦公室里接受筆者采訪時，他一支接一支抽煙，沉默不語。

杜在湘西歷練多年，學會了自我保護，“想抓他把柄的人太多，他不敢在當地亂搞男女關系”一名官員分析杜為何會在北京出事的深因。

“這一次，親筆信、錄音和錄像帶等各類證據鎖定杜至少做了一件不道德、違反黨紀的事情?！毕嫖饕幻賳T稱，“在中央嚴厲打擊官員包二奶的背景下，杜應該受到處分”。

這一股洶涌民意最終被北京的網絡輿情部門注意并上報，中央一位領導人批示湖南方面要“查清楚”。

事件再一次出現了戲劇性拐點——7月23日，杜被指令連夜趕赴長沙接受調查，次日被中共湖南省紀委宣布“雙規”。湖南省紀委紀檢監察五室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員對筆者說：“他暫時肯定是回不去了?！?/p>

7月25日，湘西州紀委代表省紀委緊急召集州政府副秘書長以上的官員開會，會議宣布了立即查封位于吉首市人民北路58號內杜崇煙辦公室的決定。

當日，龍山縣和瀘溪縣2名婦女被州紀委送往省紀委接受調查，她們被指長期和杜保持不正當男女關系，其中龍山縣該名婦女被目擊經常來杜的辦公室索要錢財，并發生過爭吵。

2007年8月13日下午16:40分許，位于湖南省湘西州鳳凰縣至貴州省銅仁地區大興機場的二級公路堤溪段，原計劃于8月底竣工通車、并為湘西州50年州慶“獻禮”的堤溪沱江大橋發生垮塌事故。截至8月塢日晚上19:40分，造成64人罹難的慘烈一幕。

鳳大公路是典型的政府“重點工程”項目。

雖然原因尚在調查，但堤溪大橋屬典型的人為責任事故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2003年11月26日開工建設，今年7月15日開始拆架的項目實際牽頭人則為湘西州人民政府，但項目總指揮長就是時任湘西州代理州長——杜崇煙。在這個政府工程中，他既是政府官員，又是項目總負責人；既是監管者代表，又是業主代表。

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地處湖南省西北部，是湖南省的“西北門戶”，與湖北、貴州、重慶三省市接壤，素為“湘、鄂、渝、黔咽喉”之地。1.5萬平方公里的土地，80％是崇山峻嶺，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與自然環境，向來被人稱作湖南的“西藏”，多年來一直享受著國家扶貧與西部開發雙項優惠政策。可就是這樣一個相對邊遠、閉塞、貧窮和落后的地區，卻出現了上述如此受人關注的事件，自然引起許多人的好奇與深思，顯然，杜崇煙的問題大頭還在后面呢!

(曾置小姐對此文亦有貢獻!)

編輯：靳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