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影視改編給中國當代小說教學帶來的活力

[摘要]今天高校的課堂教學出現了普遍的沉悶現象，連最能取悅于學生的乏學課也未能幸免。影視、網絡的快速發展，學生對語言丈字的敏感度迅速下降，中國當代小說的教學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挑戰。關注當代小說的影視改編資源，借助影視教育的優勢，轉變觀念，整合資源，趨利避害，為當代小說教學注入新的活力，提高教學的效率。

[關鍵詞] 中國當代小說 影視改編 教學改革 整合資源 活力

中國現當代小說的課堂教學本應是一個激起大腦風暴的地方，可今天的當代小說課堂普遍的沉悶狀況令人憂郁，它寂靜的令人害怕。中國當代小說研究本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一門選修課。是對主干課中國當代文學史教學的補充，因其很強的當代性，及與教和學的共時性，使得這門課的教學不斷出現新的困惑與挑戰。按道理講這是一門最容易討巧學生的課程。教師可以借助現代化教育技術和多媒體教學法，完全可以把課上的有聲有色，有滋有味。但一個殘酷的現實還是擺在我們的面前學生把上課當成消遣，閱讀追求時尚，課下發些小議論，抒點小感情；沒有對文學文本的敬畏之心，呈現出淺閱讀傾向；認為獲獎的優秀作品太老了，已經脫離了時代，根本給他們產生不了共鳴；對老師開列的閱讀書目也是隨便應付一下，根本沉不下心去閱讀。很多學生一學期下來，讀過的作品如過眼煙云，對于經典，也是隨便翻翻，跳著去讀那些搶眼的段落，沒有對主要的情節進行思考分析的意識，更沒有養成豐富文本闡釋空間的能力。

中國當代小說的優秀之作貼近社會現實，充滿生命活力，題材與表現形式、藝術手法都不拘一格，將生存體驗與文學經驗融為一體，理應成為大學生閱讀興趣的焦點。實事遠比我們想像的殘酷幾年的大學生活結束，竟然大部分中文系的學生沒有讀國《青春之歌》、《林海雪原》，一部分學生不知道莫言的《紅高粱》，蘇童的《妻妾成群》王安憶的《長恨歌》池莉的《來來往往》和余華的《活著)。必須承認，當今時代，文學已成為一種消費品，商業化的影響與現代科技的發展，使得通俗作品、青春寫作與網絡文學如魚得水。所以，走紅于網絡的痞子蔡、安妮寶貝成了學生追逐的對象，課下學生看的多是校園小說和網絡小說，男生喜歡讀武俠，女生喜歡讀言情。不能否認，這是一代伴隨著網絡、影視長大的學生，失卻了對小說和美文的敏感和悟性不能否認，在流行影像語言、網絡語言的今天，印刷文字語言日漸顯出其弱點它需要時間，需要想像空間，思維空間去重組，而影視語言卻是直觀的，視覺刺激性大，相比較而言學生更容易接受。因此，要改變中國當代小說教學遭遇尷尬的局面，必須重視當代小說中的影視改編資源，借助影視教育的優勢，轉變觀念。整合資源，趨利避害，為當代小說教學注入新的活力，提高課堂教學效果。

一、中國當代小說中影視改編資源豐富

由于媒體現代化的到來，中國當代小說與影視、媒體高度聯姻，當代文學與現代文學比較起來，影視改編資源更是豐富。中國當代小說的高產期主要集中在“十七年時期”和新時期兩個階段。50年代末60年代初是大規模對“十七年”時期小說電影改編的鼎盛時期，當時主要收獲的那些反映革命戰爭和農村生活的長篇小說問世不久即被改編成電影，從1960年到“文化大革命”開始前的1966年，幾乎每年都有一兩部經典的小說被改編成電影。比如1959年改編的《青春之歌》、1960年問世的《紅旗譜》和《林海雪原》、1961年問世的《暴風驟雨》、1962年改編的《李雙雙》、1963年的《紅日》和《野火春風斗古城》、1964年問世的《小二黑結婚》、1965年改編的《苦菜花》和《烈火中的永生》等等，并且這些電影的拍攝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中國當代小說的新時期更是影視改編的黃金時期，，上個世紀80年代初期的中國文壇，出現了一批現實主義小說力作，無論是傷痕文學還是改革文學，這些作品一問世不久無一例外地被改編成電影，比如葉辛的《蹉跎歲月》、周克芹的《許茂和他的女兒們》、葉蔚林的《在沒有航標的河流上》、蔣子龍的《赤橙黃綠青藍紫》、高曉聲的《陳奐生上誠》、李國文的《花園街五號》、魯彥周的《天云山傳奇》、張賢亮的《靈與肉》、路遙的《人生》、諶容的《人到中年》、喻杉的《女大學生宿舍》、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環》、梁曉聲的《今夜有暴風雪》、古華的《芙蓉鎮》等等。特別是1982年一年之內就有數十部當代題材的小說被改編成電影，因而這一年被人稱為“改編年”。第五代年輕導演的出現，更是給當代文學的影視改編帶來一股清新之風，1984由張軍釗導演的《一個和八個》公映，引發了影視改編的新思潮，導演們開始把眼光轉向了小說以外的體裁和那些自覺反省民族文化精神和喚醒民族生命力的作品。陳凱歌的無論最初改編自柯藍的散文《空谷回聲》的《黃土地》還是后來改編自阿城的同名小說的《孩子王》(1987年)和出自史鐵生的《命若琴弦》的《邊走邊唱》(1991年)，都恰好與新時期的“尋根文學”的作家們不謀而合，帶有強烈的文化屬性。

張藝謀是第五代導演中最熱衷于當代小說電影改編的，他曾說：“就我個人而言，我離不開小說”。優秀的當代小說紛紛成為他改編的對象，比如根據莫言的《紅高梁》和《高粱酒》改變的《紅高粱》、根據劉恒的《伏羲伏羲》改編的《菊豆》、根據蘇童的小說《妻妾成群》改編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根據陳源斌的《萬家訴訟》改編的《秋菊打官司》、根據余華的同名小說《活著》改編的《活著》等等都取得了很大成功，也正是這些改編作品使得很多年輕人從電影開始，進而對這些小說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進入到90年代，出現了眾多當代知名作家“觸電”現象，比如莫言、劉恒、楊爭光、蘇童、余華等，而其中王朔和池莉是“觸電”最厲害的作家，他們的小說被改編為影視的數量首屈一指。可見，中國的當代小說與影視互動良好。大量的小說被改編為小說課堂教學提供了豐富的資源，整合利用這些資源，發揮影視改編作品的優勢。不失是改變小說教學課堂沉悶局面的明智之舉。

二、影視與小說相比在課堂上有其獨特的受眾優勢

影視和小說對生活的反映采用的是不同的媒介，影視和文學又是兩種不同的藝術。文學藝術和影視藝術各自使用不同的藝術媒介來展示其藝術特色，不同的媒介形成了不同的藝術語言。文學藝術是以文字語言的組合作為自己的藝術媒介的，而影視藝術則以影像包括影像中的聲音組合而成的鏡頭語言來作為自己的藝術媒介。“由于文字符號和影像符號反映客觀對象物的方式的差異導致了接收方式的差異。文字語言借助于抽象概括地、隨意性的符號激起人們記憶儲存中的相應的思維形象，讀者在文字語言中所意識到的形象是存在于讀者的思維意識之中，抽象的文字符號必須借助讀者的想象才能成為一個想像中的形象。”[2](p47)而影像則是借助于外界刺激來激起記憶中相應的思維形象。“事實上，在電影中，出現的是人和物，講話的也是人和物自身，人、物同我們之間并不存在中間人，任何接觸都是直接的。記號和被表明的事物之間是臺二為一的，是同一種存在。”[2](p6)就人類感知事物的一般規律而言，客觀對象越具體越真切就越便于接受著感知和接受，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影像顯然比文字具體和真切，“照相式的再現事物，要比任何其他再現形式更加具體而明確”因而影像就比文字容易被人接受。從這一點上講，影視與其對應的小說相比在課堂上有著獨特的受眾優勢。

由于視覺時代的到來，影視語言、網絡語言的盛行，受環境的影響，學生本能的排斥抽象概括力強、象征性強、隱喻性強、分析性強的。文學語言”，沉不下心去閱讀語言文本。而由小說改編的影視具有形、聲、色、情、意相結合的特點，很容易吸引、感染學生，有助于引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和注意力。影視作為小說教學的媒體，它可以通過栩栩如生的生動畫卷，很快把學生帶入情景，容易給學生留下深刻印象，便于突破小說教學的重點和難點。許多著名的當代文學作品都被改編成電視劇或者電影，這些影視作品大多水平較高，忠實于原著，觀看這些電影電視劇可以幫助學生更形象，更深入地理解這些文學作品，同時可以提高學生的鑒賞能力和審美能力。

現在的一種現象很能說明影視與小說的受眾問題，比如有很多人他可能沒有讀過四大名著，但他們很可能已經從影視的傳播獲得了有關的信息。筆者在中國當代小說的教學課堂上經常遇到這樣的問題，講到蘇童的《妻妾成群》他們不熟悉，而對張藝謀導演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則不陌生。可以說當今的影視傳媒在某種程度上宣傳了當代小說的一部分作品，使這些作品在今天贏得了很多讀者，并提高了這一部分作品的知名度。更何況現在數字電視已走進千家萬戶，走進大部分高校的學生宿舍，學生習慣了影視帶來的輕松、愉快、色彩和感官刺激，越來越拒絕閱讀文字文本。因此，教師在課堂上由于受課時及學生閱讀能力和閱讀數量的限制。不得不以語言形式和面對面的傳播方式進行重點講述，以期借一斑而窺全豹，事實上很難做到。以解讀莫言的《紅高粱》為例，大部分學生沒有讀作品，教師要在課堂上通過語言介紹作品，教師是費盡了口舌，學生是聽得昏昏欲睡，花費了很長時間不說。而且收效甚微。如果把小說改編的影視片段引進到課堂中來作為教學輔助資源，抓住經典意象結合小說的具體內容講解肯定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每一部成功的影視作品作為完整而有機的生命建構都散發著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尤其是作為視聽藝術所傳達的文化信息以及對這種文化獨特的闡發視角會給學生帶來既陌生而又親切的心理效力。

三、有效利用影視優勢，提高課堂教學效果

縱觀中國當代小說的影視改編，優秀的小說創作是影視改編的第一步，因此研究當代中國電影，首先要研究中國的當代小說，可以說中國電影永遠沒有離開文學這根拐杖，反過來說研究中國當代小說。也離不開影視改編。但是把影視制作多媒體課件，引進課堂，輔助教學，至今還存在很大爭議，認為這種做法只不過是花拳繡腿，根本起不了作用。歧視影視作品，認為影視只不過是對文學作品的復制和模仿，由此把影視作品看成是低于文學作品的下三爛。影視改編作品良莠不齊是事實，但教師必須首先引導學生正確認識影視改編作品絕不是對原著的簡單、機械的復制，即使是最忠實干原著的影視，編導在創作的過程中也必須進行兩種話語的轉換和調整。

我們知道由一部作品改編為另一部作品，由一種藝術表現形式轉化為另一種藝術表現形式，是一種再創造，他在原著創作的基礎上不斷地融入新的血液，不能簡單看成是一個模仿或復制的手段，為什么會出現影視改編？究其原因是人們對原著的不滿足，抑或為了豐富對原著的闡釋空間。科學的進步和時代的發展，促使人們有了重新敘述“老故事”的可能和欲望，人們會發現原先的故事內涵尚可以做新的發掘和提煉，對原先的故事形態也可以做更有益于大眾閱讀的變化。影視與原著有著密切的關系，它來源于小說，同時更是一種集小說藝術與大眾文化于一身的影像文化，有其自身獨特傳統和特征。因此，在小說教學過程中，教師應站在更高的層次來利用影視改編作品引導學生對小說深入的學習以及對相關學科的了解，本著培養學生的創新能力和實踐能力，以小說教學為基礎，以欣賞影視改編作品為切入點，引導學生去潛心閱讀小說原著，培養學生對文學的敬畏之心和專業責任感，進而提高學生的藝術素養、審美情趣和鑒賞批判能力。

文學作品與影視作品在改編過程中長短互見的現象，其實正反映出兩者在敘述技巧、閱讀方法的不同，因此，在利用影視進行教學的過程中，教師應及時提醒學生兩者本質的區別，讓學生思考小說作者與影視編導對同一內容所使用的媒介、表達方式及所產生效果的不同等問題，注意區分影視藝術與小說藝術的相互影響。影視與文學雖然自有其建立在各自媒體基礎之上的本體特征，但二者在語言和邏輯上是相互交融補充的。影視正是從文學等其他藝術門類的交互影響和借鑒中，生成了自己的語言體系和感知方式，而且給文學自身帶來了更廣泛的傳播效果。一方面，許多優秀的影視改編作品對文學反映生活，表達生活的一套方法，比如敘事手法、結構樣式、表現技巧等進行了借鑒。另一方面影視藝術對文學的發展也有一定的反作用，影視藝術表現的技巧和手法如蒙太奇、閃回、定格等，對文學創作尤其是對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有較明顯的影響。另外，影視對文學的影響還體現在對讀者的觀念和閱讀上。現實中一些成功的影視作品常常會促使文學原著的暢銷，甚至成為一種文化熱潮，產生轟動效應。許多觀眾受影視作品的促動而閱讀、重讀和重評文學原著。許多文學作品因為借助了影視媒介強大的影響而迎來重讀的高潮。

今天的影視與小說已形成了一種難以割舍的局面，二者互相吸納、互相影響，進入了一個新同居時代，并且文學(尤其小說)正以前所未有的積極姿態依賴影視去尋找過去的輝煌。中國當代小說教學要做到改變觀念，尋找影視與原著的最佳契合點，揚長避短，相互補充，發揮二者各自的優點。確定小說在教學中的主要地位，根據需要，慎重選擇，播映與教學內容密切相關的影視改編作品。切忌把小說分析課上成影視欣賞課。明確影視改編作品只是小說教學的輔助手段，不能片面夸大它的作用。建議讓學生帶著問題去看影視片段，過后與原著相比較，發現問題，然后通過思索，討論、反饋等方式加深對小說的理解。有效利用影視對學生觀念和閱讀的影響，使中國當代小說的教學重現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