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夫斯位于澳大利亞東海岸,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城。2006年9月的一天,幾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在郊外玩一種當下流行的野戰游戲,當他們闖進一座廢棄的大房子時,被眼前可怕的景象驚呆了。房間的一側擺放著一架中世紀時期的斷頭臺,斷頭臺下躺著一具被切斷頭顱的尸體,滿地血污。孩子們嚇壞了,趕緊逃離現場。一刻鐘后,一個少年心有余悸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剛上任不久的泰勒警長接到少年的報案,立即帶人前來勘察現場。死者是位男性,約三十歲左右,尸首斷為兩截,慘不忍睹。死者雙目未合,透著難以言狀的恐懼,他全身被繩索緊緊捆綁在斷頭臺下方的金屬底座上,根本動彈不得,可以斷定,他是眼睜睜地看著寒光凜凜的屠刀從刀架上滑落到他頸上的。斷頭臺的構造十分簡易,但用于殺人的刀片看起來十分鋒利,它固定在一根鐵鎖鏈上,由一只滑輪控制升降。尸體的胸前掛著一枚繪著十二星座之一 ——金牛座圖案的胸針,這讓泰勒聯想起兩年前駭人聽聞的“星座殺手”,他心頭一陣顫栗,難道這個變態殺人狂蟄伏兩年后,又重出江湖了?
死者的身份很快查明,他是一個化妝品推銷員,名叫巴約爾。為了更詳細地了解嫌犯的情況,他登門拜訪了當時經辦此案的前任警長諾蘭。諾蘭剛退休不久,正賦閑在家,他曾是泰勒在警官學校的老師,師徒二人私下里也是摯交。提起“星座兇殺”案,諾蘭立刻皺起了眉頭,他介紹說:此兇犯在2004年9月連續殺害了三人,手段極其殘忍,兇手每次作案都在現場留下圖案標志,暗示被害人所屬的星座,從此兇手便有了“星座殺人狂”的稱號。
離開諾蘭警長的住處后,泰勒經調查發現結果與諾蘭警長所言完全吻合。短短的一個月內先后有三人被害,他們所屬的星座分別是魔羯、水瓶和雙魚。三個星座是按照時間的先后順序排列的。警方對此案非常重視,多次展開偵破工作,卻沒能抓獲兇手。諾蘭和泰勒通過對案情的分析,認為兇手同屬一人。諾蘭認為如果按照兇手的殺人規律,雙魚座之后應該是白羊座才對,因此極可能還有一個屬白羊座的被害人未被發現。
泰勒下令在全城范圍內進行搜查,結果在一所施工隊廢棄的工棚里發現一具女尸,死者的被害方式與前一起案件如出一轍,殺人的刑具同樣是斷頭臺。死者尸首分離,胸前掛著一枚繪著星座圖案的胸針,果然是白羊座。死者二十五歲左右,衣衫不整,右手食指的指甲里殘存有血跡,這說明死者遭綁架時可能有過激烈的掙扎與反抗,并且用手指抓傷了兇犯身體的某個部位。泰勒仔細勘察現場,在墻下發現了一根鳥類的羽毛,經鑒定是兀鷲的羽毛。另外泰勒還發現了兩起案件的一個共同點:兇殺現場位置最高的一扇窗子都開著,這難道是巧合嗎?
警方很快查明被害人是一個叫多麗的酒吧女郎,此女多年混跡于“夏日酒吧”,經調查她果然是白羊座的。酒店的老板娘告訴泰勒,多麗已經失蹤多日了,她以為她去別的酒吧干了,所以一直沒有報警。泰勒經過細致地分析和調查,認為一個叫維果的送貨司機十分可疑。此人經常光顧“夏日酒吧”,由于手頭拮據,通常只是站在柜臺前喝杯酒??刹痪们?,維果突然變得大方起來,好像發了一筆橫財,花錢如流水,一連幾天和酒吧女鬼混,但多麗失蹤后,維果就再也沒有出現。
這天上午,泰勒帶著兩名干練的警員找到維果的住處。維果正準備外出,剛好和泰勒打了個照面。泰勒一眼瞅見他額頭上有一道傷痕,憑直覺認定他就是作案人。維果預感到形勢不妙,轉身就逃,但剛剛逃到樓梯口,就被身手敏捷的泰勒等人擒獲。經血液鑒定,警方發現死者指甲里殘存的血跡與維果的血液取樣完全一致,維果就是綁架多麗的罪犯。
鐵證如山,維果只好承認是他綁架了多麗和巴約爾,但卻矢口否認親手殺了他們。在審訊室里,他如實向泰勒交代了自己犯罪的經過:大約二十天前,他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賬戶里忽然冒出兩千美元,這筆錢不僅夠還清他欠下的所有賭債,還有不少盈余??墒悄挠刑焐系麴W餅的事呢?不久,他就接到一個神秘電話,電話是一個神秘男子打來的,聲音非常陰森可怕,他以命令的口氣要維果替他綁架一個人,性別不限,但必須是白羊座的,事成之后他會在他的賬戶里存入五千美元。如果維果不答應,他和他的家人就是下一個被獵殺的目標。維果受到金錢的誘惑,又害怕遭到報復,便答應了他的要求。當天晚上,他在多麗回家的路上將其綁架,然后開車將“獵物”送到指定的殺人現場,他按照雇主的吩咐,在一個秘密地點取到鑰匙和胸針,順利地打開房門。斷頭臺是事先早就準備好的,他將多麗捆綁在斷頭臺下堅固的金屬底座上,又按照雇主的要求在她胸前別上那枚胸針,然后匆忙離去。那人沒有食言,時隔不久,維果賬戶里便多了五千美元。三天后,那人又命令他綁架一個金牛座的“獵物”,此時他已經深陷犯罪的泥潭不能自拔,他尋來尋去,最終將目標定在曾經打過交道的巴約爾身上,他假意請巴約爾來住處喝酒,趁其不備,用木棍將他擊昏,拖進貨車后運往新的指定地點,巴約爾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泰勒根據兇犯的作案規律,認定兇犯不會就此罷手,他還會利用維果為他尋找新的“獵物”。他和維果進行了一次深談,在他積極爭取下,維果表示愿意和警方合作,戴罪立功。不出泰勒所料,時隔不久,那個神秘的雇主果然給維果打來電話,命令他綁架一個雙子星座的“獵物”,定于兩日后送往一個廢棄的倉庫。維果按照泰勒的指示,一一答應照辦。
泰勒此時卻陷入沉思,兇犯會親臨犯罪現場還是一直在幕后指揮?這次行動能否順利抓獲罪犯?他聯想起同樣敞開的窗戶和在現場發現的那根兀鷲的羽毛,似乎領悟了什么。他立刻駕車重返案發現場,動手做了一個試驗,發現刀架上的刀片只需承載十公斤的重量就會自然墜落,難道是它?泰勒滿懷興奮地回到警局,立即著手成立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他們準備了一個用橡膠做的假人,給它穿上常人的服裝,足以以假亂真,然后帶上它秘密開往行動地點。取到鑰匙后,泰勒和兩名警員立即帶著假人進入倉庫,其余人員在資深警員丹尼的帶領下埋伏在倉庫四周。泰勒等人進門后,一眼看見東墻下擺放著一架斷頭臺,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陰森可怖。他們將假人捆綁在刀架下面的金屬底座上,然后各自尋找掩體隱藏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獵物”果然出現了,那是一只從海岸方向飛來的兀鷲,只見它在空中盤旋了幾遭,然后穿過敞開的窗子飛進房間。泰勒眼瞅著它拍了幾下翅膀,突然降落在斷頭臺的刀背上,刀片受到重壓,迅速墜落,轉眼之間,鋒利的刀刃就已經切斷了假人的脖子,那只兀鷲正要飛走,但它還沒來得及飛出窗口,就被泰勒用麻醉槍擊中。
泰勒在兀鷲的右腿上安裝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微型跟蹤器。隊員們整裝待發,只等兀鷲蘇醒,便立即采取行動,希望借助兀鷲身上的跟蹤器,一舉將兇手擒獲。
泰勒正在焦灼地等待,忽然手機響了,耳邊傳來一個陰森可怖的聲音:“泰勒警官,你的確很聰明,但在我面前你還嫩點,你輸了,你害死了你的老朋友諾蘭警長,不久前他被我綁架了,被我捆在一座特制的斷頭臺下,刀片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下落,直到切斷他的喉嚨,唯一能夠拯救他的是那只兀鷲,只要它在規定的時間內飛落在刀架上,使刀片上升卡入特制的凹槽,就能解除危險,從而救警長一命。一切都是我事先設定好的,那只經過馴化的兀鷲簡直就是一個藝術家,總能把事情做得恰如其分,可惜你沒有料事如神的本領,你把那只兀鷲當作破案的關鍵,絕不會任它自由飛走,而是會千方百計地捉住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使用了麻醉槍。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錯過了讓那只兀鷲返回的大好時機,因此諾蘭警官的生命宣告結束了,我真替他感到悲哀。忘了告訴你,他是雙子星座的,正是我需要的類型。你們不用費神來抓我,早在放出兀鷲之后我就離開了危險之地,沒有人知道我的去向,最后說一聲再見,泰勒警官?!?/p>
泰勒驚呆了,他知道自己低估了對手,嫌犯的兇殘和狡詐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正可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個小時之后,泰勒率領丹尼等六名警員在一座距海岸20海里的小島上找到了老警長諾蘭的尸體。心情沉痛的泰勒率眾搜遍了全島,沒有發現可疑之物,只有丹尼在小島東端的沙灘上發現了一行用樹枝寫的字:所有巨蟹座的女士和先生們小心了,沒準兒下一個就是你。泰勒仔細地看完這行字,不動聲色地走到丹尼面前,冷冷地說:“請不要再演戲了,你就是‘星座殺人狂’。”丹尼笑道:“泰勒警長,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我怎么可能是兇手?”泰勒正色道:“我做過精確的計算,我們抵達這座小島之前,正處于漲潮期,這片沙灘應該是被海水淹沒的,換句話說,兇手不可能浸在海水中寫下這行字,這行字分明是海水落潮后剛剛寫在沙灘上的,島上只有我們自己人,而你恰好負責搜索這片區域。其實我早就對你產生了懷疑,兇手遠在他方,怎么會知道我在對付兀鷲時使用了麻醉槍?當時我就懷疑兇手是我們內部的人,當我接到兇手打來的電話時,六個人中只有你不在現場,難道這是偶然嗎?我的手機有自動錄音功能,我暗中把那段錄音和你的聲音反復做了比較,前者雖然刻意地使用了假聲,但細聽還是發現二者有相似之處。還有業余時間你非常喜歡駕艇在海上航游,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你方便作案的必要手段。為了證實我的推論,我想有必要到你的住所做進一步的搜查?!钡つ崧勓阅樕E變,剛欲拔槍,孰料泰勒已經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其拔槍的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拔逸斄??!钡つ釤o奈地說。泰勒道:“你不是輸給我,而是輸給了老警長諾蘭,是他把我訓練成一個合格的警官和全澳洲拔槍最快的人?!?/p>
丹尼在警察局交代了他的全部犯罪過程,原來丹尼出生在一個不幸的家庭,父親因法庭誤判致死,母親改嫁他鄉,心靈扭曲的丹尼發誓要報復社會,成年后他混進警察隊伍,利用學過的專業知識,頻繁作案,蛻變成一個高智商的連環殺手。最后,丹尼還透露他原來定好的下一個獵殺目標其實就是泰勒警官,泰勒這才想起自己原來也是巨蟹座的,不由倒吸一口冷氣。C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