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研究

[摘要] 產業集群的構建是發展區域經濟、提高區域經濟競爭力的重要途徑。本文通過對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的研究，提出了交互式學習、知識創造和分享、鄰近性和社會根植性四個內部機制，并分析了內部機制作用的機理。文章認為只有通過這些內部機制，創新要素才能更好的結合，發揮出系統功能大于要素功能之和的效果。研究能夠為構建產業集群、提高現存產業集群的創新績效提供參考。

[關鍵詞] 產業集群創新效應內部機制

一、引言

創新在經濟增長中起著越來越核心的作用，作為實現經濟高速發展的有效手段，它已經受到了廣泛的重視。因此，對區域經濟發展問題的分析，必須強調知識和創新的作用。產業集群是在一定區域內形成的企業網絡，是具有高度創新能力的企業系統，產業集群內的企業通過互動合作與交流，可以發揮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的優勢，同時也可以產生強大的溢出效果，帶動某一地區乃至整個國家經濟的發展。創新作為產業集群的競爭優勢之一，是產業集群內企業發展的動力，因此通過對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的研究，能夠發現影響產業集群創新效率和成功與否的因素，進而為成功構建產業集群、提高已有集群的競爭優勢提供理論依據。

二、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

影響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主要有四個：交互式學習、知識創造和分享、鄰近性和社會根植性。產業集群中的各個要素正是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下，相互結合、相互作用，產生了某種輸出意義上的改變(新產品、新技術的產生等），提高了產業集群的競爭優勢。

1.交互式學習

在產業集群中，企業、機構之間的互相學習處于中心地位。學習與創新是緊密相關的，學習是最具創造性的社會過程，被看作是提高創新效率的源泉。集群內各創新主體通過互動交流、集體學習，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生態網絡體系，基于“創新相互依賴假設”的創新網絡理論認為，創新是由一個具有相互利益的用戶與廠商對話和互動而引發的社會化過程，網絡聯系具有比技術工具更重要的戰略性作用。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由于聯系而產生的交互式學習在產業集群中的重大作用。因此，隨著參與創新過程的要素之間學習的發生，創新很容易實現。同時，交互式學習也指的是知識產生的一種交互式過程，當然這個過程要由創新要素（企業、機構）來共同創造，并且共存于一個制度結構中。

在理解交互式學習時還要回答這樣一個問題:它能夠存在的原因是什么？第一，知識的快速發展使現存的知識很快會過時，而通過企業之間的交互式學習，能夠使企業增加獲得技術訣竅信息的途徑，能夠為企業在創新過程中提供外部的專業知識。Rothwell認為，成功的創新企業經常會使用外部的技術資源和建議;Albaladejo和Romijn則強調說，對于企業來說，創新的外部資源需要充分動員起來，這些都證明了交互式學習的重要性。第二，企業是專業化知識的集合，因而，一方面各種專業化知識在企業中間是分散的；另一方面，任何企業所擁有的專業化知識都是不完全的，因此，企業需要沿時間和空間向其他企業獲取異質性知識。第三，由于技術變化的速度大大加快了，企業必須不斷進行技術研究和開發，這大大增加了企業的成本，通過交互式學習企業能夠減少技術創新上的不確定性，降低研究開發的成本，從而增加了企業的利潤空間。

一些研究表明，創新更容易產生于中小企業中間，因為他們更積極的參與同其他組織、企業的合作。甚至在許多學者看來，中小企業的創新就是源自于交互式學習的過程。創新能力因此與創新要素之間通過知識擴散而學習的程度相聯系。因此，交互式學習看起來更像是企業所采取的一種戰略，用來補充企業自身不能提供的但在創新過程中必不可少的知識。

由于所處的環境和階段不同，交互式學習發生的形式也是不同的。水平的學習網絡在產業集群中是被推崇的，因為這樣能夠傳播對創新至關重要的知識和信息。Gelsing認為在工業社會中存在兩種不同的水平形式。一種是貿易型網絡，一種是知識型網絡。貿易型網絡的形式像傳統的“生產者－使用者”貿易方式一樣，知識型網絡則是對創新有利的知識訣竅信息相互交換的流動。很明顯，在區域層次上的知識型網絡是產業集群的重要構成部分，增加了企業和機構之間可以互相學習和共享知識的機會，實現了技術創新的倍增效果。

2.知識創造和分享

知識創造是學習的結果。知識的創造和分享拓寬了創新主體(主要是企業)及時獲得知識的渠道，提高了儲備相關知識的能力。

知識是通過社會的相互作用而生產、再生產的。它可以分為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隱性知識是高度個人化的、有特殊背景的知識；顯性知識則更多的體現在個別企業、企業群甚至整個系統的日常規則和程序中。當企業之間有著共同的價值、背景和對技術、商業的認知時，分享就變得簡單多了。但是隱性知識是很難被分享的，因為它不像顯性知識那樣被編碼，而且難以表達、傳播和溝通。除非這種類型的知識隨著時間能夠顯性化，否則對企業來說是很難交流和分享的。

在知識的創造過程中，要求企業與企業之間的合作；科研院所、大學和企業之間的合作，特別是科研院所和大學，是知識創造的生力軍，是企業創新知識的主要來源，因此，加強創新要素之間的聯系也就具有重大意義。

知識的分享成為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之一在于許多學者對一些典型的產業集群進行研究后，認為產業集群中的創新效率與本系統內的知識交流有重要關系。薩克森寧(1994年)在對硅谷和128公路地區計算機產業的成長歷程比較研究中指出:硅谷的知識共享網絡在其快速成長和更有活力的發展中是一個關鍵的因素。另外，知識的分享能夠提高創新要素間交互學習的能力。它同時要求要素之間存在高度的信任，并且要共享一定的文化、制度和社會規范。

促進知識創造和交互式學習的發展的機制也增強了鄰近和社會根植的優勢。

3.鄰近性

隨著現代交通和通訊技術的發展，區位似乎已經不是經濟活動地理分布要考慮的因素了。然而，生產的本地化并沒有消失，在產業集群中，鄰近對創新的影響體現在三個方面。首先，鄰近使集群內的企業能夠共享交通、水電、公共服務機構等公共設施，這不僅可以獲得單個企業所無法營造的創新環境，減少了企業創新的成本，又大大降低了單個企業創新的風險。其次，鄰近與交易成本有關。實際上，實體間越接近，互換和交流知識和信息時的成本就越低。在這種情況下，鄰近提高了企業間交流的速度，減少了相關的成本。有研究表明，知識溢出（尤其是隱性知識）是空間距離的函數，隨距離的增加溢出效果減弱（James Simmie，2002年）。第三，鄰近還與社會文化有關。由于對隱性知識來說，要進行交流需要高度的信任和理解，因此缺乏共同的社會和文化基礎將會阻礙相關要素間關系的發展。正如蘭德沃爾所說：“當文化上的差異存在時，一定形式的信息將很難被傳遞和編碼。使用者和生產者之間的文化差異會阻礙相互作用的發生。”Lorenzen補充說：“企業在空間上的聚集，如果位于同一區域，分享相同的社會－經濟環境，這對分享隱性知識是很有幫助的。在涉及到信息傳遞的渠道時，鄰近也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因為許多信息要依靠面對面的傳播。”

因此，鄰近在產業集群中并不僅僅是地理上距離的接近，在地理區位靠近的條件下，集群內行為主體之間的信息和知識交流得到改善，創新機會也會得到增加；但是，僅有企業在地理上的鄰近，并不必然導致創新的發生以及信息和知識的交流互動，更重要的是要分享相同的經濟、社會文化、制度等因素。

4.社會根植性

對于根植，社會學上稱之為嵌入，社會學家格蘭諾維特認為應當以經濟行為背景來理解嵌入的性質，因此一般將其定義為：“與社會行為和結果一樣，經濟行為和結果受行為人之間的相關關系及其整個網絡的結構影響。” 將根植性作為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就是考慮了個人關系和社會網絡在創新中的作用。由于個人關系而形成的企業間、企業與機構間的一些非正式聯系，往往是隱性知識和技術訣竅轉移的非常重要的渠道。社會網絡是一種持久的社會資本，在產業集群中，社會資本是影響創新要素創新能力的一個重要方面，占有較多社會資本的企業更容易獲取信息、資源，減少創新過程中的不確定性。

事實上，產業集群的建立離不開一定的區域，而不同的區域有不同的社會文化環境，特別是當一個地區存在獨特的本地經濟基礎和產業文化時，根植往往會對集群的創新效應產生很大的影響。從這個角度看，如果一個區域對企業和相關機構高度關注、有著能夠共同分享的社會和文化價值、各種資源都能方便使用用以新產品的生產和新工藝的創造，那么根植性就很有可能提高這個產業集群的創新效率和創新能力。

除此之外，在一個產業集群中，根植性對集體學習和交互式學習的發生也有重要的影響，根植是通過持續、持久的集體行為而形成的，受社會文化環境的影響，比如它依賴過去信任關系的積累，受各方對共同利益的認知以及行為主體對未來收益的預期。因此，它影響集體學習和交互式學習的內容、范圍、效果等各個方面。它主要關注企業和機構之間的交互式學習和集體學習之間的關系以及知識交換的本質。這對于根植性來說是一個戰略維度，同時又提出了要求，就像Lyons所說的:通過發展共同的產業目的和社會共識、發展認識經濟和技術問題及解決方案的共同方法、發展廣泛的制度和非正式的支持來鼓勵創新、技術構成以及企業的環境，這些方法期望能夠增強社會文化環境，從而加深企業的根植性。

三、結束語

世界技術的變革在為企業提供機遇的同時，也對產業集群形成了威脅:大部分產品的市場生命周期有明顯縮短的趨勢；勞動密集型產業面臨的壓力將越來越大；發展中國家勞動力費用低的優勢將逐漸削弱；生產的增長越來越多地依賴科技進步。這使得部分優勢集群的發展空間將會進一步拓寬，而相當一部分產業集群可能逐步被市場淘汰。目前，我國產業集群發展的主流仍然是建立在低成本基礎上的產業集群，因此，提高產業集群的創新能力更具有現實意義。通過研究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使產業集群中的創新要素在以后的發展中更好的結合起來，真正發揮出系統功能大于要素功能之和的效果，實現產業集群的持續創新。本文所提出的產業集群創新效應的內部機制，對產業集群創新效果大小的測度和產業集群競爭力的定量研究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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