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母語與第二語言習得之間的關系一直是第二語言習得研究領域眾多焦點研究問題之一。從早期比較分析學說到后來的中介語理論,研究者們針對此問題提出了許多相似或相悖的假說,并從語言學、心理學和文化學等角度對各自的學說進行論證。80年代,隨著喬姆斯基“原則與參數理論”的誕生,母語語法對二語習得的影響的研究出現了新的高潮。常人在母語習得方面都不會有太大的困難,而人們在進行第二語言學習時卻感到困難得多,并且所達到的最終水平也相差很大。文章旨在探討母語習得與第二語言學習的相互關系,以促進第二語有效學習。
關鍵詞:母語 第二語習得
一、引言
第二語言習得的過程和結果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除年齡、心理態勢以及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等變量外,母語的作用也一直是該領域的一個焦點問題。從早期“行為主義”(behaviorism)語言學習論到后來語言學界的“心靈主義”(mentalism)學說,從片面分析學習者運用第二語言時所出現的語言和語用錯誤到“中介語”(interlanguage)理論的提出,有關母語與第二語言習得之間關系的各類相似或相悖的學說層出不窮。但是大多數研究者都認為母語的確對第二語言習得有影響。本文在參考以往眾多研究成果基礎之上,擬對母語與第二語言習得之間的關系做進一步的分析探討。
二、母語習得與二語習得
從行為主義的“刺激—反應”論到語言學習的先天論,從普遍語法的提出到認知論得到語言學界的廣泛關注,人們對母語習得做過大量的調查研究。喬姆斯基的轉換生成語法解釋了幼兒習得母語過程中行為主義“習慣形成”觀點不能解釋的現象,對解釋兒童“電報語言”提供了理論依據,同時也告訴人們:兒童掌握的母語知識并不完全是從他們聽到的語言中學到的,創造性是語言學習的固有特性。語言是人類生存的必要工具之一。在當今世界,由于全球政治、經濟和文化日趨一體化,人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掌握母語之外的另一種語言。然而,要掌握一門外語或第二語言,并非像母語習得那樣輕松自然,學習者要付出大量的努力。同時,母語知識又對第二語言習得發揮著某種影響。要了解此影響,我們首先要對母語習得和第二語言習得的不同模式有一個較為明確的概念。
2.1 母語習得
許多語言學家都認為語言是人的一種天賦,是一種物種屬性。事實上,和鳥類天生會唱歌一樣,任何一個大腦發育正常的人幾乎不需要做任何努力都能在不知不覺中自然習得母語。然而,如果把一個幼兒放置到其母語之外的其它語言環境中,那么此幼兒就會習得該環境中的主流語言并按照母語習得的方式去發展該語言。但如果把一個幼兒在出生后立刻與任何語言環境長時間地隔離,即切斷其接受任何語言信息的通道,那么他/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展與其母語相關的“語言知識”(linguistic competence)和“語用能力”(linguistic performance)。
母語習得的關鍵期是指人類生理發育早期的某一時段。在此時段,人對語言信號的刺激頗為敏感并能輕易獲得所接觸的語言。然而在這之后,人的語言學習能力則呈現大幅下降趨勢。關于這一時段的界限,研究者所持的觀點不同,但他們都肯定關鍵期內語言輸入的重要作用。然而多大的量以及何種類型的語言輸入能夠促進母語習得?行為主義認為語言就是行為,語言習得依賴“刺激—反應”(stimulus-response)模式[3]。事實上,兒童一般在5—6歲時就基本掌握了其母語的語言體系。雖然他們在這5—6年間所接受的母語語言信號是有限的,但他們卻能理解和表達從未聽到過的句子。這一現象促成了喬姆斯基的“刺激貧乏論”(argument of the poverty of stimulus)學說的誕生。此假說認為人大腦中存在一個“語言習得機制”(language acquisition device),語言輸入的作用激活該機制。此外,亦有人認為兒童之所以能輕易獲得母語,是因為在其成長過程中能夠接觸到語法正確的句子,同時家長或保姆以及其他人對兒童“語言輸出”中的語法錯誤予以糾正。但是,如果對大多數成年人的話語進行語篇分析,就會發現他們的一些表達方式并非符合書面語的語法規則。事實上,父母或保姆在與兒童進行交流時,往往采用一種語法簡練或不符合常規語法的話語,即“母親話語”(motherese)和“保姆話語”(care-taker speech)。雖然他們也對兒童語言輸出中的錯誤進行糾正,但主要針對語意錯誤。換言之,他們雖為兒童提供一些“正面證據”,也就是語法正確的句子,卻很少為他們提供“負面證據”,即指出兒童話語中不符合語法規范的句子。
2.2 第二語言習得
第二語言習得有別于母語習得。的確母語習得輕松自然,而第二語言習得的過程卻很漫長。盡管學習者在第二語言習得過程中付出了大量而又艱苦的努力,但研究發現,95%的學習者的第二語言水平永遠無法趕上目標語本族語者運用該語的水平[1]。其原因在于大多數第二語言學習者是在生理關鍵期結束后才開始學習母語之外的另一語言。此時人大腦中固有的語言習得機制的靈活性開始衰退。另外,第二語言習得和母語習得還有一點相似之處,即學習者都在積極構建自身的語法體系。在母語習得過程中,兒童的語法發展呈現階段性前進趨勢。中介語理論展示了第二語言學習者在學習目標語的過程中也在積極構建一種既不同于母語又有別于目標語的語法體系。該體系的典型特點就是“過渡性”,即中介語語法體系在不斷地向目標語語法靠攏,但只有很小一部分第二語言學習者能夠完全掌握目標語的語言和語用知識。此外,第二語言學習者在處理目標語的過程中亦受到許多其它內在和外在因素的影響。內在因素除年齡外還包括學習者的學習動力和態度、個性特點、認知方式等因素;外界因素則是指學習環境以及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氛圍。
三、母語對第二語言習得的影響
3.1 母語思維對二語習得的影響
母語思維在二語習得過程中較為常見。大多學者的研究充分證實了二語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對母語思維的依賴;80%的學生都用母語構思文章內容和結構,有的還先用母語寫提綱,有的學生甚至先用母語思維,用母語寫,然后再翻譯成二語文章。那么,母語思維對二語習慣有什么影響?普遍的看法是母語思維阻礙了二語習得。其理論依據是對比分析理論,該理論認為,外語學習的主要障礙是本族語言的干擾,通過對比兩種語言,語言學家就能預測學習者的困難,學習外語的過程就是克服母語的影響。根據心理學理論,人類總是試圖利用現有的認知結構去認識新事物,利用先前的經驗和認知結構通過觀察、判斷和思維來解決問題。在外語學習中,當二者存在差異時,母語就會對外語學習產生干擾,或者說產生負遷移,由于該理論流行甚廣,因此,母語思維對外語學習起阻礙作用已經廣為人們所接受。但是所謂的“母語負面影響說”或“母語干擾論”雖然看到了問題的一個方面,但卻有失偏頗。應該說,母語思維對外語學習或教學來說,在一定程度上有正面影響。基于語言所具有的共性,任何民族的人在學習和掌握母語的過程中對語言共性即“普遍語法”都有一定的了解,他在學習外語時,就會把通過學習母語而獲得的對語言共性的認識,自覺不自覺地運用到外語學習中去,從而加深對所學語言的理解并提高語言學習的效率。如掌握了漢語內涵和寫作技巧對英語閱讀和寫作能力無疑大有裨益。由此觀之,人類語言的共性對外語學習是有促進作用的,據調查,中國人學習英語和漢語成績的相關系數呈正相關系,這說明了學生的母語思維對外語學習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3.2 母語語法對二語習得的影響
語法幫助人們形成和解釋語言中詞句的構成規則,而二語習得調查研究的是人們怎樣習得母語以外的其他語言。這樣,二語習得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就是調查母語對二語學習者的影響狀況。這方面的調查從50年代起就已經開始了。80年代,在喬姆斯基提出他的原則和參數理論之后,很多學者應用喬姆斯基的理論進行二語習得的研究,由此把母語語法對二語習得的影響的研究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喬姆斯基與其他同屬生成語法學派的語言學家在深入研究個體語言的基礎上,力圖總結出普適原則以涵蓋其他具體規則。其結果導致了普適語法(Universal Grammar)的誕生。喬姆斯基還認為普適語法包含有許多原則和參數,并提出其相應的“原則與參數理論”:某些語法原則為一切語言所共有;同時,語言間存在的語法差異也導致不同參數的產生。因此,研究母語語法對二語習得的影響,應解決兩個大問題:1. 母語語法能影響二語學習者習得二語的語法原則;2.母語語法是怎樣影響二語學習者設定二語參數的。
四、結論
第二語言習得的過程和結果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其中母語的作用一直是該領域的一個焦點問題。上個世紀50年代初,Winreich就在他的著作《語言的聯系》中討論了母語與第二語言習得之間的關系,并提出母語對第二語言習得的“干擾”概念。Lado的“對比研究”也對母語和目標語在音位、語法、拼寫和文化等層次逐一進行比較。中介語假說在某種意義上也揭示了母語對第二語言的影響。這些理論基礎上所進行的眾多研究結果都表明母語與第二語言習得之間存在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合理利用母語習得與第二語言學習的相互關系促進第二語有效學習將是值得我們研究的課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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