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來說,經濟的增長可以產生“波及效應”來解決弱勢群體和貧困問題。但是,大量的實踐證明,“發展”的輻射效應并不是“自動”完成的。總的GDP增長和人均GDP增長,并不意味著增長的分配隨著總量的提升和人均水平的改變而“平均”提升,并不必然帶來收入水平的普遍提升和生活水平的全面提升。
上世紀中期,曾有為數不少的發展中國家達到了聯合國所規定的發展目標,但是這些國家大多數人民的生活水平并沒有改變。經濟學家們發現,過去經濟增長的發展戰略通常是以犧牲農業和農業發展為代價來強調迅速地工業化。由此帶來的高收入階層產生在城市,貧困人口大多數在農村。工業財富積累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對落后農村的波及效應、輻射效應不明顯。在這些發展中國家的內部結構二元性成為一種普遍現象,財富逐漸增加的富裕階層和貧困階層共存;現代大工業,資本密集的工業,與勞動密集小規模的市場活動及個體勞動共存。
還有研究表明,二元社會中較強的或“優越”的組成部分的增長,有壓制較弱或者較“低劣”的部分的現象,不排除甚至前者的優越是以犧牲后者的利益為代價的,進一步拉開收入的差距和生活水平的差距。
經濟學家于是開始反思“發展”的定義。
“發展”不等同于“經濟增長”,應該在經濟不斷增長的背景下,把對削減普遍的絕對貧困、縮小收入差距以及降低失業率考慮進去。于是,著名的發展經濟學教授達德利·希爾斯先生,提出了發展的意義的基本問題。“一國的發展方面的問題是:貧困情況怎樣?失業的情況怎樣?不平等的情況怎樣?如果這三方面都顯著地減少了,那么毫無疑問,該國處于發展階段。如果這些中心問題中某一個或兩個問題變得更糟了,尤其是三個問題都變得更糟了,那么稱這種情況為發展是會令人困惑的,哪怕是人均收入翻了一番。”
“共享成長”的發展觀,應該是對發展經濟學的一種貢獻。較高的人均收入水平不能保證較低的絕對貧困程度。僅僅側重提高國民生產總值的增長速度,以預期和期望逐漸增加國民收入來改善弱勢人群生活水平是遠遠不夠的。真正有效的經濟和社會發展是在保持經濟增長的同時,增長的利益和好處,要全面惠及整個社會和各層次的人群。
首先,持續的“共享性”要求針對導致過度投資的資源配置非市場化的制度性原因進行改革。
其次,對導致高貿易順差的國內高“儲蓄-投資”差異的經濟結構進行調整。
第三,“共享性”要求對消費增長平緩的收入分配的方式和社會保障體制作相應的完善。
第四,“共享性”發展要求保護環境,使經濟增長更具可持續性。
最后,科技創新、技術進步,包括技術效率的提升是保持經濟持續增長的最主要的因素。
我們堅信,“共享性”發展帶來的制度性改革,一定能夠像改革初期那樣靠制度進步的“紅利”,實現新的層次上的“低投入持續增長”的經濟增長。我們期待“共享性”的發展觀念帶來的又好又快的經濟增長,帶來可持續的長期的“共享性”的經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