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頭腦,有風暴,一個瑞士小鎮與一個中國大型企業領導人的心路歷程。
收到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和執行主席施瓦布教授的來信,邀請我參加今年9月在大連召開的世界經濟論壇成長性峰會首次年會。施瓦布教授對此次會議寄予很高的期望,他在信中寫道:“組成這次會議的核心將是全球的成長勝公司的領導人群體,我堅信,這些公司將會對我們的整個商業社會帶來新的變化。”我欣然接受了施瓦布教授的邀請。
當我開始為參加大連會議做準備的時候,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今年1月在瑞士的達沃斯參加世界經濟論壇2007年年會的情景。盡管已經過去半年了,但達沃斯引起的震撼在我的心中一直沒有停止。
我是受了許多朋友的多次竭力推薦后才決定參加2007年達沃斯年會的。有人說,達沃斯是頭腦風暴的論壇。也有人說,達沃斯是結交朋友,尋找商機的最好的地方。有一位著名基金的CEO告訴我,該基金中有三位主要投資人是他在達沃斯年會期間結識的。參加過達沃斯年會之后,我自己也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達沃斯論壇確實是一些有影響力的企業、有影響力的人士發揮其獨特的影響力來影響世界的舞臺。走進達沃斯,傾聽達沃斯,參與達沃斯,親身感受著達沃斯帶來的震撼,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震撼愈加強烈。

小鎮大話題
一個“小”字來形容達沃斯鎮再恰當不過了。比起其他舉辦大型國際會議的都市,在達沃斯,你會覺得什么都小。城鎮小,全鎮只有1萬3千戶居民;街道小,鎮上只有兩條街道,會議期間每條街道擁擠不堪;飯店小,即使是提前一年前預定的VIP飯店,也只是一間小得只能容下一張小床和小桌子的房間,還要付五星級賓館商務套間的旺季上浮價(哪怕只逗留兩、三天也要支付會議期間全部五天的費用),每次出入賓館還需經過比國際機場還要嚴格得多的安檢;宴會廳小,世界經濟論壇年會期間,各國政府、大型公司都安排了眾多的宴會,且有當紅的世界級演藝明星捧場,邀請函別致漂亮,出席的人士級別很高,但無論是在賓館還是在有名氣的餐館,宴會廳的面積統統很小。有的宴會甚至是在地下室舉行,眾多的嘉賓匯聚在挾小的地下室,氣都透不過來。
世界經濟論壇年會期間最重要的宴會,要算是1月24日晚上施瓦布教授夫婦宴清與會VIP的招待會了。招待會在達沃斯鎮上最著名的餐館Post Hotel舉行,餐館很小,宴會前,嘉賓聚集在餐館的休息廳里相互舉杯交談,嘉賓中包括一些國家的總理、首相,而休息廳也就100多平方米大,200多位嘉賓只好擠來擠去,用“摩肩接踵”來形容一點部不過分。
達沃斯如此狹小的空間,卻集聚了2400多位各國政要和來自全球的世界級企業的領導人和其他重量級的人物,醞釀著影響世界的大話題。達沃斯論壇聚焦于全球持續發展、人類合作共存等方面最緊迫的話題,強調對全球發展的責任,號召各界匯聚一堂,共同探討當今世界所臨的機遇和挑戰。正如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和執行主席施瓦布教授所言,世界的新生、繁榮與和平,只有通過合作才能夠實現。這樣的合作關系,不僅僅是各個政府和國家之間的關聯,更是世界范圍內各個領域的聯系。
1月24日早晨,我從蘇黎士出發,乘坐汽車沿著蜿蜒山路來到了達沃斯,當天中午就參加了世界經濟論壇下設的國際工商理事會的活動。工商理事會由大約100位世界各大公司的董事長和CEO組成,中國移動是該會的會員。該理事會的愿景是:在受益于世界經濟論壇組織良好的高端網絡資源和動員能力的同時,理事會成員能夠以低調的非正式渠道,爭取就全球性的關鍵問題得出更優理解。
理事會的活動非常低調,沒有媒體參加,活動內容也從不做報道。在理事會會議上有許多熟悉的面孔,我見到了很多老朋友,包括高盛CEO勞埃德·布蘭克費恩(Lloyd Blankfein)、英國電信CEO本·韋華恩(Ben Verwaayen)、摩托羅拉CEO愛德華·詹德(Ed Zander)、法國陽獅董事長莫里斯·列維(Maurice Lévy)、德勤董事長白禮德(William Parrett)、戴爾董事長邁克爾·戴爾(Michael Dell)等,還認識了一些來自印度和埃及等地的企業家。
會議第一階段討論的是“全球天氣變暖及企業界的責任”。會議氣氛熱烈,有觀點,也有爭論。一個清晰的共識是,無論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無論是全球性企業還是區域性企業,在發展中保護大氣環境是一個共同的責任。我印象很深的是,會議的主持人高度評價了中國政府制定的“十一五”規劃中對環境保護工作的強調。
會議的第二階段討論金融市場和企業管制問題,很多人從不同的角度發了言。顯然,企業界對美國資本市場的管制有自己的看法。在對“如何評價美國對上市公司的監管措施?”的投票表態中,80%以上的投票者在“寬松、合適、過度”中選擇了“過度”。同樣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問題是:“繼紐約、倫敦、香港和巴黎后,哪個城市最可能成為世界第5大金融中心?”可選擇方案:“法蘭克福、東京、新加坡、上海、圣保羅、約翰內斯堡、蘇黎士、斯德哥爾摩”,76%的成員選擇了“上海”。對每個問題的投票只有45秒鐘的等待時間,根本來不及仔細思考,相信這些答案反映了與會者最直接的感受。
兩個話題,兩個大環境的討論,人類生存環境和企業生存環境。前一個著眼于企業對社會的影響,后一個聚焦是社會對企業的影響。會議過后快半年廠,兩個問題所引起的思索一直沒有停止,一個越來越清晰地感受是,這兩個話題正是當代企業生存和發展兩大主題,也是企業影響世界、推動全球經濟發展的大問題。
當我們在談到企業的影響力時,也許過多地集中于規模、產品競爭力、品牌影響力以及對投資者的回報。但在達沃斯,當眾多世界級的企業家集聚的時候,所看到和聽到的不是單純的商業觀點,而是社會的觀點。在這個講壇上,企業置身于企業公民的角度,強調的是對整個社會的責任,同時,也組成了一個企業家的陣營,對約束自身的社會規范施加影響。總之,企業在達沃斯這個舞臺上,在商不言商,用社會的視角,社會的語言發揮著對社會的影響力。企業影響力首先應該是對社會的影響力,這是我的一個最深刻的體會。
“谷歌化”還是“手機化”
一年一度的世界經濟論壇年會的基調通常是由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和執行主席施瓦布教授首先提出的。2006年10月24日,施瓦布教授在英國倫敦查塔姆皇家國際事務學院發表演講,闡述了2007年年會的基調。
11月17日,施瓦布教授將他在倫敦的演講稿發給了我。當晚我讀了施瓦布倫敦演講的全文。演講是這樣開始的: “我們正處在一場變革的中間階段。有人稱這場變革為全球化,也有人稱這場變革為知識革命。不管稱什么,一種趨勢正在形成。我們正在見證一場權力的轉移。權力正在從中心向外圍轉移,垂直支配和控制結構正在被社會溝通和合作平臺的水平網絡所替代。權力的分布越來越廣泛。托馬斯·弗里德曼告訴我們世界是平的。”
其中,讓我特別關注的是施瓦布教授說的以下這段話:“為了使我們更好地理解今天的這場變革,我們不妨來回顧一下150年前發生過的一場類似的變革,當時,隨著鐵路網絡的建成,第一條跨越大西洋的海底電纜的敷設以及打字機的發明,地球活動的基礎從分散的地域向國家層面集中,從農村向巴黎、柏林等大城市轉移。但是,僅僅過了150年,世界經濟發生了激烈的變化,整個農業相工業的基礎都被轉移到被信息和創新的包圍之中。今天,讓我們來看一下,隨著互聯網的演進,人們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他們所需要的知識,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信息的‘谷歌化(google-ization)’。今天,人們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與任何人互相聯系溝通。Web 2.0將改變我們的學習方式,改變我們的家庭生活方式,包括選擇商品和購買商品等。”他說:“這是一次影響我們社會的意義深遠的變化,我們需要像重新設置計算機那樣地重新設置我們自己。要保持國家和公司持續發展的唯一方式是不斷地更新知識基礎并將永久的創新作為維持競爭力的基本驅動力。”
這段闡述很精彩。但在我閱讀這段話時,頭腦中閃過的問題是:“為什么是‘谷歌化(Google-ization)’而不是‘手機化(Cellphone-ization)’”?從中國移動的實際出發,我認為我們正在建立一個無處不在和無所不能的數字生態系統,這個生態系統正在改變人們的生產、生活、學習和娛樂的方式,促進提高工作效率,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以手機為載體的移動通信網絡在建立無處不在的數字生態系統中正發揮其獨特的不可取代的作用。手機延伸了人的耳、嘴和眼的功能,正因為如此,手機正在成為人們生活的必需品。到2007年末,全球將有約30億人使用手機。如果施瓦布教授所說的“使人們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與任何人互相聯系溝通”的情景用“手機化”來描述不是更貼切嗎?
施瓦布先生知道我的這個想法后,在去年12月發郵件給我表示贊同。今年1月24日,世界經濟論壇2007年年會開幕的當晚,找與施瓦布教授夫婦有一次短暫交談。施瓦布教授首先祝賀中國移動用戶總數突破3億,然后又自然談起了“谷歌化”和“手機化”的問題,并再次對我的建議表示贊賞。
什么才是影響世界的力量?正如施瓦布教授所言,信息化正在改變著世界,信息化“是一次影響我們社會的意義深遠的變化”,將使我們“見證一場權力的轉移”。當企業從社會的觀點出發,在完成企業利益目標的同時去追求對社會進步的改變的時候,只有通過創新,才能帶動和影響社會的發展和變革。“無所不在和無所不能的數字生態系統”影響的不僅僅是信息傳遞的效率和質量,更重要的是,它將創造一個全新的社會生活環境,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并影響著人們的文化理念和行為,從而創造一個“平的世界”,這一切,都將依賴于創新的力量。
企業的責任
達沃斯的雪景是很美的。白雪皚皚中,群山環抱的達沃斯小鎮的每一棟建筑部像是一個童話書的封皮,在述說著不同的故事。達沃斯會議期間飄雪不斷,雪花時大時小,雪降落的很快,一轉眼燭鎮就蓋上了一層白色的新裝。1月25日,在細碎的雪中,我出席了另一個內部會議,按行業分組的IT和電信行業伙伴項目會議。該會的目的是讓行業內一些大公司的CEO共同討論該年度行業所關心的關鍵問題,并通過世界經濟論壇的驅動,與行業的所有的利益相關者探討、研究和實施這些議題,從而促進行業的持續發展。
對IT和電信行業來說,由于技術和市場需求的急劇變化,在為社會發展帶來變化的同時,行業本身也置身于一個激烈變化的環境當中,全球化、重組、行業融合,價值鏈重構……,各大公司CEO面臨眾多沉重、嚴峻的話題。因比,當我得知會議的題目是e-Health,即研究IT技術在人類健康中的新品用時,多少有些意外。
更加意外的是會議的形式。會議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研討會”,也可以稱作是“學習會”。與會者既有大名鼎鼎的IT明星,如比爾·蓋茨,邁克爾·戴爾,英特爾的董事長克雷格·貝瑞特(Craig Barrett)等人,也有政府衛生機構負責人和大學的研究人員。會議的主持人提出此次會議討論的重點是如何利用IT工具建立有效的健康信息和轉變病人和醫療機構的方式。大家暢所欲言,會議氣氛生動活潑、無拘無束。
在發言人講話的時候,會有人在臺上同步畫漫畫,最后把大家講話的內容總結成一幅大大的漫畫。發言的內容也很豐富,圍繞主題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建議,有人提議每個人都建立一份統的電子病歷,能在全球任何醫院使用,方便病人和醫院。比爾·蓋茨也作了發言,談了他的設想。大組發言后,分成四個小組進行討論,根據大會的發言,每小組有一個討論的主題。就這樣,著名的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會議中心的會議室,此刻儼然變成了大學的教室,這里看不到世界級公司的CEO,只有一群小組成員在專注、熱烈地討論著。四個小組一致認為,當前,利用IT技術實現個人健康檔案的標準化是當務之急,而標準化的目標是個人健康檔案的可攜帶性,可管理性,共享性和保護個人隱私,從而加強病人對自己健康的可控性。
從達沃斯會議回來,每當回憶起這個研討會,都好像立刻置身于在窗外飄飄而落的白雪襯托下的那個“教室”,想起那些為人類健康所提出的設想,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企業發揮對社會的影響力,其根基是企業的責任觀。可以說,企業的影響力是企業責任觀的外在表現形式。我覺得企業的責任有三方面,經濟責任、社會責任和環境責任。簡單地說,經濟責任就是要為投資者創造價值,與此同時為社會經濟發展做出貢獻;社會責任就是在產品責任、社區貢獻、創造就業和關注弱勢群體等方面盡責任;而環境責任體現的是企業對自然環境的保護和影響。在達沃斯,那些存世界最有影響力的CEO們首先談論的是社會責任,討論行業的發展對人類健康的貢獻。
一位外國朋友和我說,達沃斯年會的行業項目的話題,就是行業發展的方向,今年的問題,到了明年、后年就會是行業的流行趨勢。而在這個產業化的過程中,最早參與總體設計的企業也有可能由于掌握先機而獲取巨大的效益。
在瑞士談瑞士軍刀
另一場難忘的會議足以晚餐形式舉行的。1月25日晚上八時,我參加了在Fluela酒店的小餐廳里舉行的“電信領導人工作晚餐會”,出席者包括剛剛上任的國際電信聯盟秘書長哈瑪德·圖雷(Hamadoun Touré),摩托羅拉公·JCEO詹德,英國電信CEO本·韋華,澳大利亞電信CEO索羅曼·曲基羅(Solomon Trujillo),韓國SK電汛社長金信培,思科公司CEO錢伯斯,Skype公司CEO尼克拉斯·詹斯塔姆,還有一些來自電視和音樂公司的領導。
盡管與會人士全部同意電信、IT和媒體的融合是不可阻擋的趨勢,但對其內涵卡口影響卻有著不同的詮釋。以下是討論的一個片段。
一位來自電視媒體的CEO說,雖然遇到了嚴重的分流,但電視沒有死,在一些歐洲市場電視的觀看量甚至還在提高。當然觀看電視的裝置已不光是傳統的電視機,已經擴大到電腦和手機等。盡管互聯網視頻正在快速發展,但缺乏高質量的內容,根據他的調查,只有1%的孩子使用YouTube上傳他們自制的內容。他認為目前互聯網在線視頻內容的質量仍無法與電視節目媲美。
與會的一位創新型企業家說,應當由消費者自己來決定什么樣的業務是成功的。以前,誰也沒有預計到MySpace、YouTube、Skype和Flickr大會如此成功。他說,互聯網電視的最人的優勢是讓消費者自己來決定“看什么”和“何時看”,這是傳統電視做不到的。
一位電信人士接著說,雖然互聯網服務形式多樣內容豐富,但網絡質量仍存在許多問題,對這種“盡力而為”的服務質量,普通的消費者尚能接受,而B2B的用戶卻無法接受,他們需要的是質量的可靠性和服務的實時性。要使更多商業用戶在日常業務中使用互聯網,必須進一步改善互聯網的網絡質量。
話題在不斷地轉換,但類似的針鋒相對的討論一直持續著,整個晚餐是在一場頭腦風暴中度過的,事后,我甚至想不起來當晚都吃了些什么。
我也不失時機地宣傳了我們的“瑞士軍刀理論”。我說,今天手機越來越成為人們不可或缺的隨身用品,我們為什么不能給予手機更多的功能呢?除了話音通信以外,手機電視、手機音樂、手機報紙、手機支付、手機鑰匙等各種綜合功能都可提供,就像是瑞士軍刀,不單單是一把刀,而是一個具有各種手上工具的集合,千機也可包含各種各樣的實用功能,將來人們出門只要隨身帶著手機就行了。我此前曾在多次會議上談過“瑞士軍刀理論”,這次講完以后,我突然意識到這可是在瑞士講瑞士軍刀啊。會后,我收到了世界經濟論壇寄來的會議簡報,值得高興的是,我的這段講話被作為會議簡報的一個小標題。
在平淡和隨意中顯示影響力
在達沃斯,一個最突出的感受是平淡和隨意。世界經濟論壇達沃斯年會有一條規定,任何與會者只能一人進人會場,不得帶助手人內。在達沃斯,每個人的身份只有一個:參會者。無論,你是多大公司的CEO,是億萬富翁還是當紅明星,你都要自己提行李入住,排隊存衣服,自己倒水,自己領會議資料,很少看到有前呼后擁的人。在晚宴前的雞尾酒期間,出席宴會的國家總理也和其他出席者一樣,端著杯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在會場上,無論你是不是名人,都沒有指定座席。開大會時由于人太多,無論是誰,來晚的人都要站在過道上聽會;發言時大家機會平等,爭論也好、討論也罷,可以無所顧忌暢所欲言。
我想,這就是小小的達沃斯為什么擁有巨大吸引力的原因之一。在一個抬頭低頭都能見到名人,在路上行走隨時都可能碰到各國政要的地方,每一個人都可以不受等級觀念、文化差異、地域差別的約束,平淡和隨意地談出你的觀點,擴大你的影響力,盡管在觀點上誰都不會讓步。地方越小,條件越簡陋,越能體現這種平淡和隨意。當然,誰都明白這不是那種不經意的平淡和隨意,這是施瓦布教授精心設計的結果。
1月25日中午,我應邀出席了德國總理默克爾主持的在瓦德豪斯賓館舉行的小型午餐會。我注意到參加午餐會的雖然只有十來個客人,卻來自世界的不同地方。午餐會的氣氛很輕松,我印象中談得最多的是資本市場的走勢,除了談論對沖基金對股市的影響以外,還花了比較多的時間討論了目前在市場上越來越活躍的PE基金以及他們的LBO行為對經濟產生的影響。
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會議中心,大多數人的神態是平淡的,或者說是氣定神閑的。在擁擠的大廳,或站或坐,時時有人在對著麥克風接受采訪,一個個小小的會客室總是爆滿。由于過分擁擠,我們的一些見面會、記者采訪都不得不在大廳里臨時找位置進行。因為許多記者都不能進人會議中心,有的電視采訪甚至只能冒著嚴寒在室外進行。在會議中心,不時看到老朋友相見的擁抱,看到不停閃爍的閃光燈,看到端著茶點的CEO們或匆忙或悠閑地在人群中穿行,但少有人情緒高昂,也沒有喧嘩,大家就這樣平淡和隨意,看不出絲毫的緊張。
達沃斯的震撼正是在這種平淡和隨意中擴散開來的。這給了我們很多的啟發,事實上,一個優秀企業的影響力也應該是這樣的。影響力是無形的,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力量,是一種不張揚、不高調、務實和謙虛的力量。達沃斯年會就是這樣一個力量的寫照。
中國影響力
對于迅速發展的中國,達沃斯論壇從來沒有停止過關注:2005年,中國經濟的前景及其對世界經濟的影響在論壇上成為備受矚目的話題;2006年,達沃斯論壇全面聚焦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對全球經濟的貢獻,高度評價中國金融市場的穩定和改革為國際金融業帶來的機遇;2007年,達沃斯論壇再度關注中國經濟的可持續性、中國經濟發展所需的外部環境以及中國企業的國際影響力等話題。達沃斯論壇對中國的關注,不僅體現了中國經濟增長的成就,更反映出中國已經成為推動世界進程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本屆達沃斯論壇上,一場名為“中國需要一個什么樣的世界”的討論,吸引了眾多與會者。全國人大常委會成思危副委員長是會議的重要嘉賓,我也受邀作為嘉賓出席了討論。首先,每位嘉賓們作了一個簡短的介紹,然后就是一連串的問題。圍繞“中國需要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成副委員長在講話中指出,中國需要一個和諧的世界,中國愿與所有的國家交朋友。他表示,國家與國家之間只要求同存異,和諧世界的目標就能夠實現。成副委員長的講話引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參會者的共鳴。我也談論并回答了與中國企業的發展及企業國際合作相關的一些問題。坐在臺上,望著臺下不同膚色的臉,聽著提問者不同口音的英文,強烈感受到與會者對中國經濟發展的關注。
過后,幾個沒有進入會場的國內來的朋友告訴我,他們在所住飯店的大堂看到了這場會議全部的實況轉播。他們說很多外國的參會者都在飯店大堂觀看了這場討論會的實況。在達沃斯年會上,人們見面、會談的主要場所有兩種,一是會議中心的大堂、會客室,二是鎮上的各家賓館飯店。會議期間,達沃斯鎮上所有的賓館飯店都住滿了參會人員。近年來由于參會人員過多,很多人在達沃斯定不上房間,要住到幾十公里外,每天往返于擁擠的山路上。為了明年能住在會場近處,有人會在會議期間就訂好下一年會議的飯店。在年會的每一天,每個賓館飯店的大堂都集聚了帶著會議胸牌的與會者。因此,賓館飯店就成了會場的延伸。為了讓在賓館飯店的人能參與到會議之中,飯店的大堂會不斷地播放會議的實況轉播。由于達沃斯年會分會眾多,每一時刻都有許多的會議并行開放,而只有少數有影響的會議才能擁有直播的機會,“中國需要一個什么樣的世界”的討論會就是其中之一。
我在達沃斯年會期間參加了很多不同類型的討論會,主題也涉及方方面面,但是幾乎每一個討論會總會談到中國。我是作為中國大型企業的代表參加年會的,因此,來自各國的代表都希望與我討論與企業發展相關的問題,他們也希望能更多地聽到來自中國企業的聲音,希望中國企業在國際經濟舞臺上發揮更多的作用。
作為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非官方國際會議,世界經濟論壇的年會在過去的37年里從未離開過瑞士達沃斯。為了吸引更多高成長性經濟實體的關注和參與,2007年它將首次走出達沃斯小鎮,走向中國美麗的濱海城市大連。期待著這場在中國舉行的盛會,更期待著中國企業能夠在世界經濟論壇這一具有獨特影響力的舞臺上,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作者為中國移動通信集團公司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