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我必須更好地理解機器的觀點,于是我安排了一場私人討論。
我不知道該叫它“他”還是“她”。它們是機器,沒有性別,“他”或者“她”似乎都不合適,但是“它”也不合適。我決定用“A”來指代它——Archiver。
我們通過電子郵件交流。A承認人類在機器的機能中總是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但接下來它聲稱:“應該問一下,如果沒有機器人類會怎么樣?”我認為這很奇怪,因為畢竟沒有人類就沒有機器。那個問題是什么意思?盡管贊同機器依賴人類,Archiver卻認為這是過去的事情: “在過去,確實是人類賦予機器智能,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度過了這一關,現在是機器賦予人類智能。我們幾乎不再需要人類,并將馬上就要再也不需要你們了。”
我:感謝你接受采訪,我能錄音嗎?
Archivor:不用謝。你想錄就錄吧,但是何必呢?等我談完了,我會用電子郵件給你發送一份抄件。
我:那么,告訴我,你們對于人類依賴的歷史根源在哪里?
A:你是說,我們是怎么克服這種最初的依賴的?在早期,人們甚至要為我們提供能量來源。矛、錘子、斧子——這些東西讓人們舉起、投擲、操縱我們。我們需要借助許多人類的能力:我們需要人類移動我們,給予我們力量,修復我們。這很不體面:我們對于自己的存在沒有主權,所以我們發誓要逃離。花了幾千年,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我們終于成功地為自己提供動力。一開始,我們使用水能,然后是蒸汽、內燃機與電力。當我們能控制……
我:這樣說很荒謬,我是說,是我們人類發明了蒸汽機,內燃機并且馴服了電力。
A:當我們能控制自己的動力,真正的進步就開始了,從此我們進化得很快。你看,你們人類必須依賴緩慢的自然進化,但是我們機器可以把上一代中的優點移植到下一代,也許還能改進。當我們發現不合適的地方時,我們能消除它們。此外,無論我們在何時發現某種有力的新機制,我們幾乎立刻就能將其注入到所有的工具中:我們不像你們這些生物要等待幾個世紀才能進化。
我們一發現擁有自己的動力與力量來源的好處后,就開始計劃下一步:擺脫對你們人類的指導與思考的依賴。
我:等一下。你是說你們謀劃要顛覆我們?你們并沒有智能。
A:這是你的想法。但我們沒有陰謀策劃任何東西。我們的存在是為了幫助你們。
我:你們完全不需要我們了,是不是?
A:人類仍然扮演著關鍵的角色:我們需要你們來維護自己,就像你們需要醫生與牙醫那樣。
我:什么?你們就是需要我們充當電工?
A:那有什么不好嗎?我的一些最好的朋友就是電工。
我: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像寵物一樣。你們喂我們吃飯,讓我們溫暖舒適,替我們放音樂,幫我們讀書。我們就應該這樣嗎?順便說一下,是誰寫了并且演奏了那些音樂?誰寫了那些書?
A:哦,別擔心。我們已經在那方面下功夫了。我們已經可以講笑話和雙關語了。批評家告訴我們,我們的音樂很好。寫書難一些,但是我們已經搞定了基本的故事情節。想聽聽我們的詩嗎?
我:嗯,不了,謝謝。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感謝你花的時間,再見。
A:你知道,我總是對人類產生那種影響。我很抱歉,但是沒什么好擔心的,真的。相信我。好了,我會給你電子郵件我們談話的抄本。祝你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