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我與海南一起成長

1988年，中國政府宣布設立海南省作為中國最大的經濟特區。這一消息如同一聲春雷震動了中國，也震動了世界。在這一消息感召下，全國各地的數十萬青年人重新校正了自己的人生目標，打點行裝，奔赴海南，形成了當時被國內外媒體稱之為“十萬人才下海南”的壯麗畫卷。

而現任海南省旅游局局長張琦，就是這數十萬青年中的一員。與許多人一樣，張琦當初闖海南憑的是一腔熱血。但后來，由于宏觀形勢的變化，許多人離開海南，而他卻選擇默默地呆下來，并且一干就是20年。從一個副處級干部成長為主管一個省份支柱產業的官員。

激情燃燒的“1988”

眼前的張琦，牙齒潔白而皮膚黝黑，聲音洪亮。當記者將“中國第一次世界小姐選美大賽、海軍登陸艇、中國第一條綠色通道……”等這些搶眼的名詞與他聯系起來的時候，卻有些猶豫，因為他的外表更像一個長期在島上奔波的人，而不像一個表情嚴肅、四平八穩的政府官員。

1987年秋天，他正和新婚妻子在杭州度蜜月，看見了電視上播出中央決定在海南建立一個更大特區的新聞。當時的張琦20出頭，是安徽一所高校的團委書記，乍聽這一消息，年輕的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當即決定去海南。但隨后來自周圍的不解和諷刺困擾著他，他也迷茫過一陣，但最后還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說服了家人 ，奔向了海南島。

縫在褲腰內側的200元現金，顛簸搖晃的18個小時長途汽車，長途火車的硬座底下斷斷續續的不安的睡眠……就這樣一路南下，1988年元月一日深夜，張琦趕到了海南島對面的海安碼頭。

那里早已人山人海，群情激昂。到處是演講的人，人們談論著海南、向往著到對面島上去開拓一番事業。人群中涌動著一種青年人奔赴理想所特有的躁動和激情，張琦也被深深地感染了。就這樣他被“擁”到了海南。

上島后經過幾多轉折，后來他考取了海南農業綜合開發區管理委員會工商處主要負責人的職務，開始了他實現理想的新旅程。不久，因工作突出，他被提拔任工商局局長。

那時，內地很多城市缺乏新鮮菜品的供應，國家為此專門要求各地建設“菜籃子”工程。反觀以熱帶高效農業為主的天然生態大溫室——海南省，當時，農民種的瓜菜由于賣不出去大量倒在路上，反季節農產品的銷售非常困難；而在我國北方，特別是冬季瓜菜供應極其緊缺。于是，張琦和媒體記者一起花了兩個星期做了一次集中調研，發現造成這種情況的關鍵之處在于“運”難。

“當時的關卡太多，收費多。我算了一下，一輛運瓜菜車從?？诘轿錆h就要花去2700多元過路費（含有很多雜費）。連芒果都能運成黃金價了，誰還愿意來拉貨呀！我就想，要有一條沒有那么多關卡的通道，能迅速把海南的蔬菜瓜果運到需要菜的內地就好了。受出入境快捷通關待遇的啟發，我想到要建立海南農產品的‘運輸綠色通道’?！爆F在我國各種“綠色通道”很多，但15年前，這可是個新詞匯。經過認真思考，他向上級遞交了報告。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件事很快得到了國家工商總局主要領導的關注，并很快得到了中央、國務院等多位高層領導的批示，接著在武漢專門召開了一個會議，會議做出決定：建立一條海南至長沙、武漢的農產品運輸的綠色通道。當時最響亮的口號是“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是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為減少農產品成本、消除農產品運輸途中“關卡”、提高運輸效率而建立的第一條專門“綠色通道”。綠色通道一實施， 就顯現出它強勁的生命力。后來又增加了海南到哈爾濱、北京、上海等城市的多條“綠色通道”。從此，海南島瓜菜北上運輸難問題，從根本機制上得到解決。由于業績突出，1997年初，他被調任海南省工商局任副局長，時年35歲，成為當時海南省最年輕的副廳級干部之一。

1990年代后期，海南省的非法傳銷活動十分猖獗，很多人主動或被動地從各省來到海南參與到非法傳銷活動中，極大地危害了海南省的經濟秩序和社會安定。由于傳銷組織活動秘密、組織嚴密，執法機關一時無從下手。

上級的指示和群眾的呼聲，鏟除非法傳銷活動刻不容緩。在海南省委省政府領導下，在相關部門的協助下，張琦負責組織人力對當時在海南活動的名目繁多的傳銷組織作了深入的調查摸底，用了一個多月時間，弄清了他們的組織結構，活動地點，骨干人員、聯系方式等，然后在公安、武警的配合下，采取“抓頭目、端窩點、堵回流”等項措施，并動用了海軍的登陸艦，將58，000多名非法傳銷分子分類集中起來，僅用50天將他們分批送出海南島。回憶起送非法傳銷分子出島的經歷，張琦用了“驚心動魄”這個詞來形容。

“那幾天正好趕上暴風雨，我的眼睛被風吹進了沙子，非常疼，總是睜不開。一條登陸艦上就裝好幾千非法傳銷人員，就我和部下帶一個排的武警看守他們，他們如果結伙鬧事，在海面上將很危險。船在風雨交加天氣里行駛本身風險很大，好不容易快到對岸了，被告之不能登陸。我坐在搖晃不定的船上，心里非常著急。這么多傳銷分子，如果出現意外，后果不堪設想……這事連國務院都驚動了！”最后在廣東和海南兩省的領導共同協調下，此事得到圓滿解決。

“這件事的圓滿解決，為全國打擊非法傳銷開了一個好頭。為此，領導特地安排我到北京做了一次事跡經驗介紹。我也根據這件事的經驗，在全國率先提出來成立‘打傳辦’，后來各個省也都相繼成立了?！?/p>

在任海南省工商局副局長期間，張琦還結合實際情況，真正地把海南省的“12315”熱線做到規范化、制度化，并在工商局系統內率先實行24小時值班制度，真正地把為民服務的思想貫徹到了基層。

“美麗的2003”

2003年以前，誰也不會想到世界小姐（Miss World）選美大賽會落戶中國，誰也不會想到“三亞”能成為世界小姐賽事的“家”，更不會想到在一位中國地方政府官員的運作下，實現了第一次舉辦該活動就盈利，第一次用中英文雙語向世界轉播賽事，第一次如此生動地把三亞和海南推到全世界億萬電視觀眾和報刊讀者們的眼前。

這年的2月，張琦調任三亞市常務副市長，其中分管的一項核心工作就是旅游?！爱敃r三亞旅游是‘旺丁不旺財’。我經過仔細調研以后，提出旅游‘轉型增效，協調發展’的工作思路。只要人來多了，菜也好賣了，房地產、服務業等以旅游業為龍頭的現代服務業全帶動起來了?！庇谑?，在經過仔細論證以后，在海南省委、省政府和三亞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由中國第一次承辦的世界小姐選美大賽經由張琦開始操作實施。

“當時我們海南冒的政治風險是很大的。以前有個說法，把選美同賣淫、嫖娼、賭博并列，明文規定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各類選美活動不準搞。有些城市變通地做些活動，實則是類似選美，比如廣州做過美在花城活動。而我們這次是要直接和外國機構合作，被有些人視之為‘洪水猛獸’。其次，這是我們第一次由地方政府組織的選美活動，如果辦不好，極有可能影響到我們國家的形象。我是具體的操辦者，當時壓力很大。”盡管如此，張琦覺得這項活動對促進三亞旅游業，推動海南經濟乃至提高中國國際形象都是有好處的，是能給三亞的老百姓帶來實惠的，符合鄧小平提出的“三個有利于”的標準，因此沒有退縮的理由。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高度重視，張琦下定決心，義無返顧地干了起來。

張琦碰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談判。英國作為老牌的資本主義國家在談判方面很有一套，談判過程非常艱苦。舉辦這么一個國際性的賽事，方方面面的環節很多。這里面既有事務上的繁瑣，又有文化上的沖突，既有經濟利益上的考量，也有國家形象的維護。甚至一個簡單的節目安排都要經過反復的爭論，磋商，張琦稱之為“拉鋸戰”。

對此，張琦的內心里有高度的政治意識，他說，“世界小姐賽事是個文化的賽事，但也是展示我們改革開放成果的絕好舞臺。我們社會主義中國第一次作為主辦國，必須要使國家形象、民族尊嚴、人民利益在賽事中得到很好的保護和尊重，必須使弘揚中國文化，宣傳改革開放成果和促進經濟發展這三個目標都得到實現。這是文化交流活動，但也有明顯的政治內涵。必須要站在這個高度來看待這個賽事，當我們的目標與世界小姐賽事原有的方式有沖突的時候，要通過談判來實現我們的目的，而不是放棄我們的原則。”這就是張琦的指導思想，在他與英方的談判中也一一得到體現。

比如，在賽事轉播語言，服裝以及節目安排方面，張琦明確提出要加入漢語轉播，約定讓106個世界小姐展演一次中國旗袍，中國的少林寺武術在總決賽晚會開場表演等內容，但一開始遭到英國方面的強烈反對，他們認為這樣做對世界小姐賽事的改動太大，太多中國色彩，不能接受云云。不過，固執的張琦并沒有放棄自己的原則，而是私下里一個一個找到英方的代表，進行一對一的說服工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英國人最終接受了張琦的提議，他們說張琦所增加的這些事項在“世界小姐舉辦52年的歷史上從未有過”，但他們被說服了。艱苦的談判在笑聲中圓滿結束。2003年9月底，正式合同終于得以簽署，而這一年恰逢肆虐的“SARS”重創中國乃至東南亞的旅游業。

接下來的工作更加艱苦、繁雜。“由于要出480萬美元用來購買主辦執照權，再加上演出、接待、交通等雜費，總共下來要6000多萬人民幣。6000萬對一個富裕城市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三亞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金額，可不能讓老百姓覺得政府只會花錢不會做事。我的目標是要做到少花錢、不花錢，甚至是要最終實現盈利來辦好這次活動?！?/p>

早先張琦看過一本美國人尤伯羅斯使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賺錢的書，這對他啟發很大。他學習尤伯羅斯（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的商業運作者）的方法并結合三亞的實際，將活動招商說明書分得非常細，電視、網絡和平面媒體獨家轉播和報道權招商、街頭廣告、企業贊助等等一個都不少，每一處招商他都竭盡所能，甚至他將兩個商家叫到一起，誰出的價錢高就給誰?！澳菚r，完全撕破臉了。這是國家的事，三亞老百姓的事，要給政府最大限度省銀子，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在張琦的努力下，本屆活動的招商，不僅收回了所有辦活動成本，還盈利了1000多萬元。這在全國也是不多見的。那一段時間，張琦常常失眠，他晚上睡覺全靠藥。一件事情沒有落實下來，就吃不好也睡不好。

為了增加三亞舉辦該賽事活動的價值，張琦還提出了“美麗的眼睛看中國”的宣傳概念。張琦的想法是，請所有的世界小姐從三亞經上海到西安再到北京，游覽外灘、兵馬俑，登古長城，并與中國老百姓直接交流，讓這個最現代、最國際化的美麗賽事與世界最古老、最燦爛的文明作一次最直接的接觸。目的是通過‘世姐’美麗的眼睛向世界提供關于中國的最真實、最生動的信息。這也是世界小姐選美活動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巡游活動，得到英方的積極配合。旋即，世界小姐巡游中國活動得到了中外媒體的大量跟蹤報道，迅速引起了全球的關注，從此Sanya（三亞）成了國外媒體最頻繁報道的名字之一，其城市知名度美譽度得到空前提升。

賽事的細節，可謂重中之重。為了更好地營造一種氛圍，三亞市特地建造了“美麗之冠”的建筑，現在已成三亞市的一個標志一道風景。張琦說“關鍵在于細節”，為此他特地將寫有此話的牌子掛在組委會的辦公場所里，和所有同事一起共勉。

2003年12月4日晚，第53屆世界小姐選美大賽總決賽晚會在三亞市成功舉辦，并通過衛星向全世界同步播出，世界小姐大賽該年11月進入三亞、進入中國，長達一個月的系列活動至此圓滿落幕。

全球多家主流媒體在第一時間對此活動進行了大規模的報道，新聞報道條數達到數萬之多。美聯社說“這是中國文化開放的象征”，法新社稱這是“中國選美元年”，路透社報道這是“改革開放25年之后中國面對世界所顯示出的另外一種自信和從容?！盉BC、CNN等境外知名電視媒體更做了大量現場報道。而國外相關專家則在詢問，“這是否意味著中國未來的政策走向？”、“向世界傳達交流和溝通將是中國對外政策的主流”。

面對這個結果，張琦感覺一切勞累都是值得的?！霸谡勁须A段針鋒相對的對手，在賽事舉辦過程中卻合作得十分愉快，我們最終由對手變成了朋友。賽后，世界小姐機構的老板莫莉夫人真誠地說‘三亞就是世界小姐的家’。因此，2004年第54屆依然在三亞市舉行，而且一分錢沒有要，這在世界小姐賽事的歷史上是沒有過的。2005年，55屆也在三亞市，只要了100萬。這樣連續三屆‘世姐’賽事下來，大大攤薄了每一屆的成本，實際上對三亞來說，通過商業運作我們基本上沒有花多少錢，辦了三屆有影響的賽事，作了三次世界性的廣告。關于這次活動的故事實在太多，就是三天三夜我也無法講完?！?/p>

提及這次活動的經驗，張琦充滿自信：“有人曾經問我，這些想法和策劃從哪里來的。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姑且稱之為‘逼’出來的吧。我對辦大型活動原則，總結了12個字‘小現場、大傳媒、做精品、保圓滿’。這在以后我組織策劃的‘三亞108米海上觀音圣像開光大典活動’得到成功運用?！焙髞砣齺喴赃\作53屆“世姐”賽盈余的錢成立了“國際旅游會展公司”，專門通過企業運作大型活動。

2006年5月底，張琦被調任海南省旅游局當局長。由一個市到一個省，跳出“三亞”模式，張琦的策劃神經再一次被激活了。通過充分的研究論證，張琦將抓促銷開拓市場列為首要的工作任務，通過“抓國際帶國內、抓高端帶低端”客源市場調整策略，確定對外宣傳主題“中國熱帶海島，東方度假天堂”，將海南省突出一個“島”的概念，在以后的旅游宣傳促銷活動中，大張旗鼓地叫賣“海南島”。借著海南舉辦一系列大型活動的影響力，在國際上“趁熱”推銷海南。2007年在俄羅斯“中國年”里，海南極其成功舉辦了“中國年·海南日”旅游推介系列活動。張琦說“我要利用不同的平臺深耕國際市場，讓海南旅游成為中國旅游轉型升級的試驗田。要在策劃上有新的產品，新的亮點，形成旅游新業態，要使海南島成為代表中國度假產品參與國際旅游市場競爭的一支重要力量。”

從當年只身闖海南的一介書生，到現在主政海南支柱產業的旗手，張琦以一己之身弄潮改革開放，進而成為改革開放30年頗具個性的時代縮影?！叭绻艺f感謝國家、感謝黨、感謝鄧小平，感謝改革開放，也許有些人會認為我唱高調。但我是真心真意地要說這句話，沒有改革開放就沒有我的今天，沒有改革開放，估計我現在最多就是在鄉下寫墻報。1978年，是我個人及全家的重大轉折?！?/p>

渴望的“1978”

“1978年，我17歲。當時在安徽省壽縣一中上學。在這以前都是推薦工農兵上大學，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還能考大學，當時去過的最大的城市就是離家9公里的淮南市，去海南島是想都沒想過的事?！?/p>

對于“文革”，張琦根本就不懂。本來看著父母親被抹黑了臉，站在板凳上被批斗，他只是覺得像唱戲一樣。但當1976年“反擊右傾翻案風”時，因自己說了一句“鄧小平是保衛毛主席的”，被別人告密，15歲的少年被迫在全班大會上作檢討，接受批判，他才知道極“左”政治的厲害。

那時家里生活極其艱苦，父親在外地工作一周才回來一次，基本上就靠母親每月的20多元支撐著家里4口人的生活。把剩飯加上水，撒點鹽、放幾塊胡蘿卜對于張琦來說就是“好吃得不能再好吃了”。

在農村時，張琦經常和弟弟妹妹一起去撿牛糞曬干、去田里拔割過的剩稻茬當燃料，用自己做的網兜去河里抓魚，10年的農村生活，使他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都是典型的農村孩子。

“小學都是在農村上的，泥桌，泥墻，泥板凳，用塑料薄膜糊的窗戶，冬天的房間里掛條毛巾都能結冰，學習條件極其艱苦。后來進城讀中學，為趕上城里的孩子，我學習非常努力。那時家里沒有電風扇，也買不起驅蚊劑，晚上為防蚊叮蟲咬，就穿著膠鞋讀書，每天晚上都學到一兩點鐘。當時流傳著一句話，‘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所以就沒有報文科，盡管我當時的文科成績很好。那時很向往成為華羅庚一樣的科學家。”

讀大學的時候，為了參加學校演出活動，張琦花了13元錢到供銷社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雙皮鞋?！半m然小了點，可心疼的不得了，走路都踮著腳。這雙皮鞋的式樣是當時比較好的，皮鞋頭有點尖尖的，可以說也是社會進步的表現，對我來說是經濟條件甚至是人生轉折的一個標志。第一次穿上皮鞋，感到很振奮，覺得開始了新的生活。演出的時候，感覺很有底氣，聲音都大了點。后來時間長了，把鞋子穿了一個大口子，哎呀，心里那叫一個疼??！又縫線，又打油的！”

大學畢業后，張琦在近2000人中脫穎而出，成為僅有的兩名留校學生中的一個，當輔導老師又兼任團委干事。性格活躍，做事踏實仔細的張琦，很快就在安徽省共青團系統和學生界很有點名氣。他幫助貧困學生介紹家教，帶著學生深入大別山搞社會實踐活動，他還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安徽省共青團智囊團成員之一。

“我到現在都記得1985年11月，我第一次參加第11屆全國共青團代表會議的情景?？粗本┑母邩?，看著雄偉的人民大會堂，接觸了一大批來自全國各地的年輕人，很多新穎的觀點，讓我如饑似渴地學習。廣東來的代表說起改革開放后廣東的變化，點燃了我要投身改革開放最前沿的夢想。特別是胡耀邦同志很有力地握了一下我的右手，?。「杏X非常振奮，一下子讓我躊躇滿志……”

“改革開放對我來說就是一種信仰，我對改革開放始終懷著感恩的心；對鄧小平始終懷著感恩的心。我個人境況的好轉與國家改革開放30年的變化緊密相連。我是改革開放的最大的受益者，同時我也是改革開放的參與者、推動者。現在我因為工作關系，經常出國，感受也很不一樣。現在很多國外的邊檢人員對中國人有了更多的笑臉，作為一名中國人，我更加自信、自豪了?！?/p>

“學習的2008”

2008年，張琦給自己定下的是“學習年”。

在與張琦的談話中，他經常能大段引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關于科學發展觀和建立和諧社會的觀點。對此，他有自己的理解。“十七大報告，以及我們省委省政府的報告我都不下五次地反復研讀，反復學習。每一次研讀都有不同的收獲。從理論邏輯上來說，‘科學發展觀’是‘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在新時代的發展，完全符合當代中國發展的實際情況和當前的國際環境，是我們一切工作新的理論基礎。而建立和諧社會是我們的目的，使我們的社會在富裕的同時，更加的公平，公正，和諧，這是我們老百姓想要的生活。執政黨的責任就是帶領人民去實現這種生活。我們平時干具體工作，往往會疏忽了學習。但理論方針政策一定要吃透，否則工作會失去原則和方向。我抓旅游這一塊，也要緊緊圍繞這個中心來展開工作。”

張琦給自己定下的座右銘是“學習，學習，再學習”。他說，“這是毛主席在延安整風時向全黨干部發出的號召，現在依然有重要的現實意義?！蔽易⒁獾剿陌割^放著一摞摞書籍，涉及經濟學、管理學、組織行為學、品牌管理、發展戰略、國際政治學、歷史等等，還有些英文著作。有的打開著，有的中間夾著小紙條。張琦說，“與國外打交道越來越多，經常面臨一些新的問題，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強烈地感到自己知識存量的不足，急需補充，提高水平。所以我工作之余的時間幾乎全部用在讀書和學習上了。我弟弟是國外著名商學院MBA畢業生，我們經常討論一些問題，國內外作比較，互相啟發，互相學習。他也給了我不少英文書籍，我就在電子詞典的幫助下，努力地讀。雖然很慢，但很有收獲，既溫習了荒廢多年的外語，又學到了最現代的知識?！?/p>

如果說前面我看到的是一個在工作中風風火火、沖鋒陷陣的‘士兵突擊’型的張琦，而這時，展現在我眼前的又是一個勤于學習、善于思考的學者型的張琦。

張琦常對人說他和海南省是“同齡人”。 20年前，海南經濟特區成立的時候，張琦是上島的第一批人。20年過去了，海南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張琦也同海南一起成長，從一個20多歲，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成長為一個舉止穩重，思想深邃的中年人，主持管理著一個旅游大省的支柱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