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蠅王》是英國當代小說家威廉·戈爾丁 (William Golding,1911-1993)的代表作,發表于一九五四年。它講述的是一個貌似簡單實則深奧的故事:由于爆發以核武器為中心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一群英國男孩被飛機遣送到安全地方。途中被敵彈擊中,飛行員喪生,孩子們流落到汪洋中的一座孤島上所發生的故事。戈爾丁以寓言方式探討了一個嚴肅的永恒主題——人性善惡。筆者把關注點放在了《蠅王》的男性主導形象上,圍繞著小說塑造的幾個主要男孩形象做了些對比和淺析。
[關鍵詞]男性形象 權利 主導地位
一
《蠅王》創作的歷史背景是以二戰為依托,二戰期間,威廉·戈爾丁參加了英國的皇家海軍,在一艘火箭艦艇上服役了五年。戰爭改變了他以前對人類所持有的樂觀態度.他決定通過自己的作品揭示人性中邪惡的一面,幫助人類面對自己心靈深處的黑暗?!断壨酢繁闶窃谶@種思想指導下創作而成的。這是一部帶有神話色彩的小說,孩子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但《蠅王》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兒童文學,而是一部寫給大人看的書,故事所展示的兒童世界只是成人世界的一個縮影。小說中沒有一個女性形象,與故事創作的戰爭背景有緊密的因果關系,戰爭強調女性的弱勢地位,突出男性的主導地位。故事的角色是一群小男孩,但男孩最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成長為男人。在男人的世界中對權利和欲望的追逐都淋漓盡致地表現在這群孩子的身上。通過分析小說中的主角我們可以清晰地認識到不管在什么地點、什么時間,對男性的主導地位的追逐都是無處不在的。
二
拉爾夫是書中的主角,他理性而勇敢,有號召力和領導才干。一開始,他被孩子們推舉為最大的頭。他力主保存小火堆以爭取獲救,手持的海螺成為民主的象征物。但他擁有的的權力卻非常脆弱,脆弱到難以維持一個求生的火堆。拉爾夫的內心同樣有著陰影和黑暗,在一個風雨、雷電交加的夜晚,他不由自主地參與了對西蒙的迫害,而且他最終也未能把握住局勢,把這個孤島上的群體引向光明,眼睜睜地看著豬崽仔被殺,自己也被追得無處可逃,差一點死于非命。代表科學的眼鏡和代表民主的海螺也在爭奪中被摔得粉碎。就這樣,文明被野蠻輕易地征服,理性被非理性壓倒,建立在社會理性基礎上的民主在專制和暴力面前顯得是那么的疲弱無力。
豬崽仔是一個出身低微、有嚴重的哮喘病而無法從事體力勞動的戴眼鏡的胖子,愛思考問題,這個形象讓我們想到了知識分子。他的眼鏡是唯一在物質上對他人有用的東西,因為眼鏡可以聚光生火,但人們仍舊只是將他當成嘲弄的對象,甚至包括拉爾夫。豬崽仔最后是因為他的眼鏡死的,而且他是抱著海螺死的,說明他至死都堅信民主的力量的強大。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其他人的主導地位。在豬崽仔身上,我們看到了專制社會中知識分子命運的縮影:沒有權勢但卻比任何人都相信人性的存在,敢于藐視專制權力,自尊但又自卑,他們往往被專制權力輕而易舉地扼殺而毫無保護自己的能力。
西蒙扮演的是人文知識分子的角色,有著非凡的洞察力和正直的人格,敢于探索真理。其他孩子群起群居,而他則喜歡孑然獨處,冥思苦想。在戈爾丁的筆下,西蒙猶如基督教的先知。他癡人說夢似的時常同“蠅王”對話,也同自己內心深處的原始沖動對話。他的自覺認識最終賦予他崇高的道德良知,這是其他孩子所不能比擬的。他意識到所謂的野獸不過是人自身,這當然得不到眾人的理解。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在一個氣候惡劣的天氣里,他獨自一人去叢林深處探索究竟,書中有一段描寫他與蠅王的意識對白,剖析了人性的黑暗,也預示這位先知的可悲命運。事實上,人群中確實存在著無數個像西蒙這樣的先覺者,在歷史上,他們大都落得悲慘的結局。
最后一個主角名叫杰克,這是一個與前三者對立的人物,代表著人性的惡、獸性和非理性。他原是教會唱詩班的領隊,有著極強的權力欲,始終都在爭奪小島的領導權。當拉爾夫被確立為海島領袖時,他雖然不滿但也一時無法剝奪拉爾夫的“合法”權力。權力先天沒有劃分清楚的后遺癥,初時被擺脫了大人世界的新鮮感所掩蓋,但當孩子們因看管篝火和打獵發生爭執時,杰克與拉爾夫之間的矛盾突然激化。杰克認為:打獵可以吃肉,而在所有的人只能吃素的時候,吃肉就代表了某種特權。這種特權在這個特定的時候就成為一種力量,而拉爾夫卻根本無法展現他的力量。他所追求的被拯救的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渺茫。相比之下,可以吃上肉,過上小康生活的誘惑對其他孩子顯然更大一些。杰克一旦察覺到自己擁有的的力量,便迅速地擺脫了拉爾夫的控制,決定了自己的發展道路。在沒有大人的環境里,孩子們像是瘋長的野草,而杰克是其中最瘋狂的一棵。在“野獸”的威脅下,他成功地掠奪了領導權,實行了專制統治。崇尚本能的專制派最終壓倒了講究理智的民主派。杰克在無意識地殺死了西蒙和豬崽仔之后,他泯滅了最后一絲人性,為追殺拉爾夫而不惜燒毀了整座海島。
這四個角色中,拉爾夫和杰克從根本上說都有共同點:這兩個男孩子都想通過自己的行為方式證明自己在小群體中的主導地位,拉爾夫希望通過民主和和平帶領大家克服荒島上的艱難生活。但當出現了一個所謂的“野獸”時,拉爾夫試圖通過民主的方式來掌控小島局面的夢想就無法實現。小島變得一片混亂,從此,拉爾夫的主導地位在孩子們的眼中出現了危機。孩子們無法再信任他,這時,小島上另一個一直對拉爾夫的主權虎視眈眈的孩子杰克終于抓住了這個機會,帶領著孩子們成立了另一個陣營。兩者之間對權利和欲望的追逐加劇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在矛盾越演越烈的時候,雙方都失去了理智。最終上演了追逐權利和欲望的肉博戰。兩個男孩的戰爭其實就是男性成人世界的縮影,在特定的二戰背景下,男人拿起武器追逐利益。到了小島上,孩子們也無意識地模仿成人世界的對欲望的追逐。因此,威廉·戈爾丁塑造的男孩其實就是成人世界中男性形象的折射。
三
《蠅王》是一部殘酷的寓言,第三次世界大戰背景下的孩子們,本身就在一場可笑的大人戰爭游戲中落難荒島。而像征著秩序權力的海螺,像征著文明的火種,以及每個孩子心中的夢魘——蠅王,以一個爬滿蒼蠅的豬頭形象出現。隨著人性的獸化,海螺象征的秩序被打碎,文明的火種被熄滅,唯一一個善良而類似先知的人物西蒙被愚昧與野蠻殺害。于是,靈性皆無,眾人盲從,蠅王獲得了勝利。這些發生在男主角身上的故事說明善與惡存在于人的心靈深處,是生命的兩面性,一個人不會絕對的壞和好,人是不斷改變的。我們尋找相同類型的人,因為影響而改變,任何可怕的事情都會發生。他們之間沒有明確的界限,他們相互滲透。
參考文獻:
[1]威廉·格爾丁著(英).龔志成譯.蠅王(二十世紀外國文學叢書).上海譯文出版社,1997.
[2]Golding, William. The Hot Gates. New York, Harvest/HBJ Book, 1965.87.
[3]杰克·丁·拜爾斯.與威廉·戈爾丁的談話[M].紐約:哈科特·布拉斯·朱文諾維茨公司,1970.17.
[4]龔志成譯.蠅王[M].上海譯文出版社,1985.
[5]中國人民大學編.馬克思恩格斯論人性,人道主義和異化[C].人民出版社,1984.
(作者單位:湖北武漢生物工程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