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抗戰時期的文化運動是以中華民族傳統民族精神為思想基礎,是抗戰實踐對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時代選擇和升華。在抗日民主根據地、國統區和淪陷區,廣泛開展的以抗日救亡為主題的多種形式的抗戰文化運動,在抗日戰爭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歷史作用。
[關鍵詞]抗日戰爭;民族文化;歷史貢獻
[中圖分類號]D23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08)05-0015-02
一、根據地抗戰文化運動引領抗戰時期文化運動的前進方向
抗日戰爭爆發不久,國共兩黨為抵御外侮而再度合作。中國共產黨取得了事實上的合法地位,陜甘寧邊區成為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特區政府。隨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挺進敵后,開展游擊戰爭,又陸續建立了一系列抗日根據地。在整個抗日戰爭時期,延安和陜甘寧邊區一直是中國共產黨中央所在地,是八路軍、新四軍及其他人民抗日武裝的總后方,是全國抗日戰爭的領導中心。隨著晉察冀邊區、晉綏邊區、晉冀魯豫邊區、華中地區、山東地區等各抗日根據地的創立,各地抗日民主政權的健康發展,文化建設也蓬勃發展起來,形成了以延安為中心的抗日根據地文化建設的歷史洪流,推動了全國抗日文化運動的開展。
抗日民主根據地延安是抗戰文化的策源地和搖籃。延安的抗日文化運動,是全國抗日文化運動的模范,延安抗日文化的方向,是全國抗日文化的方向。抗日根據地的文化是以政治為核心,為抗戰服務的戰時形態的文化,它以大眾化的風格為基礎,“軍民共建”、群眾參與是它的重要特點。[1]抗日根據地的抗戰文化運動是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為指導的新興文明建設;是以人民群眾為主體的大眾文化運動;是直接為戰爭服務的實用性文化操作,它具有階級性、民族性和時代性的基本特征。
新民主主義文化是這個時期的抗戰文化的主流,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指出了新民主主義文化的三個特征: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抗日戰爭是新民主主義革命的一個重要階段,所以毫無疑問,這也是抗戰文化的基本綱領,所以也是“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在抗日戰爭時期,所謂“民族的”,就是說必須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爭取中華民族的獨立解放,同時應有自己的民族形式和民族風格;所謂“科學的”,就是必須反對和批判一切封建思想和迷信思想,對中國古代文化遺產批判地繼承,對外國的進步文化批判地吸取;所謂“大眾的”,就是要為最廣大的抗日民眾服務,并逐漸成為他們的文化。[2]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他又進一步強調,“文藝服務于政治”,在抗戰時期“中國政治的第一個根本問題是抗日”。
因此,在狹義上,抗戰文化的任務就是在爭取抗日勝利這一根本方針指導下,發展文化事業,推進文化運動。抗戰文化運動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新民主主義文化運動的整個鏈條上的一個環節,因此在突出其抗日這一共同目標的前提下,也不排除還要進行其他一些進步文化建設。為此,中共中央宣傳部在《關于黨的宣傳鼓動工作提綱》中規定“黨在文化運動上的任務”是:第一,團結一切抗日不反共的文化力量,建立文化運動中最廣泛的統一戰線,向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反對民族敵人——日本帝國主義,反對民族投降主義,反對黑暗復古主義。第二,發展進步的文化力量,發展民主思想,主張思想自由,研究各種學術,宣傳科學的社會主義,推進中國的文化向前發展。第三,團結文化干部,培養文化干部,愛護文化干部,尤其在根據地內更應大批的吸收知識分子,各種專家學者參加一切抗戰的工作。第四,參加國民教育,發展國民教育,這是文化運動最基層的工作。可見,作為為抗戰服務的抗戰文化,除了“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消滅敵人”,即反抗日本帝國主義和民族投降主義這一最根本任務外,還擔負著反對黑暗復古主義、發展民主思想、宣傳科學社會主義、發展國民教育等項任務。總的是要“推進中國文化向前發展”,要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
以新民主主義文化綱領為指導,根據地的抗戰文化運動推動民族精神向民主的、科學的、大眾的方向發展,使抗戰時期中華民族精神具有了新的時代內涵。新民主主義文化通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戰文化運動傳播出去,對全國的抗戰文化運動都具有方向性的指導意義,很快就在國統區和淪陷區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并且,隨著抗日民主根據地的鞏固和發展,根據地的先進文化影響力和吸引力越來越大。中共中央的方針政策、馬克思主義著作,不僅在國統區,而且在淪陷區秘密流傳,對各地抗日民主運動和抗戰文化運動起到了積極作用,推動了抗戰時期中華民族精神的形成。
二、國統區抗戰文化運動堅定了中華民族團結抗日的信念
國統區的抗戰文化運動和抗日根據地的文化運動,共存于同一國土上,面對著共同的敵人。但由于所處的政治環境不同,國民黨對文化采取控制、壓迫、摧殘的政策,這就使國統區抗戰文化的發展面臨著特殊的形勢,文化斗爭任務更具艱巨性和復雜性。主要表現在:國民黨政府推行文化專制政策,尤其是進入戰爭相持階段后,更加變本加厲,抗戰文化活動所處的政治、文化環境惡劣;文化團體和機構經費短缺,文化人士生活困難,處境危險;文化活動中心和重要文化城市隨著政治、軍事形勢的變化而不斷變換,由抗戰初期的上海,到武漢、重慶,又到抗戰中后期的桂林、昆明,文化發展多樣性明顯;文化戰線內部矛盾斗爭情況復雜,不僅有不同學術觀點、藝術流派的爭鳴,而且有不同意識形態、政治立場、抗戰路線的斗爭,同時還有對國民黨文化專制政策的斗爭等。在民族危機時刻,這些矛盾和斗爭都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內部的問題,必須堅持原則性和靈活性的有機統一,做到有理、有利、有節,這就使國統區抗戰文化運動的任務更為艱巨復雜。
國統區的文化工作者大都目睹過侵略者的暴行,經歷過四處流離的苦難。所有這一切,在他們思想意識深處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動和撞擊。民族生存危機和個人生存危機喚醒了他們的歷史使命感和社會責任感,民族解放意識和愛國主義精神深深地在他們心里扎下了根。這一超越階級、民族界限的意識和精神,既是他們團結抗日的凝聚劑和力量的源泉,又決定著他們自覺地把抗日救國的主題貫穿于一切文化活動之中。無論是抗戰初期的上海、武漢等地的抗戰文化運動,還是抗戰中后期重慶、桂林、昆明等地的抗戰文化運動,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和強化民族解放意識始終是高揚著的主旋律。抗戰初期的文藝作品主要以簡短、明快、鼓動性、大眾性等特點,直接反映抗戰現實。創作者高昂的愛國熱情、追求民族解放和新生的心態,創作出大量展現中國人民的愛國主義精神、寧死不屈的堅強意志和頑強抗敵的英雄氣概的文藝作品,其主旨就是要增強民眾的民族解放意識,強化民眾的愛國行為,發動民眾抗日救亡,爭取中華民族的解放。抗戰進入相持階段后,文藝工作者對現狀和未來的思索更加深沉,作品的題材更廣泛,內容更豐厚。許多戲劇工作者和文學工作者都把焦灼的目光投向歷史,并把歷史性和現實性結合起來,用贊美本民族的輝煌歷史來提升中華民族的自信心,用歌頌歷史上的民族英雄來吸取重振民族精神的活力,借古喻今、反思歷史,使愛國主義、民族解放意識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得到發展。抗戰后期,國統區的抗戰文藝運動雖與反獨裁反專制的民主運動相結合,但也仍圍繞著民族解放這一主旋律展開。總之,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和強化民族解放意識貫穿于國統區抗戰文化運動的始終,對抗戰時期中華民族精神的形成和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愛國進步文化人士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面對那樣艱巨復雜的斗爭形勢,以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和強化民族解放意識為主旨,在“文章下鄉,文章入伍”的號召下,堅持深入農村、軍隊、街頭,一面利用一切合法的手段和途徑與國民黨政府展開斗爭,一面廣泛聯系群眾開展抗日救亡的宣傳活動,掀起了一次次抗戰文化運動高潮,取得了豐碩的文化成果。國統區的進步愛國人士不僅成功激發了中國人民的斗志,增強了國人團結抗戰的信念和誓將日本帝國主義趕出中國的決心,而且以自身的不畏犧牲、英勇斗爭實際行動展示了堅強的斗志和必勝的信心,更加堅定了國統區人民團結一致抗戰到底的信念。國統區的抗戰文化運動高潮還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國民黨政府消極抗戰思想,對鞏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起到了積極作用。
三、淪陷區抗戰文化運動鼓舞了中華民族抗日到底的斗志
淪陷區抗戰文化運動是抗戰時期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從大的范圍劃分,淪陷區應包括東北淪陷區、華北淪陷區、華中淪陷區、華南淪陷區和臺灣。這些淪陷區因其淪陷的時間不同,政治環境以及淪陷前的歷史條件和文化背景不同,其文化也存在著許多差異。日本占領東北后,扶植了偽滿洲國政權,一切文化宣傳工作都操縱在日偽統治者所轄的文化機構中。華北、華中和華南淪陷區,在日寇操縱下,成立了汪偽政府,努力推行奴化政策。日本帝國主義在臺灣占據時間最長,推行的殖民同化政策也最甚。但這些殖民者和偽政府的統治并未得逞,無一例外地受到了當地愛國進步文化人士和愛國民眾的堅決抵抗和斗爭。
自日本出兵占領沈陽的那天起,東北人民的反抗和斗爭就一直沒有停止。中共領導下的東北抗日聯軍,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轉戰白山黑水之間,在與敵人進行不屈不撓軍事斗爭的同時,積極創作,以文藝為武器同敵人展開斗爭,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抗聯文學,生動地記錄了東北人民的抗日斗爭經歷,充分體現了東北抗聯英勇殺敵的英雄氣概和堅強意志,體現了抗日軍民團結一心不畏艱難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鼓舞了東北人民的抗日斗志。
為了抵制敵偽的奴化教育,中共向華北、華中、華南淪陷區派出武裝工作隊,是集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于一體的戰斗組織。每個隊員既是戰斗員、又是宣傳員、組織員。他們一方面用各種方式打擊敵人,一方面進行抗日的宣傳教育。工作隊向群眾宣講抗日形勢,號召群眾行動起來,樹立抗戰必勝的信念,與敵人展開機智靈活的反掃蕩、反清鄉斗爭。
臺灣人民自1894年開始就生活在日本殖民統治的陰影之下。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里,臺灣人民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的斗爭就一直沒有停止過,臺灣的抗日文學就是臺灣人民抗日斗爭實踐的藝術表現。在日偽戰時體制下,法西斯文化專制進一步加強,對進步文化的打擊更加嚴重。在這種形勢下,臺灣進步作家并沒有屈服,采取各種公開和隱蔽的方式進行了頑強斗爭。作品題材與內容以更加曲折隱蔽的方式表達對日本侵略者的不滿和反同化、反殖民統治精神,使臺灣文學進一步成熟。大批具有民族意識和愛國熱情的作家以《臺灣文學》為陣地,堅持貫徹現實主義原則,繼承了臺灣鄉土文學傳統,與日偽控制下的《文藝臺灣》對壘,展開了不屈不撓的斗爭,不斷揭露殖民統治給臺灣人民帶來的災難,增強了臺灣人民的民族意識和反抗精神。
與根據地和國統區的抗戰文化運動相比,淪陷區的抗戰文化運動相對處于低潮,但始終沒有中斷,這是淪陷區人民和愛國進步文化人士堅強斗志的具體體現。雖然,淪陷區與根據地、國統區之間交通封鎖,接觸機會極少,信息溝通困難,但淪陷區的抗戰文化運動并不是孤立的。三種地區的抗戰文化運動都是以抗日救國為主題,在實踐中力求互相交流、互相影響、互相支持、互相聲援而形成統一的整體,振奮民族精神,號召民眾起來抗日是它們共同的特點。淪陷區抗戰文化運動在極端險惡的環境中宣傳了抗戰,激發了淪陷區人民的愛國主義精神和奮起抗日的斗爭意志。淪陷區人民的堅定意志和頑強斗爭得到了根據地、國統區人民的聲援和支持,鼓舞了全民族不屈不撓、抗戰到底的斗志,對抗戰時期中華民族精神的形成和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
參考文獻:
[1]吳祖鯤.抗日根據地的文化建設及其特點[J].理論探討,1995,(5).
[2]詹永媛.試論國統區抗戰文化運動的特點[J].《貴州民族學院學報》,2001,(2).
責任編輯 李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