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星象學,但總是隱隱約約地感到:2008年似乎會因為一些大事件成為一個公元紀年史上引人注目的年份,也可能是對中國有特殊意義的年份。
一、 美國
在當今世界上,美國是唯一的超級大國。在政治上,它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在經濟上,它雖然因動力下降而減速但仍在發揮火車頭作用;在技術上,它在基礎研究和大多應用領域研究上遙遙領先;在文化上,它所倡導的價值觀仍然被資本主義世界奉為圭臬;在教育上,它用充滿自由追求的科學環境吸引了全世界最聰明的年青學子;在軍事上,它是唯一一架具有全球投送能力的戰爭機器。正因為上述因素,美國在全球的作用就變得無可替代。但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最近一些年來,美國的傳統價值觀正受到國內的一些利益集團的扭曲。艾倫#8226;格林斯潘說美國打伊拉克的真正動機是石油;普京說,美國無視聯合國的存在,想打誰就打誰,使各個國家都生活在沒有安全感的世界中;在臺海問題上的矛盾立場也反映了美國民族利己主義的不磊落心態……如此等等。也許,從整個20世紀下半葉,我們在美國的世界表現中已看不到早年華盛頓、杰弗遜那些英明領導人的高尚正大的精神感染力了。2008年大選,美國能否出現奇跡產生一位能夠矯正幾十年來的種種失誤重新弘揚美國優秀文化價值觀的新總統呢?
二、 石油價格
2007年國際油價已逼近每桶100美元,2008年油價的走勢會不會象有些人預測的那樣達到每桶150甚至是175美元?如果中東無戰事(美國打伊朗或以色列與伊朗、敘利亞開戰),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們都知道,中東產油國家每桶石油的生產成本不過是區區的2.5美元,俄羅斯等非中東產油國家的每桶石油的生產成本也不過15美元左右。正因為這一點,即使2008年不出現每桶油價直上150美元的極端情況,即使維持在80美元左右,也將對全球各主要經濟體的利益格局產生極大的影響。而中國由于石油進口依賴度已達50%,在高油價背景下,如果不大幅度調整人民幣匯率,中國就永遠是利益受損方。而面對越來越不樂觀的石油供給形勢,中國也必須在能源應對策略方面做著眼于長遠的調整。

三、臺海局勢
在中國對外關系的天平上,臺海問題重于中美問題,因為臺灣問題關系到中華民族的核心利益。一個在經濟總量、貿易總量都已經位居全球第三的國家,一個具有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席位的政治大國,一個人口總量世界第一且在一種超穩定的政治社會結構下以神話般的速度向現代化迅跑的偉大民族至今還沒有實現國家統一的目標,這的確有些讓人難以理解。假若當年偉大領袖毛澤東在遼沈戰役后寧愿將建國時間推遲而將四野先派往東南直取陳誠(當時駐守臺灣),截斷蔣的海上后路,也許今天的臺海又是另一番故事;假若當年沒有發生過反右、大躍進和文革之類的運動即早在五十年前就開始了改革開放等系列改革,臺海兩岸的談判條件時殊世異也自然會出現另一番景象。當然,人們關心的永遠是眼前的問題。陳水扁——這個民進黨貪腐政權的代表瘋子一樣的臺獨人物,他在下臺之前還會采取哪些匪夷所思的行動,我們還不得而知。對帶有明顯挑釁性的破壞海峽兩岸關系現狀的舉動,我們要不要給以懲戒?采取和平手段還是非和平手段?怎樣既顯示中國捍衛領土完整的決心又適當把握懲戒度,等等,這些都是對我們政治智慧的一種考驗。
四、 經濟形勢
2008年即使GDP增長率仍將不低于10%,但從2007年第四季度中國出臺的一系列宏觀經濟政策措施看,我們仍然會有許多憂慮:(1)宣布2008年度12%的信貸供給增長率,在一個直接融資仍不發達且實體經濟增長的貨幣信貸需求系數仍然很高的金融體系中,這種僵硬的政策規定會不會給實體經濟的正常成長造成傷害?(2)伴隨著緊縮性貨幣政策的出臺,宏觀經濟管理者如果更多訴諸于行政性手段,這極容易造成舊的管理體制的復歸。舊管理體制復歸有什么不好?當然,答案極其簡單——降低經濟運行效率,增加微觀主體的社會交易成本。(3)2007年超過11%的經濟增速雖然有偏快之嫌,但從國民經濟各部門的結構制約程度等方面說,還沒有多少人給出經濟增長“已經過熱”的肯定性結論。因此,在把反通貨膨脹做為2008年宏觀調控的首要目標且本輪通貨膨脹又具有明顯的全球性(國際輸入傳染)和資源制約性(石油漲價、糧食供給相對減少)兩特點的情況下,把緊縮信貸當成反通貨膨脹的主要政策手段實際上有藥不對癥的嫌疑。(4)我們的匯率政策是否仍然讓人產生保守印象?我們似乎應當對近兩年來已確定的匯率改革的“自主性,漸進性,可控性”的所謂“三性方針”進行適當的檢討。因為在一個客觀條件不斷發生變化的現實世界里,沒有哪個方針政策可以恒久不變,宏觀經濟管理者的使命就是要運用創新性思維不斷通過調整和改善原有的政策思路去尋找最優化調節方案。(5)2008年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換屆年份,按照以往的規律,每屆政府履新都要制定一個雄心勃勃的發展計劃都要大干快上,因此,12%的年信貸供給增長幅度既會大幅影響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也會束縛各級政府的發展積極性,在這樣的背景下,信貸擴張管制能夠成為2008年貫穿始終的政策嗎?如果在2008年中就在方方面面的壓力作用下出現調節力度的放松,那么,我們還能認為這種以信貸擴張的指令性管制為主要內容的調控政策是正確的選擇嗎? 以上種種擔心也許只是杞人之憂而已,但“治大國有如烹小鮮”,我們還是應當多想些困難,多做些應對不確定性的心理準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