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創新引領改革和發展

關于報告的標題：高舉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旗幟，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新勝利，十七大報告讀過之后，我認為這是我們黨近幾次代表大會寫得非常出色的一個報告。首先是標題，高舉一個旗幟，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旗幟，目標是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新勝利。

報告標題的背景

為什么要高舉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旗幟？為什么選這樣一個標題？原因就在于自從2005年以來，中國的理論界出現了兩種聲音。第一種聲音我們內部稱之為“左派”的聲音，他們認為：自從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以來，中國經濟發展出現了很多問題，主要是地區發展不平衡、貧富差距擴大、群體事件增加、社會矛盾加劇、開放過度等等，導致這些問題的最主要原因是黨在路線上出現了方向性偏差，有人甚至說我黨多年奉行的改革開放路線是修正主義路線。另外，2007年2月份理論界又發生了一個重大的事件。2007年第二期的《炎黃春秋》上發表了一篇老資格學者的文章，題目是“民主社會主義與中國前途”。這篇文章發表以后，立即被全世界很多媒體轉載。這篇文章在意識形態上、在思想路線上提出了一些驚人之論。文章對這些年中國的改革開放和長期社會主義實踐提出了一些新的看法。作者運用歷史考證的方法、考據的方法，說馬克思、恩格斯在臨死之前，實際上已否定了自己青壯年時期主張的用暴力革命打碎舊世界、推翻資本主義、實現社會主義的主張。作者認為馬恩思想的正宗是通過和平的方法來實現社會主義。這個觀點，就是馬克思重新修正了的觀點，被當時第二國際的伯恩斯坦等人接受了。作者認為：伯恩斯坦的觀點代表了晚年的馬克思主義。列寧代表的第三國際，實際是一種被馬克思、恩格斯修正了的早期馬克思主義。十月革命的勝利，包括中國改革之前的實踐，實際上按照被創始人修正過的馬克思主義在搞的，所以搞錯了。中國改革應該回頭，應該回到第二國際去，回到馬克思、恩格斯晚年時所提出觀點的方向上，去搞早期民主社會主義。民主社會主義是什么？它和社會民主主義比較相近。格林斯潘做過一種解釋。他說中國現在站在政治十字路口上，將發展成北歐國家的社會民主主義，或者是民主社會主義。就是福利國家加市場經濟。為回應上述看法，2007年5月份的《人民日報》發表了兩篇評論員文章，重點講什么是科學社會主義？什么是民主社會主義？我們堅持的馬克思主義是什么樣的馬克思主義等等。

現在“十七大”又提出堅持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從哪兒來的？大家知道，從鄧小平那兒來的。那么鄧小平理論的精髓是什么呢？我個人認為，就是淡化意識形態，務實治國，用他最早期、最形象、最生動、最通俗的說法就是黑貓白貓論。就是要給人民帶來實惠，不要老強調什么主義。小平同志是中共第二代領導集體的領袖，本來他是中國革命的第一輩，當年馬上打天下那一輩，但是他在思想路線上、在治國方針上和毛澤東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他是第二代領袖。他不糾纏于姓資姓社的問題，解決了中國一個最重大的國策問題，要讓人民能吃飯、穿衣，生活要好起來，餐桌上要豐盛起來。鄧小平解決了這個問題。

第三代領導人，就是小平之后的江澤民這一代。江澤民領導時期提出了“三個代表”。“三個代表”有非常深刻的含義。它集中全黨智慧解決了黨的性質問題，就是這個黨是思想文化、生產力和人口層面最科學最先進最多數的代表，實際上是代表全社會、代表公眾利益的，不是代表哪個狹隘的階級和集團利益的。

以胡錦濤為代表的第四代領導人，他們的使命是什么？他們計劃解決哪些重大問題？在“十七大”召開之前我和讀博士時期的一些老同學也私下議論過，我們猜想“十七大”也許會在政治改革方面提出一些新的方案。看了“十七大”報告后，我覺得雖然在今后五年政治改革方面有了一些新提法，但這一代領導集體的著眼點還是“十六大”時提出的“聚精會神搞建設，一心一意謀發展”，在方針方向問題上的提法就是高舉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旗幟，就是堅持改革開放不走回頭路，堅持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就是要在一黨執政的條件下搞市場經濟，目標是解決經濟發展方式轉變這個三十年來始終沒有解決的老大難問題，以科學發展觀、和諧社會思想為指導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含義是：仍然把經濟建設把民生問題作為全黨最重要的中心工作內容。

報告標題與政治體制改革

這些年來，國外一些研究中國的學者一直在說，中國存在最嚴重的問題，就是政經發展不協調，就是政治體制改革速度慢于經濟體制改革，當然還有金融體制改革的速度慢于總體的經濟體制改革。但是我個人認為，我們在政治體制改革方面內容步驟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中國現在進行提速的民主改革、政治改革的基本條件還不成熟。民主改革以普選制為基本內容，其最重要的特征是一人一票制。在中國13億人口絕大多數為農民的情況下，如果搞這種改革，動作太大，那么就很有可能將農民變成一種非常重要的政治力量。當然農民也很好，但與最先進的思想和生產力的代表者比，在知識上起碼還有差距，在對現代文明的理解、在教育程度等方面還有差距。所以現在中央提出高舉一個旗幟，這個旗幟是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旗幟。它最符合馬克思主義的一點就是：圍繞提高人民福利水平的核心目標從變化中從發展中不斷地豐富馬克思主義的內涵。只要根據中國實踐不斷創新，不斷發展，應該說它就符合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社會主義模式不是搞理想國、搞烏托邦，它是不斷往前發展的，沒有一個既定的框框。

小平同志開創的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就是要按照務實治國的方針，把自己國家的事先搞好，把老百姓的事辦好，應該說這樣做最符合馬克思主義的原意、馬克思主義的精髓。所以“十七大”報告的選題以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旗幟、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做主題，我覺得非常好。

對中國特色的理解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什么是中國特色呢？我個人認為，就是由黨領導改革和發展，積極參與全球化按市場經濟規律辦事，不過多地糾纏于意識形態的東西。小平同志當年說了一個“不爭論”，這個“不爭論”反映了小平同志高超的政治智慧。在中國這樣一個國家，在守舊勢力非常強大的時候，如果展開全國性的意識形態方面的討論，按小平同志的說法，黨就會分裂，全國就會分裂，還可能引發內戰。我們不爭論，按照務實治國的方針改革開放堅定不移地往前走就是了。

“十七大”報告抓住了中國當前經濟發展中最主要的矛盾

“十七大”報告在又好又快建設國家的第五部分講了八點。第一建設創新型國家；第二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調整結構；第三是建設新農村；第四是節能減排；第五是區域協調，改善布局；第六是堅持基本經濟制度發展市場體系；第七是財稅改革；第八是提高對外開放水平。這八點基本上抓住了中國當前經濟發展中最主要的矛盾，寫得比較準確。每一次黨的代表大會的報告都有一個大的起草班子，起草幾稿以后，都征求過幾千人的意見，是全黨智慧的結晶。用外國人的話說，是一個各種政治力量、方方面面代表討價還價的結果。

報告中沒有提到的問題

報告中有哪些問題沒有提到呢？可能是一些中短期宏觀經濟以及政治體制的問題，當然還有“十五大”時提出過的“民進國退”之類的問題。格林斯潘在他2007年9月出版的新書《我們的新世界》中對中國的前途、中國的經濟提了幾點看法。他說中國現在面臨最大的挑戰有幾個：第一個是仍然比較強大的守舊勢力；第二個是落后的農村經濟和仍然比較貧困的很多農民；第三個是占有資源比較多仍在高速發展卻明顯低效的國有企業；第四個是問題成堆的國有銀行；第五個是中國仍然和國際上無法接口的會計審計制度，經濟缺乏透明度和金融財會人才匱乏；第六個是金字塔式的自上而下的官僚控制制度以及由這個制度必然衍生的貪污腐敗；第七個是環境和資源壓力；第八個是匯率問題。

格林斯潘是中國的老朋友，對中國沒有敵意，因此，他從自己的觀察角度提出上述八個問題，有些問題切中時弊，有些則不一定準確，有些問題我們的十七大報告中已經涉及，有些似乎沒有提到，不管怎么樣，都說給大家聽聽，至少我們可以了解一個著名的外國朋友是怎么看中國現狀的。

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主要原因

第一，中國一個最大的優勢是政府比較強。各級政府能夠通過黨政共管體制強力驅動經濟高速增長。第二，中國具有驚人的高儲蓄率。中國城鄉居民儲蓄年遞增率連續保持17%、18%。外國經濟學家拍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中國一改革，制度一解放，管制一放松特別當年農村聯產承包一搞，大量的財富、農產品、單位面積產量就從地底下被魔法呼喚出來了。中國有個重要的經濟驅動力，就是高儲蓄。第三，在黨政共管體制下，中國保持了超穩定的政治社會結構。這一點實際上是非常重要的。中國在這個黨政共管體制下，有其他那些民主國家或經濟體，特別是發展中新興市場國家沒有的優勢，能夠快速動員社會資源。最典型的可比對象就是我們的鄰居——印度。它是1947年獨立的，我們是1949年建國的。在1990年的時候我們人均GDP和印度一樣，但是現在印度的人均GDP不到中國的40%。差距就在于印度特殊的民主政治環境，它的種姓制度，宗教沖突等體制層面、制度層面、文化傳統層面的問題對發展制約太大了。我們的黨政共管體制，一黨執政條件下的黨政共管體制，在主導改革和經濟發展方面有它不可比擬的優越性。第四，我個人認為，領導人制定的國家戰略非常重要。這屆領導人制定的國家戰略非常清晰。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沒有明晰的國家戰略，就不知道資源往哪兒用，往哪兒使，不知道怎樣調整結構，如出現戰略失誤，用不上20年一個國家就會變得非常平庸。

存在的主要問題

第一個問題就是政府的執行力問題。我們認為，中國不是沒有好思路，不是沒有發展機會。做得不理想不盡人如意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政府效能問題。政府執行力、政府行政效能，仍然是制約中國經濟發展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第二個問題就是黨政分工問題。黨政共管體制下一個待研究的問題是黨政分工問題。我們過去熟知的一些口號如“黨領導一切”，“黨管干部原則”等等事實上在市場化改革不斷向縱深發展的今天都有重新思考的必要。例如一個金融機構如果按照現代公司治理結構來設計，應當首先解決投資人多元化的問題，然后股東大會、董事會、監事會隨之有委托代理關系下的經營班子，按這樣的治理結構來進行管理，但這會與黨領導一切的傳統信條發生沖突。再比如各個地方（省、市、縣等等）以黨代政的現象已司空見慣。這些實際上已經同小平同志早就提出的改善黨的領導方式干部隊伍要專業化知識化年輕化等指示相沖突了。黨政不分，以黨代政的直接結果是容易產生內耗和外行領導內行，結果肯定是降低績效。

所以，我覺得黨政分工問題需要重新梳理。不管中國往哪個方向走，都必須按照全球的游戲規則做，按照政府善治規律和現代公司治理規則做。

第三個問題是創新型國家建設問題。早在1985年中央就在《關于科技管理體制改革的決定》這個文件中確定了科教興國的發展藍圖，第一次引入了創業投資概念。但22年過去了，中國的創投產業始終沒有發展起來。從創投產業的欠發達情況就能看出中國從傳統水平制造業國家向創新型國家轉變中的一個障礙性問題。從全世界情況看，一個國家要想成為創新型國家，要想在后工業化建設中大力開發那些高附加值產品強制結構升級的話，一般說出路只有一條，就是利用市場機制，大力發展創業投資，然后建立多層次、多元化的資本市場，靠市場的力量。大國要想建設創新型國家，必須依靠市場，靠國家引導，吸納全世界的共同經驗，發展創業投資。把資金交給創投機構投資于風險承受型的、成長導向型的企業。創業資本多了，還必須有退出機制，因此一定要建立創業板市場

和多個場外交易市場

中國哪怕有10個的場外交易市場，面貌就會大不一樣了。但中國現在為什么沒有呢？大家知道，我們從1993年開始清理全國26交易中心的，1993年7月開始采取了強力措施。我們那個時候怕市場多出風險，當年監管力量弱、監管條件也差。由于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的背景，到1998年的時候，中央對金融資源控制權的強力上收。當年成立中央金融工委，也是這個背景。

2006年11月2日，華建敏同志請幾個專家談談對中國金融問題的意見。當時我說，中國金融業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正確判斷形勢，然后放松金融管制。1997年因為當時銀行很爛不良資產比重太高，害怕亞洲金融危機傳染。我們采取收的方針、管的方針、資源集中的方針、加強控制的方針是對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經過10年的改革發展，我們的銀行已成為全世界投資者的投資追捧目標，五大行中已經有四大行上市。中國銀行業經過成功的改革發展，已經成為境內外戰略投資者的追逐對象。這實際上是一個標志，說明中國銀行業有良好的發展前景。全中國的錢98%都在銀行里。銀行體系健康了，我們的經濟就安全了。如果沒有系統性金融風險的現實威脅，同時又存在流動性過剩的現象，就說明我們應當轉換工作重點，用放松管制來提高金融資源效率。

第四個問題是創建市場問題。我們的創業板馬上要上，場外交易中心也可能上，天津濱海開發區在爭下一個可能獲批的場外交易市場，北京也在爭。北京有一個代辦交易系統，已經非常成熟了。中國的資本市場不僅要多層次，還要多元化。對于市場的監管，監管標準要統一，發展理念要統一，中央級的監管機構要有相當的監管權力，但可以把日常管理職能交給地方政府。資本市場發達了，直接融資比重高了，間接融資的風險壓力就小了。

第五個問題是農村問題。我認為，80年代的農村政策是成功的，90年代不夠成功。不夠成功的標志是：80年代的時候農民收入年均遞增10%以上，90年代年均遞增只有4%左右。近年來農村居民收入年均增速提高至少兩個百分點以上了。因為取消了農業稅，采取了各種措施。但是現在看，農村農業農民扶持政策的力度還不夠。只要下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農村每年凈流入城市的貨幣額大致是6000億左右。農村本來就缺錢，金融服務本來就不足，又有很多金融機構在那兒吸納資金往城市調動，農村的發展能正常嗎？能快嗎？農民的收入能上來嗎？農村不是沒有機會，但是我們缺少一種機制一種能引導資金自動流向三農領域的機制。中國現在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農村問題搞不好，農村金融服務領域金融管制放松的還不夠。中國流動性過剩的真正原因，也是金融管制。

過度的金融管制造成農村大量缺少資金。2006年12月20號，銀監會允許全國六個省試辦村鎮銀行、試辦合作性的金融組織，這是一個革命性的決定。但是后來我在一些會議上又提了批評意見：第一，六個省試點沒有什么用，因為金融機構看效果得5年以上，不如全國31個省（市、自治區）一起開展；第二，2006年的改革文件有一個重要的規定，村鎮銀行必須由某銀行或者是其他銀行類機構入股至少20%以上。有了這條規定，欲進入農村的民間資本代表者的社會公關過程將變得非常復雜，交易成本非常高。如果31省個都放開，民營資本自由進入，如何解決監管問題？當然也有辦法。馬上要辦存款保險機構了，有了存款保險機構后所有小型的存款貨幣機構都要交存款保證金。存款保險機構為了自身的經濟利益會自動發揮監督監管職能。順便說一句，將來財險可能有一個領域，就是怎么將社會保險服務、保障性的服務也延伸成一種監管性的服務功能。

只要農村有大量資金進入，農業資本增加，農村的情況就會改善。

解決農村問題，還有一點是水資源的問題，中國經濟發展最大的制約是水資源的制約。中國農業實際上還有相當的潛力，這個潛力沒發揮出來主要制約在農田基本建設，制約在土壤惡化，制約在水資源上。水資源有的地方能解決，有的地方卻解決不了，解決不了的地區大多又制約在資金上。農村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市場。農村的題目做好了，農民收入大幅增加了，中國的內需問題，就會大幅改善。農民一富起來，消費拉動問題會在相當程度上得到解決。

第六個問題是匯率問題。人民幣匯率現在已經嚴重低估。低估的背后原因，就是中國的勞動力工資水平是東南亞新興市場經濟體的八分之一，是美國的三十到四十分之一，勞動力太便宜。第二是土地要素價格太便宜。全國各地的地方政府招商引資時都搞低價土地競爭，搞優惠地價競爭。第三，中國企業素質不高。我們的企業有一些費用沒有攤進去，如環保成本沒有進去、社會保障成本沒有進去。在這種情況下，許多產品在國際市場上賣得很便宜企業也能賺錢。這反過來會助長幣值低估，用低價去獲取競爭力。

匯率過低在全世界造成不良反應。美國、歐盟、日本、東亞新興經濟體，大家幾乎一致呼吁讓人民幣升值，但是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或不升或升值太慢。現在，許多外貿企業增匯不增收，外匯收入增加了，實際利潤沒有增加多少。還有，賺了這么多外匯，都用哪兒去了？當然是買外國政府長期低息債券。外國政府低息債券在過去若干年收益率是3.5％到4.0％左右，而美商在上海地區投資，平均年收益率是20%、25%以上。人家拿你的錢，成本不到5%，每年能凈賺15%到20%。美國政府靠吸引外國資本，用資本項目順差彌補經常項目逆差的辦法，輕而易舉就把你的錢賺了。

從1985年日本廣場協議以后的情況看，匯率調整后，實體經濟部門內部會自動生成一種產業升級、產品結構轉換的自調整機制。當年日本在廣場協議之前的外貿順差大致四五百億美元，匯率大幅升值以后每年的貿易順差600多億。企業調整速度非常快，經常項目收入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人民幣匯率升值的最重要的好處就是產業結構自動調整。但是現在可能有一種擔心，就是沿海出口生產企業如果因為匯率調整出現大幅停產、下馬，工人失業甚至造成社會不安定怎么辦？主要有這種擔心。

中國創新，最需要創新的就是理念的創新。胡錦濤總書記在2007年6月25號的中央黨校講話、9月28號的講話、十七大報告里面都講要解放思想要創新。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應在政策理念上解放思想和創新，必須想點新招法。中國的資源流動方向如果不改變，那么結構調整就是一句空話。西部大開發和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多年來“雷聲大，雨點稀”，為什么？因為它既有中央政府的積極性，地方政府的積極性，也有企業的積極性，但是卻沒有銀行的積極性。中國大部分資源在銀行手里，你看這些西部地區包括東北地區，在工農中建交這些大行的內部的信用評級中，大部分被評為C類和D類甚至E類地區，都是限制信貸投放的對象。在這種情況下，就要創造一種引導資源向薄弱環節流動的新金融機制。

匯率問題也許在政策思路上會出現一些變化。現在歐盟在向中國施壓，美國的財政部長也一直在呼吁中國加快匯率調升速度，甚至有不少人認為我們是操縱匯率。我們不承認操縱匯率。但是不斷地用中央銀行的基礎貨幣來買外匯，收購美元，實際上就是怕美元跌，人民幣漲，實事求是說實際上還是政府在調控中過度干預。現在應該對匯率做大幅度調整了，再不這樣做，我們會喪失寶貴的時機。

第七個問題是混業經營問題。我個人認為現在金融改革應該立即大張旗鼓地實行混業經營。混業的趨勢任何人都擋不住了。無論是保險市場吃保費也好，還是銀行的信貸市場吃利差也好，都沒有暴利，真正的暴利在資本市場中。資本市場發展了，金融機構在產品上、機構上實行混業經營了，才能有更大的盈利空間。所以，在觀念上對中國金融改革發展趨勢要有清醒的認識。立即在全國開始混業經營，放松金融管制，讓金融機構混業經營，金融資源運用效率就會大幅提高。

剛才我說過，流動性過剩問題是中國宏觀經濟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從金融學角度講，每一元貨幣，它不是一張紙，它背后一定要代表一定的資源，如果社會有很多錢閑下來了，那么一定有相應的物資在那兒沉淀著，沒有轉起來。如果讓外國人用了，那就等于外國人在用你可能用的潛在可用的物資。一個國家經濟成長，實際上靠科技、靠知識，靠生產性資本，靠實體經濟部門循環速度的加快，靠實體經濟部門的效益提高。但是這些都要靠金融手段來調動，金融資源如果閑下來，金融資源沒有用好，說明這個國家宏觀經濟管理能力還有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