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與接受的互動

摘要：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作家便自覺地進行與讀者的交流與對話，是《聊齋志異》區(qū)別于其他中國古典文學名著的一個顯著特點和獨特之處，因而，從接受角度對其展開研究，將有助于我們更深入地了解這部不朽的經典名著。

關鍵詞：聊齋志異；創(chuàng)作；接受

中圖分類號：Ｉ２０7．419文獻標識碼：Ａ

《聊齋志異》是我國古典文學中的一部經典名著，它的璀璨的藝術光輝吸引著人們前赴后繼地對它展開著研究。目前《聊齋志異》國內外的批評與研究已經取得了不少可喜的成果，主要體現在作家生平研究、作品分析鑒賞和作品版本整理等方面；而從接受角度對《聊齋志異》進行研究仍然是一個比較薄弱的環(huán)節(jié)。而作家在創(chuàng)作中便自覺地進行與讀者的交流與對話，這恐怕也是《聊齋志異》區(qū)別于其他中國古典文學名著的一個顯著特點，因而從接受角度對其展開研究，將有助于我們更深入地了解這部不朽的經典名著。

西方接受美學的理論是一種“讀者中心”的理論，它鮮明地標舉出了思考文學問題時的讀者視角。接受美學家提出，文學應當被理解為作家的生產和讀者的接受之間相互作用的一個辨證的過程，我們在研究文學時，應當從讀者方面以及在作者與讀者的聯系當中去進行考察。［1］ （P339）這一理論可以為我們的《聊齋志異》接受研究提供新的思考方法和系統(tǒng)的理論參照。因而，從接受美學這一理論維度去考察《聊齋志異》的創(chuàng)作，必將使我們得出更多新的認識和領悟。

一、自覺地與讀者對話

蒲松齡《聊齋志異》的創(chuàng)作是從二十余歲時開始的，到四十歲（1679年）時初步成集，之后陸續(xù)仍有筆耕。在這漫長的半個世紀的創(chuàng)作過程當中，蒲松齡一直都自覺地在展開著與讀者的互動?！读凝S》的第一批讀者和評論者應當是蒲松齡早年的一些知交好友。

唐夢賚，字濟武，別號豹巖，淄川人，比蒲松齡年長十二歲，是蒲松齡的知交好友之一?？滴跏四辏?679年），《聊齋志異》的初稿創(chuàng)作完成。三年后（1682年）的中秋節(jié)這一天，唐夢賚為《聊齋志異》作了一篇序文，文中說：“向得其一卷，輒為同人取去；今再得其一卷閱之。凡為余所習知者，十之三四，……” ［2］ （P474）這顯然說明蒲松齡在《聊齋志異》的早期創(chuàng)作過程中，曾經把不少篇目交給其閱讀，并彼此交換意見。

另外，蒲松齡還有一摯友張篤慶。張篤慶，字歷友，號厚齋，又號昆侖山人，淄川人，比蒲松齡小兩歲。此人頗有才情，曾被王漁洋稱為“文章淹博華贍，千言立就，詩尤以歌行擅場?！?［3］ （P3357）其實，早在蒲松齡二十四歲（1664年）的時候，蒲松齡有詩贈張篤慶，張就在《答蒲柳泉來韻》這首詩中戲稱其為“君自神仙客”。這也足以說明蒲松齡喜愛談狐說鬼和寫鬼狐小說在好友中是出了名的。

由此可見，蒲松齡在《聊齋》的創(chuàng)作過程中曾將其手稿給多位好友閱讀，和他們交換意見，這種作家與讀者的雙向交流必將有利于創(chuàng)作的進一步開展。這種自覺地和讀者的交流對話，在我國古典小說的創(chuàng)作當中，顯然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二、創(chuàng)作的源泉：素材來源于讀者、群眾

《聊齋志異》中體現出作家與讀者之間交流互動的另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它的很多創(chuàng)作素材都是直接從他的讀者包括親朋好友和普通群眾當中獲得的，廣大的群眾都是《聊齋志異》創(chuàng)作的參與者。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注意的現象。

《聊齋志異》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幾乎在每一篇的開頭或者結尾處作者都會注明此篇作品的素材來源。大致來講，《聊齋》故事的材料來源有這么幾類：第一類是以獨特的藝術構思對前人的作品進行再加工。第二類是取材于民間故事和傳說，“于耳目所睹記，里巷所流傳”。［2］ （P476）第三類是作者從親朋好友處獲得的材料加入作者獨有的想象并進行藝術加工。第四類是主要由作者自己根據平常生活內容提煉構思所得。而在這四類主要的素材來源當中，來源于親朋好友和普通群眾的篇目不占少數。

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聊齋志異·狐夢》。蒲松齡有一友人畢怡庵，此人乃蒲松齡的東家畢際有之侄?！读凝S志異·狐夢》中說：

“余友畢怡庵，倜儻不群，豪縱自喜。貌豐，肥多髭。士林知名。嘗以故至叔刺史公之別業(yè)，休憩樓上。傳言樓中故多狐。畢每讀青鳳傳，心輒向往，恨不一遇。因于樓上攝想凝思。既而歸齋，日已寢暮。時暑月燠熱，當戶而寢。睡中有人搖之，醒而卻視，則一婦人，年逾四十，而風韻猶存?！?［4］ （P556）

由此可見畢怡庵既是蒲松齡的好友，同時也是他的忠實讀者之一。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的臘月十九這一天，蒲松齡與畢怡庵同登畢際有家中私塾“綽然堂”，二人剪燈夜話，暢談狐事，而談話的主要內容就是畢怡庵所做的這個似幻似真的狐夢。蒲松齡有詩《同畢怡庵綽然堂談狐》就記述了這天晚上知心好友們在一起飲酒作詩、漫談鬼狐的情形：

鼕鼕臘鼓送殘歲，少集消寒欣把裌。

天寒晷短逼青陽，日云暮矣夜以繼。

朔風吹冷綽然堂，華燈粲粲燃無光。

詩心酒膽迸而發(fā)，劇淡益烈相顛狂。

人生大半不如意，放言豈必皆游戲？

緣來緣去信亦疑，道是西池青鳥使。

一群姊妹雜癡瞋，翠繞珠圍索解人。

刺史高樓一角明，香夢重尋春復春。［3］ （P3387）

而《狐夢》篇的結尾處也恰恰寫道：“康熙二十一年臘月十九日，畢子與余抵足綽然堂，細述其異。余曰：有狐若此，則聊齋之筆墨有光矣！遂志之?！?［4］ （P622）顯然，《狐夢》的素材直接就來源于蒲松齡和友人畢怡庵的這次攀談。而且，這些材料也說明蒲松齡是常和友人交談自己的作品以及漫談鬼狐之事的，而朋友談及的鬼狐故事又常常成為他創(chuàng)作的素材。

接受美學家曾指出：“在這個作者、作品和大眾的三角形中，大眾并不是被動的部分，并不僅僅作為一種反應，相反，它自身就是歷史的一個能動的構成。一部文學作品的歷史生命如果沒有接受者的積極參與是不可思議的。因為只有通過讀者的傳遞過程，作品才進入一種連續(xù)性變化的經驗視野?！?［1］ （P24）在蒲松齡這里，讀者在作家的創(chuàng)作當中充當了創(chuàng)作素材的直接提供者這樣一個重要的角色。如我們提過的畢怡庵等人，他們親自讀過蒲松齡的作品，了解其作品的思想和藝術含量，自然就期盼著新作的出現，于是便積極地向蒲松齡提供新的材料。畢怡庵把自己所做的狐夢告訴給蒲松齡，經過蒲松齡的運籌帷幄便誕生了一個新的作品《狐夢》，這就是一個讀者直接參與作家創(chuàng)作的典型例子。

像這樣的題材來源于普通讀者、群眾的例子在《聊齋志異》中還有很多。比如《考城隍》寫的就是作者姐夫的祖父宋燾的軼事，這些前人的軼事自然是蒲松齡從其姐夫本人或親友處聽聞的。再如《齕石》寫的是王漁洋家里的仆人經歷的事情。唐夢賚還曾提供自己的經歷材料并主動要求蒲松齡運用生花妙筆將其寫成小說作品《泥鬼》、《雹神》。［5］ （P158-159）《江城》中寫到“余于浙江得晤王子雅，言之竟夜甚詳”，兩人徹夜攀談異事的結果便是誕生出了一篇感人肺腑的小說。［4］ （P845）還有《狐聯》點明“長山李司寇言之”； ［4］ （P272）《羅祖》中“沂水劉宗玉，向余言甚詳”，［4］ （P877）等等。這些都表明蒲松齡在同親友和群眾的交談中得到了很多創(chuàng)作的材料。不管是蒲松齡刻意地征集，還是親友們因知曉蒲松齡喜愛寫志怪小說而自覺地向他提供素材，親友、群眾的提供都已經成為了蒲松齡獲得作品素材的一個穩(wěn)定同時也是源源不斷的渠道。

從作家自覺地與讀者展開對話，到讀者不僅反饋對作品的體會，而且還向作家提供材料，從而促進新的作品的誕生，這就形成了一個非常好的作家和讀者之間的良性循環(huán)的交流對話活動。

三、繼續(xù)創(chuàng)作的動力：“潛在的讀者”

由于讀者的閱讀經驗向作者的傳遞，蒲松齡從以往讀者的信息反饋當中逐漸確定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對象，同時讀者的普遍贊譽也使其獲得了繼續(xù)創(chuàng)作的動力。他正是面向這些給予他肯定和支持、給了他巨大的精神鼓舞的讀者們而繼續(xù)展開創(chuàng)作的。

能夠有機會閱讀《聊齋志異》并能夠向蒲松齡反饋自己的審美經驗和審美感受的人主要可以分成三類：一類是與蒲松齡交往甚密的親朋好友；一類是蒲松齡所仰慕的長者，如畢際有、施閏章等；還有一類就是借閱、借抄《聊齋志異》的普通讀者。

第一類讀者即親朋好友對《聊齋志異》的評價，我們今天可以見到形諸文字的還是比較多的。在這些評論文章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是高珩和唐夢賚為《聊齋》所作的兩篇序文。高珩（1612-1697），淄川人，字蔥佩，別字念東，自號紫霞道人，崇禎十六年進士，比蒲松齡年長二十八歲。［3］ （P3383）他是在蒲松齡初步完稿結集的這一年（1679年）為《聊齋志異》作的序，是第一個為《聊齋志異》寫序的人。高珩指出“天下有解人，則雖孔子之所不語者，皆足輔功令教化之所不及。” ［2］ （P471-472）即認為子所不語的不經之談有時卻和圣人之義理有相通之處，甚至其輔助教化的功能非一般所能及，這就是借圣人、大道的名義來為《聊齋志異》這樣的志異奇書正名。唐夢賚，也是淄川人，字濟武，別號豹巖，順治六年進士，比蒲松齡年長十二歲，也是蒲松齡的知交好友之一。唐夢賚也認為，“今觀留仙所著，其論斷大義，皆本于賞善罰淫與安義命之旨，足以開物而成務，正如揚云《法言》，桓譚謂其必傳矣。” ［2］ （P474）

從蒲松齡的這些好友為《聊齋志異》所作的序文可以看出，他們對蒲松齡的小說創(chuàng)作是非常支持的，而且他們對《聊齋志異》能夠流芳后世都表現出了充分的信心。摯友發(fā)自內心的鼓勵和支持必然成為蒲松齡堅持繼續(xù)創(chuàng)作的一個巨大的精神支撐。

第二類對蒲松齡的繼續(xù)創(chuàng)作產生重要影響的讀者是蒲松齡所非常仰慕的士人先進，比較有代表性的是王漁洋、畢際有等人。

王士禛（1634-1711），字子真，一字貽上，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山東新城（今淄博市桓臺縣）人，比蒲松齡年長六歲。王漁洋在清初文壇的地位非常顯赫，有詩壇盟主之稱。而就是這位一代文壇領袖王漁洋對《聊齋志異》卻獨有青睞。清王培荀《鄉(xiāng)園憶舊錄》中記載：

《志異》未盡脫稿時，王漁洋先生士禛按篇索閱，每閱一篇寄還，按名再索。來往書札，余俱見之。亦點正一二字，頓覺改觀。……或傳其愿以千金易《志異》一書，不許，言不足信也?！吨井悺酚袧O洋頂批、旁批、總批；坊間所刻，亦云王貽上士禛評，所載評語寥寥，殊多遺漏。 ［3］ （P3383）

王士禛在閱讀《聊齋志異》初稿的過程中同時對其進行了點評，在原稿上以眉批、旁批、總評等方式寫下了自己的評語。蒲松齡后來將它們手錄在了手稿當中，這說明王漁洋的推重給了他很大的鼓舞和激勵。

另外，在蒲松齡的眾多讀者當中，還有一位在當時有較高社會地位但是卻非常激賞蒲松齡的人，那就是他在同邑西鋪坐館時的東家畢際有。蒲松齡大半生都在士紳人家做家庭教師，其中在畢際有家待的時間最長，四十歲起一直在畢家，設帳“綽然堂”，教導畢際有的孫子們讀書，直到年愈古稀才離開。根據蒲松齡的一些詩作來看，他和東家畢際有之間相處得甚為融洽。東家對這位屢考不中卻喜歡寫鬼怪小說的文人表現出了意想不到的寬容和理解，不僅給他提供了優(yōu)厚的生活條件和良好的讀書、創(chuàng)作環(huán)境，而且還主動地提供材料給蒲松齡來進行創(chuàng)作。比如《鴝鵒》篇結尾處就注明是“畢載積先生記”；《五羖大夫》結尾處也標明是“畢載積先生志”。［5］ （P99-125）畢際有作為蒲松齡生活環(huán)境當中的一個重要人物，他的理解和支持對于蒲松齡的創(chuàng)作也是不可小覷的。

總之，王漁洋、畢際有等這些蒲松齡所非常敬重的對其有知遇之恩的人，他們對于蒲松齡進行小說創(chuàng)作所表現出的肯定態(tài)度，更是令蒲松齡堅定了創(chuàng)作的決心和信心，使他在這條道路上一直堅持不懈地走下去。

上面我們所談到的都是與蒲松齡關系較為親密的人，如師長、好友、館東等等，這些人們固然是《聊齋志異》的讀者當中的一部分，他們看待這部作品的觀點、態(tài)度固然為蒲松齡所看重；但是，那些與作家素昧平生卻極其喜愛其作品的人，才是一個作家更為重視的讀者。這一部分讀者中以朱緗最有代表性。

朱緗（1670-1707），字子青，號橡村，山東歷城人，比蒲松齡小三十歲，是一位出身豪門的風雅名士。1693年夏，山東按察史喻成龍慕名邀請《聊齋志異》的作者蒲松齡到府中做客，想聘請他做幕賓。朱緗聽說這件事后便對這部集子極為好奇起來。于是，他便寫信給與父親同年中舉的唐夢賚，向他借來幾冊一讀。［5］ （P169-170）沒想到，從此他就與《聊齋志異》結下了不解之緣。他非常喜愛這些小說，于是就讓抄手把借來的幾冊都抄錄了下來。1697年夏天，他又向蒲松齡借了未抄錄的另外八冊《聊齋志異》手稿。1702年秋天，又寄書蒲松齡，向其借未抄的近年來的《聊齋志異》新作。1706年春末，朱緗得知蒲松齡將要來濟南，又再次寫信給他，囑咐他將《聊齋志異》的全部手稿都拿來，一方面是想看到新著，另一方面，是想借原稿來更正一下自己的手抄本中有誤的地方。這樣，從1693年起至1706年，朱緗用了十余年的時間悉心抄錄了一部完整的《聊齋志異》。據此前研究者考證，朱緗抄本是《聊齋志異》最早的一個完整抄本。［5］ （P173）

像朱緗這樣因《聊齋志異》而和蒲松齡結緣的人還有很多。這些讀者深深地為《聊齋》的藝術魅力所吸引，或深或淺地品味著作者的此中真意。有這樣一群讀者的存在是一位作家之幸，同時，這樣一群讀者的存在，也更加激勵和鼓舞著作家要以更加精益求精的態(tài)度和責任感去對待自己的創(chuàng)作，才能不辜負這些讀者的厚望。

另外，在蒲松齡的創(chuàng)作中，還有一個重要的主題就是為民請命。蒲松齡從幼年起就一直生活在中下層人民中間，了解廣大百姓生活的窘迫和苦難。而他的下層文人的社會地位也使得他能夠與普通群眾們打成一片，熟悉他們生活中的種種不幸。蒲松齡一生中自覺地創(chuàng)作了很多為民請命的作品。一種是記述災情和為受災百姓呼號奔走的作品，如《康熙四十三年紀災前篇》、《秋災紀略后篇》、《救荒急策上布政司》等；一種是怒斥貪官污吏的作品，如《聊齋志異·鸮鳥》等；還有就是服務百姓民生的通俗讀物如《婚嫁全書》、《農桑經》等。這些作品都是為普通群眾或是面向那些能夠幫助普通群眾的人而創(chuàng)作的。

如果我們用接受美學中“潛在讀者”的理論去觀照蒲松齡的創(chuàng)作，便能夠更深刻地理解其中作家創(chuàng)作和讀者接受之間的緊密關系。關于文學創(chuàng)作，接受美學家伊瑟爾曾提出過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那就是“隱含的讀者”。所謂“隱含的讀者”，伊瑟爾提出它其實是文本生成的一個前提條件，“是被賦予人格化名稱的文學本文潛在意義在閱讀中得以實現的可能性?！?［6］ （P268）朱立元由此而引發(fā)出了一個和作家的創(chuàng)作直接發(fā)生關系的概念——“潛在的讀者”。所謂“潛在的讀者”就是“活在作家心中時時纏繞并干預、參與作者創(chuàng)作的讀者。說得更明白些，潛在的讀者是作家想象出來的他未來作品的可能的讀者。” ［6］ （P268）也就是作家在作品醞釀之中以及落筆之際，心中所預想的可能會閱讀自己作品的人。

簡言之，每一個作家都在向一個想象當中的知己性質的讀者表達著自己，蒲松齡自然也不例外。在和讀者的交流之中，在親朋好友、長者前輩、忠實讀者的認可和推重之下，蒲松齡逐漸將這些讀者、群眾確認為自己的創(chuàng)作對象，為這些讀者、群眾而創(chuàng)作，滿足他們的審美需要。這些“潛在的讀者”成為了蒲松齡繼續(xù)進行創(chuàng)作的一個巨大的動力。

總起來看，讀者的閱讀接受在《聊齋志異》的創(chuàng)作當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蒲松齡在創(chuàng)作當中自覺地進行著和讀者的對話，一部分讀者又成為了再創(chuàng)作之素材的直接提供者。這是一種非常好的作家和讀者之間的互動關系。讀者對所閱作品的肯定就是對蒲松齡本人才智的一種肯定，這給予了作者自我價值確認的證明，同時也給予了他繼續(xù)進行創(chuàng)作的勇氣和信心。無論是支持者、關心者、仰慕者，蒲松齡都將他們視為難得的知己，將他們確定為自己的創(chuàng)作對象，為這些“潛在讀者”而創(chuàng)作，通過作品來向他們傾訴自己的情思。因此，我們可以說，讀者的閱讀接受在《聊齋志異》的創(chuàng)作中是一個舉足輕重、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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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蒲松齡.聊齋志異（會校會注會評本）［M］.張友鶴輯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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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袁世碩，徐仲偉著.蒲松齡評傳［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

［6］朱立元.接受美學導論［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4.

（責任編輯 魏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