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社會視角下執政黨建設面臨的新挑戰及其對策

摘要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市民社會日漸成形。這使黨的建設環境有了巨大變化，執政黨的建設面臨嚴峻挑戰。執政黨必須堅持自身性質宗旨。維護工人階級根本利益，因勢利導，確保社會主義事業在黨的領導下順利推進。

關鍵詞 市民社會；黨的建設；挑戰；對策

中圖分類號 D2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7408(2008)05－0056－04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市民社會日漸成形。這使黨的建設環境有了巨大變化，必將給執政黨的建設帶來嚴峻的挑戰。執政黨必須及早規劃、因勢利導，確保社會主義事業順利推進。

(一)

從中國歷史上看，在國家與社會的關系處理上，國家權力并沒有滲透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而是試圖保持二者間的適度分離，允許社會中一定程度的自治因素的存在和發展，實現國家權力同社會中具有自治色彩的族治、鄉治的成功對接。中國共產黨執政后，在經濟上推行公有制和計劃經濟。在政治上實行中央集權體制，在社會結構上則把空前的社會動員與高強度的社會整合同時進行。國家權力全方位展現于社會的各個角落，國家直接面對民眾，中間缺少緩沖；社會自治和自組織能力差，全部社會生活呈政治化、行政化趨向；社會中身份制盛行。每個社會成員都依附于特定的單位，社會流動受到嚴格限制，社會結構相似，同質性太高。這一時期，經濟、社會、文化無不被壓縮為政治系統中的一個部分，市民社會的發育實際上處于停滯狀態。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經濟、政治領域以及人們的價值觀念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直接或間接地促成了中國市民社會的興起。經濟方面，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建立，企業成為經濟生活中自主經營的法人，企業自主權增加，促進了直接代表各種類型企業利益的利益團體的產生和發展；經濟的發展也為各種民間組織的創立和活動提供了經濟條件，使得民間組織能夠自籌資金，實現在經濟上對政府的獨立，從而從根本上保證了民間組織的獨立性；政治方面，“依法治國”的推行使得我國公民成立社團不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同時政府在改革過程中不斷地向地方和社會下放權力。積極轉變職能，把屬于地方和社會的權利與義務都還給地方和社會，激發了地方和社會的積極性，促進了我國民間組織的建立和發展；價值觀念方面，改革開放、市場經濟的引入，相繼造成了人們價值觀念的變化，作為市場經濟思想基礎的個人主義價值觀念得以形成。這種以個人利益為第一位的價值觀念對我國主流價值觀念構成了強有力地沖擊，并在實踐中為不少民眾認同、接受增強了民眾的自主意識和獨立意識。它促使人們尋求個人意志與利益需求的表達和追逐。進而建立和發展直接代表自己意志和利益的組織。

當前，我國的市民社會正處于快速生成時期。市民社會最明顯的社會表征是社團組織、利益集團的大量存在和活躍。俞可平認為，標志著我國市民社會成長發展的具體表現是民間組織的數量迅速增加、民間組織的種類大大增多、民間組織的獨立性明顯增強、民間組織的合法性日益增大。在中國，民間組織一般被劃分為兩大類別：一是社會團體。主要包括以各種協會、學會、聯誼會等命名的行業組織和群眾組織；二是民辦非企業單位，主要指社會力量興辦的教育、衛生、文體等事業單位和由政府職能轉變及市場運作需要而出現的各種非贏利性中介服務機構。以社團組織為例，50年代全國性社團只有44個，60年代也不到100個，地方性社團大約在6000個左右。到1989年，全國性社團劇增至1600個，地方性社團達到20多萬個。截至2006年底，全國共有社會團體19.2萬個，比上年增長12.3％。按照社團活動地域范圍劃分。全國性及跨省(自治區、直轄市)活動的社團1730個，省級及省內跨地(市)域活動的社團21506個，地級社團56544個。縣級社團112166個。按照社團的性質劃分。專業性社團57685個，行業性社團59783個，學術性社團40781個，聯合性社團26736個。縣以下的各類民間組織至少在400萬個以上。除了社團組織外，另一類公民社會組織——民辦非企業單位發展也十分迅速。據統計，截至2006年底，全國共有民辦非企業單位16.1萬個。比上年增長8.8％。其中：教育類8.1萬個。衛生類2.8萬個，文化類4482個，科技類7927個，體育類4712個，勞動類1.4萬個，民政類1.1萬個，社會中介服務業1997個等。

市民社會最突出的成就當屬民眾自我意識的覺醒。社會主義所要實現的政治目標是建設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這就意味著黨把人民群眾自我管理、自我發展的人民民主當作自己奮斗的核心目標之一。而市民社會正是實現這一目標的重要途徑。在市場經濟建設的過程中，政府自覺地從一部分社會經濟領域中退出，將大量的經濟活動權利還給社會，如放權讓利、微觀搞活、營建體制外空間、重新配置資源、鼓勵和推動多種經濟形式的發展等，這為社會經濟發展營造了自主空間，使得民眾在經濟活動中從政府的直接控制下解脫出來，獲得了相對的自由；進而，社會成員自發或自愿的創新活動推動了社會結構性變革，如農村經濟改革中，農民自主發起的土地承包，個體經濟協會、消費者協會、行業協會等各種民間組織的出現并積極展開活動等。在這些經濟活動進程中，經濟的發展和民眾自由度的增加形成了良性循環的發展，結果是民眾的獨立意識、民主意識大大覺醒了。人們開始進一步要求社會更好地保障個體利益，促進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個人可以從國家的控制和原有的社會關系中擺脫出來，有了更大的自由選擇空間和更多發展的機會。人們不僅可以憑個人努力獲得良好的生活條件和社會地位，還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決定自身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人的利益、地位和尊嚴得到空前的肯定和保障，人可以在各個方面得到綜合發展，使人的全面而自由地發展成為可能。

(二)

需要引起高度重視的是，市民社會條件下黨的建設環境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一是傳統的以單位為依托的黨建環境發生變化，新的環境對黨的建設構成了重大挑戰。在計劃經濟體制下。黨位于整個社會網絡的核心位置，在集經濟、政治、社會功能于一體的“單位社會”體系中，黨和國家只要掌握了基層單位，就掌握了社會。單位制使黨的建設可以在一個高效率的平臺上展開，因而黨的建設始終是以系統、單位為主線展開的。但隨著市場經濟體制的引入，特別是各類民間組織的大量興起，黨的建設開始面對一種全新的環境。各類民間組織不僅在性質上，而且在行為特征上，都有別于原來的“單位體制”，新的社會、經濟組織團體的基本職能、利益取向和價值觀念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些組織自身一定程度上成了獨立于黨和政府、不受外界干預、自我管理、自我發展的實體。因而。黨組織在這些新的社會經濟團體中往往失去了立足和發展的平臺。

以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勃興的中介行業為例。由于中介行業的產權結構、組織形式等均不同于傳統的國有企事業單位，因而這一領域的黨建環境必然會有不同于傳統國有企事業單位黨建環境的特點，具體說：首先，黨的工作在國有企事業單位中居于“內在要素”，而在中介行業中則演變為“外在要素”。中介行業相對于國有企事業單位而言，具有更多的自治性和自律性，各級黨委政府的直接管理減少，行業領導人的產生方式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黨委政府對中介行業領導人的任免沒有決定權。這就使中介行業及其組織的治理結構、勞動關系對黨的工作的接納性很小，黨組織在其中通常沒有制度化安排。其次，黨組織在中介行業組織體系中的地位“邊緣化”現象。一方面，中介行業中的黨組織與上級黨組織的松散掛靠關系，使它相對于上級黨組織的工作體系而言被邊緣化了；另一方面，中介行業脫鉤改制后，其下屬的社會中介組織大都改制為合伙制，管理和經營決策由股東會、董事會來決定，這樣一種制度安排，限定了黨組織的組織空間和活動空間，黨組織相對于中介行業的經營體系而言也被邊緣化了。再次，中介行業中的黨組織負責人由原來的“黨的領導者”向“黨務工作者”轉變，其地位相對于中介行業及其組織管理層來說被弱化了。黨的地位在中介行業中諸如此類的變化，使黨組織在其中的作用，包括參與決策、獲取相應信息、進行組織動員、實施保證監督等方面，都面臨著新挑戰。而且，黨在中介行業中自身的發展機制和建設的有效途徑。也因此成為全新的探索領域。

二是從中長期來看，黨員數量或將出現一個逐漸下降的趨勢，政黨將會逐漸由“選擇精英型”轉向“精英選擇一選擇精英互選型”。長期以來，由于執政黨擁有對大多數社會資源的分配權，對許多社會成員來說，加入黨組織就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享受這些社會資源的最初資格，所以社會成員往往把加入黨組織當成自己改變命運的重要步驟；黨則會在這龐大的候選隊伍中挑選其中的精英分子成為自己隊伍中的一分子。這就使黨成為一種“選擇精英型政黨”。而在市民社會條件下，黨所能分配的社會資源相對數量大大減少，各種經濟、社會組織團體的大量涌現，政治生活的相對刻板、單調，社會成員利益和價值觀念的多元化都必將導致社會成員對社會生活的方式、趣味有更多的選擇，加入黨組織不再是廣大社會成員獲取自身利益、滿足自身發展愿望的唯一或者最佳的方向。在這種情況下，黨的參加者多是對政治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或者通過加入黨組織能夠帶來某些獨特利益的社會成員。這一部分社會成員基本上應當是社會中現實的或者潛在的政治精英和社會精英。另一方面，黨對自己成員的素質要求也不能降低標準，因此有可能使黨在某種程度上成了“精英選擇－選擇精英互選型”政黨。

三是黨對國家的領導體制、動員機制和決策方式都必須進行重大的調整。長期以來，黨對國家的領導方式始終存在著干預過多、過細，以直接干預為主要途徑的弊病。黨的社會動員方式也是立足于計劃經濟條件下“單位辦社會”的狀況，靠著思想號召和物質保障相結合的方式來實現。從決策方式來看，事無巨細、公私都由黨的各級領導根據各自的權限“為民做主”地加以決定，廣大民眾只能是被動的執行已經決定好的事情，而沒有多少參與決定的機會。但是在市民社會條件下，由于資源、利益的分化，民眾自我獨立意識、民主意識的覺醒，上述方式都已不再有效。黨必須針對變化了的環境迅速調整自己的認知模式和行為模式，更加有效地運用掌握的社會資源，以更加間接、柔性和民主的方式來實現自身的影響力，貫徹自己的方針政策。

(三)

市民社會給執政黨造成的挑戰無疑是嚴峻的，更迫切需要及早應對。黨首先必須要繼續贏得廣大工人階級群眾的支持，鞏固自身階級基礎；有了牢靠的基本力量，才能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爭取其他社會階層，擴大群眾基礎。具體說來主要是：轉變黨的工作思路、增進職工群眾對黨的認同，加強黨的基層組織建設，構建工人階級群眾為主體的市民社會。

1.轉變黨的工作思路。進一步增強職工群眾對黨的認同。在新的社會轉型時期。中國共產黨鞏固和增強自身執政基礎最根本的方向在于：切實轉變黨的工作思路，努力培養廣大職工群眾對黨的認同感、增強職工群眾對黨的信賴和支持。當前應在理念和行動上明確：

第一，要忠實代表和維護職工群眾根本利益。共產黨本身就是代表和維護工人階級利益的政黨，共產黨的歷史使命就是為了工人階級的最終解放而奮斗，所以這在本質上是一致的。但是，由于當前中國共產黨又是國家的執政黨，所以他又要代表和維護全體人民的利益，這就有可能在制定政策時某種程度上偏離自己的階級基礎，某種程度上忽視工人階級的利益和愿望，從而導致自身階級基礎受到損害。因此，中國共產黨必須牢牢記住自己是工人階級的政黨，維護和發展工人階級的根本利益必須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一位的職責與使命，必須在確保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工人階級利益的前提下，進而擴大自己的群眾基礎，維護全體人民的利益。否則，會陷入尷尬的兩難境地，無法得到工人階級的擁護和支持。

第二，尤其要妥善解決困難職工利益問題。當前中國共產黨尤其要解決好部分困難職工的利益維護問題。這固然是黨的性質、宗旨的要求，更是當前現狀的客觀要求。一方面部分困難職工生活狀況持續得不到有效改善，在社會生活的各方面日益被邊緣化。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構成了社會不穩定因素，亟需黨和政府妥善加以解決；另一方面，這部分職工群眾雖然整體數量有限，但是卻極具有指標意義，成為各方關注的重要問題，處理得好壞已經成為衡量黨的執政能力狀況的重要依據；同時，這部分職工群眾的存在也增添了其他社會階層尤其下層職工群眾的沉重的心理壓力，形成了極大的心理包袱，如果再對照當前社會中的極少數富裕階層的奢侈無度的揮霍，其所造成社會心理的焦慮、失衡更加難以彌合。

第三，還要以黨內廉潔自律帶動社會風氣轉變。干部濫用權力和貪污腐敗現象是當前中國社會中人民群眾最不滿意、最痛恨的丑惡現象。黨內的少數腐敗分子嚴重地敗壞了黨的形象，損害了黨在群眾中的威信；同時，腐敗現象也毒化了社會風氣，廣大群眾往往對此搖頭嘆息。無論是中國共產黨的性質和宗旨，是人民群眾的愿望要求，還是社會良性運行的需要，同時借鑒國外一些執政黨因腐敗失去民心而下臺的教訓，都要求黨必須與濫用權力、貪污腐化作堅決的斗爭。中國共產黨必須用消除腐敗、廉潔自律的實際行動取信于人民，贏得社會的認同和支持，鞏固和強化自身的階級基礎、群眾基礎、執政基礎。

2.大力加強黨的基層組織建設。中外政黨的經驗教訓都表明，政黨要想不斷發展壯大，就必須高度重視自身基層組織建設，強有力的基層黨組織是黨的事業蓬勃發展的關鍵。新的社會轉型期，順應市民社會發展的要求、加強基層黨組織建設。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轉型社會條件下，中共基層黨組織依然應該成為所在組織的戰斗堡壘和政治核心。但是必須指出的是，基層黨組織的這一地位不是自封的，而是努力爭取的結果。新時期，黨組織只有把黨的建設的目標與市民社會環境下的社會組織健康發展的目標結合起來，與廣大職工群眾的利益、愿望和興趣愛好結合起來，以自己積極有為的精神狀態、扎實高效的工作業績和熱誠實在的為民服務來贏得廣大職工群眾的信賴和尊重，基層黨組織的戰斗堡壘和政治核心地位才能真正確立起來，黨的階級基礎才能真正得到鞏固和增強。

第一，基層黨組織應當建設成為服務型黨組織。構建“服務型”黨組織，就是要使基層黨組織引導所在職工群眾社會團體堅持黨的基本路線，支持所在組織、社團各項工作的開展，維護所在組織、社團各利益主體的合法權益，以保持黨同人民的血肉聯系為核心，以服務黨員、群眾為重點，團結、凝聚、帶領廣大黨員、群眾為促進所在組織、社團健康發展，實現黨的奮斗目標而努力。構建服務型黨組織不是簡單的等同于讓黨的基層組織做一些“雪中送炭”、“錦上添花”、“噓寒問暖”的事情，而是要求改變黨的基層組織，與時俱進地形成新的貼近實際、切合特點的工作方式和積極主動、平等協商的工作作風，樹立“以黨員為本”、“以群眾為基”的新型工作理念，充分反映黨組織、黨員和群眾的意愿，更好地發揮黨的創造力、凝聚力、戰斗力。

第二，基層黨組織應當建設成為學習型黨組織。構建“學習型”黨組織。就是要使基層黨組織成為職工群眾學習黨和國家大政方針、國內外重大問題的機構和場所，成為廣大職工群眾學習科學文化知識和專業技能的場所。成為學習新知識、新本領、接觸新事物的場所。尤其是在當代中國現實情況下，與中國社會日新月異的迅速發展相比，廣大職工群眾的科學技術文化知識和專業技能相對明顯落后，對新事物、新領域的接受能力嚴重不足。這就進一步凸現了廣大職工群眾加強學習的必要性。同時也為基層黨組織的成功轉型提供了良好的契機。只要基層黨組織轉換觀念，從廣大群眾的現實需要出發，制定切實有效的規劃，把廣大職工群眾中組織起來。加強針對性教育，就能夠創造國家、黨組織和廣大職工群眾三方共贏的局面。

第三，基層黨組織應當建設成為維權型黨組織。構建“維權型”黨組織，就是要使基層黨組織成為能為職工群眾基本權益服務的、忠實維護職工群眾利益的機構和場所。當前社會階層分化現象日益突出，社會階層分化下產生大量不同的利益團體，出現了所謂的“利益碎片化”現象。這一現象使得社會民眾間的利益關系錯綜復雜、難于協調。既為一般民眾的權益保障和維護造成了困難。也使政黨利益綜合和利益表達職能的有效運行受到干擾。然而，這卻為社會轉型條件下基層黨組織的功能轉變提供了良好的契機。基層黨組織應當運用自己組織機構嚴整、貼近百姓生活、成員素質較高、體現黨的性質宗旨等的優勢。自覺調整思路，轉變為保障、維護和發展所述地域、部門職工權益的重要機構。當然，黨組織的這一轉型同時產生了同工會等維權機構的關系處理問題。如何協調基層黨組織與這些專門機構間的相互關系，還需要進一步探索。

3.構建工人階級群眾為主體的市民社會。市民社會的核心意義在于：占社會主體的民眾在經濟上過著富足的生活，在政治上享有民主參與權利，在社會生活中高度自治。作為工人階級的政黨，我們黨必須從工人階級群眾的根本利益出發，建立以工人階級群眾為主體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民社會。這既符合世界各國市民社會發展的時代潮流。符合社會主義社會的發展規律。更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重要途徑，對于中國未來民主發展、社會進步，對于中國共產黨實現現代轉型、完成歷史使命。對于工人階級及其政黨的最終解放，都具有重要的意義。這就要：

第一，改變黨的領導方式和職能作用。作為工人階級先鋒隊的共產黨必須適應以工人階級為主體的社會主義市民社會的建設。為此，必須對自己的領導方式、職能作用進行適應性調整。一是要改變自身直接管理、發號施令式領導方式，轉為通過倡議、號召、示范、疏導等間接的方式。二是要在內容上從單純、單調的政治活動、政治事務轉向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盡可能在貫徹自己方針政策過程中以群眾的興趣、愛好、關切為切入點，以職工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表現出來。三是要轉變基層黨組織的功能作用，加強基層黨員的素質建設。讓基層黨組織成為老百姓獲得服務、享受快樂、維護權益、接受教育、實現民主的場所，讓黨員成為職工生活中的助手和參謀，成為職工群眾的依靠力量。

第二，切實轉換政府行為模式，由統治走向治理。要創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民社會，還必須要政府職能加緊轉型，實現由統治到治理的轉變。所謂統治指的是傳統社會中國家政權作為社會的主宰力量發揮絕對權威作用，從上到下行使絕對權利進行統治的政治行為模式。治理不同于統治，它是指現代國家為了有效協調政府、社會、社團及公民之間相互關系而采取的以民主、尊重、合作、共贏為目標的社會行為模式。它強調政府與公民社會的合作、強調自上而下的管理和自下而上的參與相結合、強調管理主體的多樣性，以此實現政府與公民對公共生活的合作管理，實現政治國家與公民社會的新穎關系和最佳狀態。通過治理，社會可以做許多政府想做而做不好的事情，填補政府管理中的某些“空白”。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致力于建設社會主義，發展人民民主，由統治走向治理是自然的選擇。

第三，在提高工人階級整體素質基礎上，大力提高其生活水平。社會主義市民社會是一種公民生活的多元化狀態。在經濟上民眾應當過著衣食豐足的富裕的小康生活，在政治上廣大民眾應當對國家及地方的事務享有充分的民主權利，在社會生活中民眾應當對日常生活中的事務享有廣泛的自治權。在文化生活中應當是豐富多彩、多元并存而又相互包容。以工人階級為主體的市民社會則更加要求，在這樣的社會中，廣大職工群眾成為這種社會生活的主要推動力量，成為這種社會生活的主體，同時成為這種社會生活的協調者。無疑，這樣一種社會的確立是建立在社會經濟高度發展、職工群眾生活非常寬裕的基礎之上的。只有我國社會經濟教育水平的整體提高，普通職工群眾科學文化素質的長足進步，才會有工人階級的富足的經濟生活條件，才會有更加民主化的機會與條件，才會有群眾自治性社會組織的建立。才會有豐富的文化和精神生活。當前學界不少人鼓吹培育中國的“中產階層”。筆者并不反對在中國建立一個龐大的中產階層的設想，但是也要知道，中國是一個工人階級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不能想象這樣一個龐大中產階層的構成群體只是“個體戶、私營企業主、國家管理者”等，而把占工人階級絕大多數的普通職工群體排除在外，讓他們安居于社會的下層。如果是這樣，我們就不是一個工人階級領導的國家，就不是一個社會主義的國家。所以，在社會主義中國建立市民社會，其基礎和主體力量只能是廣大普通職工群眾，要盡快使工人階級從經濟上實現創立市民社會的必要條件。

第四，大力培育民間組織，為市民社會搭建平臺。市民社會最明顯的社會表征是社團組織、利益集團等公民自愿性組織的大量存在和活躍。民間組織的重要意義在于，它把社會民眾組織在眾多的以利益、興趣、愛好、公益、職業、生活等為中心的各類社團、組織中，一方面可以有效地把現代社會里原子化的個人重新組織到社會網絡里去，避免因為個人存在的原子化狀態而造成的社會的凌亂無序和個人的孤寂無助；另一方面，這些社團組織也是發揚民主和實現社會自我管理的最有效的途徑，可以有效消解民眾對社會整體的不滿情緒，加強社會自身的管理效度。當前我國要建構工人階級為主體的市民社會，就應當大力培育、發展和完善以工會、職工之家、各種自發性職工群眾的自組織機構以及為職工群眾經濟、社會生活服務的社團組織機構，讓廣大職工群眾生活在眾多的組織之中，通過這些組織優化個人生活。

總之，在當前市民社會的輪廓日益清晰的條件下，充分認識執政黨可能遇到的挑戰和困境，及早籌劃應對之策，對于進一步堅持黨的領導、建設中國特社會主義，無疑具有極其重大的意義。

責任編輯 黎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