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多大?地理上說地球這么大,心理上可以說無限大,文化上說呢?肯定比你想的大,但應該是有盡頭的。
這次拉我們的南非大巴司機經常會放一些舞曲,我突然意識到應該買一些非洲舞曲的CD,而不是成天在劣質非洲木雕的攤子上瞎逛。到納斯那的下午,同伴們出去買紀念品,我一頭扎進CD商店。店主是兩個白人男子,極為耐心地一首接一首放給我聽,最后從幾十張里邊挑出四張,用信用卡付賬,合人民幣五百多塊錢,挺貴的。然而回國就后悔了,我真應該把那些CD全買下來。
是的,這些音樂你在國內根本找不到,網上也未必搜得到,但是我確信拿去北京任何一間酒吧,原價脫手那是幾分鐘的事。相比之下,北京酒吧里放的曲子普遍節奏滯重,呆板而缺乏靈氣。這些非洲舞曲鼓點歡暢密實,吉他的表現尤其突出,而且耐力極好,一支曲子可以給你從頭不間斷地炫到尾。崇拜了那么多年的歐美吉他大師,我才算知道,真正好的吉他手在非洲。王子(Prince)曾經諷刺邁克爾·杰克遜的舞蹈“像木偶”,意思說他丟了黑人的臉,聽了非洲吉他手的表演,我也想把同樣的評價送給以前崇拜過的家伙比如Slash(槍炮和玫瑰樂隊的主音吉他手)。其實這些曲子可能還算不上純正的非洲音樂,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混雜了很多當地非洲音樂的元素。純非洲音樂我以前聽過,從黑人部落那里采風來的,鼓點自然沒得說,但旋律和唱法套用白居易的詩,那便是“嘔啞嘲哳難為聽”了。以我的接受能力,任何東西恐怕還要被白人音樂“洗”一遍才行。
世界有多大?我在文章開頭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膩煩了某種東西,需要不斷尋找新的表現形式和感受,你會不會終有感覺窮盡的一天?至少從音樂來說,我認為有這種可能。
古典音樂不論了,港臺歌剛剛流行進來的時候我十幾歲,很快就對當時臺灣編曲的單薄和單調感到膩煩。記得大學時有一天,雪村跑過來扔給我一盤Bon Jovi,“你聽聽,這才叫音樂!”是的,這種音樂一直陪伴我到黑豹、唐朝席卷全國,偽High,偽崇高,“像木偶”,我膩煩了。我已經懶得回憶后來聽白人音樂的經歷,總之是挨個膩煩了。有些歌的確好聽,但從音樂元素上都乏善可陳。近年的Hip-Hop,太隨意太自我了吧?恐怕音樂還是需要一點紀律的,我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顯得太古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