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從頸部彎彎曲曲地向下爬行,像幾十條小蟲子在抓癢,但是我們不能動,這就是紀律。時間過得很慢,汗水已把衣服浸透了,蜜蜂也來湊熱鬧,圍著我們團團轉——不能去趕,只能對著它們擠眉弄眼。此刻的我們仿佛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
(二十九連三排 梁國杰)
烈日當空照,花兒干死掉,我們站在操場上,昏倒!校園中放著克萊德曼的《秋天的私語》,站在訓練場上,望著熾熱的太陽,我心中充滿了絕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愛烏云,討厭陽光。萬道陽光如萬根金針刺痛著皮膚,我對任何牌子的防曬霜失去了信心,我極力把帽子壓低把衣領抬高,可是還是一天比一天黑,皮膚又脹又痛,我只能對著鏡子發呆,越看越難過。
(五連一排 王威)
占座的表情——無奈
有一個分魚的故事:幾個朋友湊成一桌飯局,酒酣耳熱之際,席間上來了一條魚。諸位朋友正在互相謙讓,一陣妖風吹來,燈滅了。在一片沉寂之中,突然聽到無數慘叫?;镉嬟s緊點亮了燈,只見魚肉上重疊著無數只大手,最上面有只刀叉。
聽過之后覺得頗有感觸:我們學校課室占位的情況就這是一個分魚的問題。
第一次分魚比賽,整條魚由有刀叉的人贏得。
第一學期,大家都規規矩矩地去教室看書,開始時位置挺充裕的,想坐就坐,但隨著考試的逼近,發現低層的教室是“早有蜻蜓立上頭”,不到7點就客滿了,于是只好到高層。更甚的是,考前三天竟無位可坐了,被迫打道回府,在宿舍與舍友不禁罵道“占位的是小狗”。
到了第二次聚會,大家都學聰明了,每個人都帶了一把刀叉。誰知分魚的時候,有兩個朋友亮出了劍。大家沒有辦法,忍著肚子餓,把整條魚讓給了這兩位帶劍者。于是,兩位帶劍者南北拆帳,一人一半。
第二學期,吃一塹,長一智,去占座時把書包一放,“圈地運動”就成了,晚上也不用擔心無所去處,現在想來倒有點像《天下無賊》的傻根說的拿石頭在驢糞四周畫個圈——證明這有主了。但問題很快就出現,拿去占位的書竟被人移開甚至扔掉,這確實是防不勝防。師兄師姐教我一招:拿字典般的診斷、內科來占位,還得在旁邊放上筆盒、紙巾、面包、水杯(杯里熱水還冒著汽)等物品。這種磅礴的氣勢仿佛在說:“我馬上就回來了?!?/p>
這時深感占位學問之深,我等經驗之淺。
第三次聚會,大家又學聰明了,每個人帶了一把劍。誰知到了分魚的時候,有三個朋友拿出了槍。這三個帶槍者又把魚分掉了。
占位已有近一年的經驗,可算是“慣犯”了,自然得心應手。一天在教室看書,前面座位來了一位MM,馬上精神一振,神游物外。結果MM放下書本就離去。原來是同道中人。但苦等其兩個小時都不見其歸來,便走出教室換換心情。誰知,MM竟坐在其他教室!那我前面的位置又是誰的呢?細問女同學們才知道,她們向來都互相幫忙,體現集體主義精神。
嗚呼!占位不但是一門學問,還是一門藝術!
課堂的表情——開心
狐貍是我們宿舍的一位同志。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以為是非洲哪個國家到中大的留學生。看他一頭短而卷的黑發,以及黝黑的皮膚,我當時就準備向這位國際友人說hello。誰知他突然以一口純正的廣東話向我說你好,原來這位同志敢情還是“國貨”,不是從盧旺達或剛果出來的。
狐貍英語很厲害,在學校上的是英語快班。上課時我們經常坐在一起。然而這小子經常動一些歪腦筋,捉弄我老人家。那天上英語課,我的精神不好,誰知英語老師突然點我名,要我用英語講一個故事。正在夢中的我不知老師說過什么,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以示求助。沒想老師竟看見了,把他也點了起來,說“你們倆一起說吧”。我心中一陣得意。誰知道他就開始說了起來,大意是一個人很笨,別人問他問題時老是說“I don't kown”。我當時想,這么弱智的故事都說,沒水準。
誰知他說到最后,問我,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I don't know”,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突然見他一陣狂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愣了一秒鐘,暈倒……
畢業的表情——留戀?迷茫?
有人這么形容大四的學生:保研的過著豬的生活,找工作的過著狗的生活,而考研的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在三種生活中,保研沒我的份,前面只有兩條路:要么,過著狗的生活,要么,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我選擇了前者。不想考研,關鍵在于代價是三年,我賭不起。更重要的,是想換一種活法。也許沒有誰比我更急于離開這個學校和告別學生時代。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這象征著一種對我新生活的向往。
以后的中大學生,可能不知道力學樓曾經這么出名,更不知道“去力學樓”曾經是“勤奮學習”、“熬夜讀書”的代名詞。
我并不常去那里,但每次去必定是打定了徹夜不睡的主意。晚上12點多,背起書包,在舍友關注的目光下昂然離開宿舍,有點悲壯的感覺。通常我會選一些不大用腦的工作在那時候做,例如寫實驗報告、工作計劃、周記等,以免心力交瘁而倒下睡覺。以后沒那么忙了,就自己買個應急燈,在宿舍看到一兩點倒下便可睡,比在力學樓喂蚊子好多了。但我卻是非常懷念那段忙碌的日子,生活過得那么充實,不會無事可干,會有成功后的喜悅或者失敗后的奮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