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家族企業的交易成本

摘要：以新制度經濟學中的交易成本理論為基礎，將浙江永康的一家典型家族企業作為樣本進行詳細分析發現，家族企業在交易成本上仍然具有優勢，家族企業在今后很長的歷史時期內，仍然會成為一種主要的企業制度。

關鍵詞：家族企業；管理型交易成本；市場型交易成本

中圖分類號：F27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7217(2008)06—0087—05

一、引言

在中國近年的改革開放過程中，有一個重要特征，那就是民營企業在國民經濟以及社會中扮演著越來越積極的角色。2006年9月由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主持編制的《民營經濟藍皮書》預計，今后五年，中國民營經濟發展速度將繼續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全部民營經濟占全國的比重將上升至3/4。據統計，目前內地有450萬家民營企業，其中80％以上是家族企業。

然而，主流經濟學對家族企業的研究并不多見，直到上個世紀80年代，才開始有研究機構針對家族企業成立了專門部門和研究項目。而對中國家族企業的研究則更為滯后，1990年Redding才將海外華人家族企業作為一個單獨的研究對象提出，1995年鄭伯塤的論文發表后，才將內地家族企業作為獨立研究對象。

家族企業研究的滯后，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其缺乏經濟理論支撐、缺少對家族企業的實例性研究，人們往往將目光放到獲取信息更便利的大型上市企業身上，使更廣大的中小型家族企業成為“沉默的大多數”，對于為什么家族企業仍是普遍接受和使用的一種企業制度，知之甚少。以下將運用新制度經濟學中的交易成本理論，結合實際調研，試圖對該問題給予回答。

二、樣本企業描述

本文調查的家族企業位于浙江省永康市，該市為我國五金產品生產、銷售中心，有“五金產品之城”的稱號。截至2007年，該市共有規模以上工業企業980家，其中包括86家億元以上企業，產值1421.85億元，出口貿易達到17億美元。規模以下企業在2005年末即已達2484家。在永康，除去億元以上企業為國有企業外，大多數為家族企業。

筆者調研的家族企業浙江XX有限責任公司，前身創辦于1997年，2007年初注冊成立，注冊資本達到500萬元，共有員工48人，年流水經營在4000萬元左右，產品主要包括電刨、電鉆、磁力鉆三大部分，主要貿易方向為海外市場，包括歐洲、日本，國內市場僅占很小一部分銷售收入。在永康五金業，類似的家族企業比比皆是，具有很強的代表性。

該家族的成員包括：父親和母親(創業者)、五個女兒和女婿、一個兒子(尚在讀書，未參與企業管理)。該家族企業名義組織架構見圖1，其中實線框表示在企業中沒有明確的名義職務，虛線框表示在企業中沒有明確職務但是對企業具有強大影響力。

該企業在組織架構上雖然與一般的有限責任公司無異，但是在實際管理中有明顯的家族痕跡，其管理特點為：(1)父親李先生是家長，他創辦的電鉆廠成立于1997年，為該企業的前身，創辦企業前從上世紀80年代末已經開始經商。2006年為了成為規模以上企業同時解決代際繼承問題，將原電鉆廠掛靠在新企業下以增加注冊資本，并讓大女婿成為新企業的總經理，但在實際的企業管理中，父親仍是決定性人物。(2)大女兒自幼幫助父親經商，因此有豐富的商業經驗，雖然在企業中不擔任任何名義職務，但是在企業決策中是重要人物。(3)大女婿張先生雖然是名義總經理，但是缺乏經商經驗，調查中了解到該企業曾生產鐵釘，但該部門由于經營不善出現巨額虧損，現已停止生產；在企業的實際管理中，大女婿實際很少發言。(4)浙江是一個地下金融非常發達的地區，張先生雖然不負責企業內部的具體管理，但是主要負責該企業的地下金融活動，包括放貸與典當業務。(5)雖然現在企業中任職的家族成員不多，但在企業成長過程中，幾乎所有的家庭成員都在早期參與了企業的生產。因此，該家族企業實際的組織結構如圖2所示。

從圖2可以清晰地看到該企業的家族特征，其創始人即實際控制人，大女兒是下一代接班人，二人是家族企業的核心人員；家族成員中能力出眾的大女婿和三女婿各負責一項主要業務；外聘經理屬職業經理人，對公司沒有所有權要求。該公司屬典型的家族企業，在研究家族企業的交易成本方面，具有很強的代表性。

三、家族企業的管理型交易成本

管理型交易費用是企業內部發號施令的費用，是對企業和其雇員之間的勞動合約進行執行的費用。它包括：(1)信息費用，即與制定決策、執行命令、監督執行效果、度量工人的績效有關的費用，如代理的費用、信息管理的費用等；(2)與有形產品和服務在可分的技術界面之間轉移有關的費用，例如企業內部的運輸費等。

1．勞動成本。大多數家族企業分布在啟動資金少、技術要求不太高的勞動密集型行業，因此，家族企業在創業階段能夠有效減少管理型交易成本，并將之轉化為企業資本，但是這種優勢還缺乏交易成本理論的分析。

該企業的發展簡史如下：在20世紀80年代末，該家族的父母二人同時辭去工作經商，當時中國的商品經濟尚不發達，私營經濟處于曲折發展階段，國人在意識形態上對私營經濟仍然是“歧視”的。如果采用現代的企業制度，與非家族成員的人建立合伙制或有限責任制企業，企業的凝聚力是肯定不如家族企業的。像所有家族企業的早期創業史一樣，夫妻二人將家里除生活必需以外的所有的資金都拿去做生意，周轉極為困難，依靠節衣縮食來勉強維持。境況稍好之后，兩個女兒先后跟隨二人，幫助在外經商。1997年，夫妻二人結束了在外打工生涯，返回永康創建了自己的電鉆工廠。因此，下一代成員幾乎都有在家族企業中工作的經歷，直至企業逐漸做出規模，效益增加后，才有成員退出。需要指出的是，他們在配置自己家的人力資源時，都沒有簽訂“勞動契約”合同。

在家族企業早期運行中，血緣關系成為一種重要的非經濟關系，構成了家族企業制度的重要特點。在中國傳統儒家文化中，個人是要把家族利益放于自身利益之前的，企業作為整個家族共同財產，家族成員可以不計回報地發展企業，即使在短時間內企業無法提供豐富的物質回報，這“超越對成本一收益的個人主義的計較”降低了企業的人力成本，加快了企業的資本積累速度，使企業早日達到規模經濟。通過血緣關系聯接的人與人的關系是最可信賴的，這種信賴實質上構成了中國家族企業中非正式制度作用的基礎。其本身也在家族中的人與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契約——“心約”。這種契約關系通常被稱為“責任契約”，這種責任契約的簽訂費用和執行費用相對于市場費用和關系費用是最低的，也即交易費用最低。

但是如果是建立在雇傭關系上的企業，無論企業運行情況如何，被雇傭者都有權依照當初簽訂的契約向雇主索要報酬，而不管企業的資本積累狀況如何，也就是說，家族企業在創業時期，創業者乃至創業者的所有家族成員往往都放棄個人報酬，將之放入到企業資本公積中，這比非家族企業贏得了更快的發展速度和更強的生存能力，它在內部的人力資源配置上，具有交易成本優勢。

2．監督成本。現代企業制度中，在企業的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后，最尖銳的問題就是作為所有權擁有者的股東如何對經理層進行有效監督，防止管理者利用信息優勢做出危害企業、中飽私囊的行為。在實行現代企業制度的上市公司中，監事會、稽核部門是必不可少的，但沒能解決股東對經理的監督問題。即使在2003年6月獨立董事制度推行之后，也仍然沒有治好這個頑疾。

但在家族企業中，監督成本是極低的。由于所有權與經營權統一于整個家族，企業就是家族的共同財產，企業的繁榮與否關系到整個家族——包括管理者自身的利益，因此不必擔心管理者不盡力，或有意做出威脅到企業未來發展的行為。

假設企業真實價值為V，所有者付給管理者的工資為ω，進而考慮非經濟因素，即企業剩余(V-ω)對雙方的影響。對所有者來說，企業剩余的效應系數為a，企業的所有者效用函數Vo；對管理者來說，企業剩余的效應系數為b，企業的管理者效用函數為Vm。為簡化分析，假設在管理者進入企業與所有者簽訂契約時，工資ω是固定的，是外生變量，而a和b是內生的隨機變量。那么，對于所有者來說，

Vo=MAX[ω×a+(V-ω)] (1)

而對于管理者來說，

Vm=MAX[ω+b×(V-ω)] (2)

利用最優化理論，聯立式(1)和式(2)，解得只有在a=b=1的情況下，即所有者和管理者是同一人時，Vo和Vm才能同時達到最大，為企業的真實價值V，也就是企業的最大價值。在家族企業中，由于中國傳統文化對于家族利益的強烈認可，一般認為同一家族中的成員間的效用系數比“外人”更接近于1。這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家族企業在管理中，不趨向于將為企業帶來損失的家族管理者驅逐出企業——只要該成員在決策過程中將企業和家族利益擺在首位，就算做了錯誤的決策，也不過是好心辦錯事，他對公司的效用系數依然是趨近于1，高于“外人”的。若采用現代企業制度，企業剩余對管理者和所有者的效用是不同的，對于所有者來說效用系數a要大于管理者的效用系數b，因此Vo和Vm是無法同時滿足得到最大值條件。這在筆者調研的案例中得到了印證。作為總經理的大女婿因為決策失誤使企業遭受損失后，并沒有失去總經理的位置，而只是在管理過程中由實位變為虛位領導。有趣的是，大女婿接下來負責了家族的典當和信貸業務，而信貸業務的負責人恰恰又是非常需要信任的，這說明大女婿并沒有因為決策上的失誤而失去家族內的地位和信任。

家族企業通過血緣、文化因素，成功地減少了企業內部的監督成本，降低了企業資源配置中的交易成本。如果在創業階段就采用現代企業制度，監督成本不僅無法避免，而且有可能在付出高額監督成本的前提下，仍因為所有者和管理者間的利益紛爭，使企業無法達到其真實價值。

3．治理成本。家族企業一般規模和生產范圍有限，在企業的治理結構上，往往采用扁平化管理。而現代企業制度一般會采用科層制管理，這在治理的效率和結果上都產生了巨大的差異。

扁平化管理的特點是組織的各級管理者都要按垂直系統對下級進行管理，指揮和管理職能由各級行政領導直接行使。其優點是管理層次分明，命令的傳達和信息的溝通只有一條直線渠道，它完全符合命令的統一原則；缺點是缺少較細的專業分工，領導者負擔較重，容易陷入日常繁瑣事務之中，因此，它比較適合于產品單一、業務規模較小的企業。而科層制則強調企業運行過程中的合規性和專業性，分工明確、權責清晰，比較適合產品品種多，產品的技術含量較高的成熟企業中。

2006年該企業的制釘業經歷了一次危機，由于張先生(大女婿)對制釘業務的生疏和判斷失誤，出現了滯銷情況，當時永康制釘產能過剩，在尋找外單無果的情況下，家族會議商討后決定停止制釘業務，并且迅速將制釘設備賣出。從決定停產到最終賣掉制釘流水線，不到三周時間，并將出賣的資金投入其他業務，減輕了損失。其后，張先生(大女婿)對企業的五金業務不再進行實際管理，而被委派負責信貸與典當業務，并在新的業務中取得了不錯的業績。

其實，在每一個家族企業中都有類似的例子，因為其扁平化的管理和家族式的產權結構，使得家族企業面對危機會很快做出反應，做出最有利于企業利益的決策并堅決執行。

家族企業在管理中的實用主義態度和家長在企業中的權威，減少了企業在做決策過程中的繁瑣步驟。此外，對家族成員的知人善用也是企業發展中的一大優勢。

四、家族企業與市場型交易成本

交易型費用主要包含：(1)建立、維持和改變一個體制中的正式與非正式政治組織的費用；(2)政體運行的費用。中國家族企業的市場型交易成本的優勢，主要體現在如下幾類：

1．融資成本。家族企業的融資難問題不是我國的特有現象，在西方國家也是普遍存在。Peterson和Rajan對3000多家美國家族企業的融資數據進行研究后注意到，小企業的負債中只有50％是銀行貸款，大企業這一比例為62％，說明小企業對外部債權融資使用更少。而我國中小企業(其中大多數是家族企業)的融資問題則顯得更加艱難，雖然政府部門和眾多銀行多次表示，將不斷改善中小企業的融資環境，但據《江浙民營經濟報告》顯示，2004年，浙江寧波、杭州的銀行貸款，只有不到10％的貸款去向是中小企業。

融資問題同樣困擾著筆者調研的家族企業，由于根據有關規定，凡注冊企業名稱中有“浙江”字樣的，其注冊資本要達到500萬元。為了能夠注冊為“浙江”級企業，該家族于2007年通過地下金融，以每月3％的利息從放貸人手中融資100萬、從朋友親戚處借得20萬，從而滿足了相關的注冊要求。

金華永康地區屬浙江比較稀少的平原地形，常住人口眾多，世代居住于此的家族比比皆是，這為當地的地下金融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信用平臺。大量家族企業從事五金制造業，當地的放貸人對這一行業也基本有所了解，很容易判斷出一個企業的還款能力和發展前景；而對于長時間居住在本地的家族來說，一旦欠款不還，將會名譽掃地很難再立足，因此違約的成本也非常高。借款企業在做項目中，也并非是完全依靠地下金融融資，一般是在自籌資金到七八成后，剩余部分依靠貸款。即使投資失敗，借款人也有能力把高息借款還清，以圖日后東山再起；否則以后無法籌到資金。特別要指出的是，由于借款家族的信用很好，一般的借款是不需要擔保人的。因此，在永康地區地下金融的放款數額巨大，而發生信貸風險的卻很少。筆者調研的家族雖非當地的大家族，但口碑一直很好，是當地商界中的老資格企業，所以，在2007年的融資中并沒有太費周折。

而通過銀行融資，由于其交易成本過高，很難進行正常交易。

2．現金管理成本。和現代企業一樣，家族企業也有流動資金吃緊或寬裕的情況，同樣非常需要對現金流進行有效管理。對于非家族企業來說，現金管理往往是結合銷售規律，通過對現金頭寸的調控完成。而在地下金融發達的地區，家族企業則往往通過參與地下金融方式來進行現金管理。

該家族企業在2007年初從地下金融中融資100萬元用于補充注冊資本金，借貸期限為1年。由于是外貿型企業，在沒有獲得大量外單的情況下，企業是不能貿然將這100萬流動性資金投入到實際生產中的，但是如果令這100萬資金閑置，則會背上年利率36％的沉重包袱，這對一個以價格獲得競爭優勢的薄利行業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于是他們通過地下金融成功放出兩筆貸款，年利率達60％(其中一筆30萬，期限3個月；另一筆20萬，期限為2個月。假設這一年中將100萬流動資金都以這個比例和速度貸出的話，忽略兩次貸款間的間隔期，那么一年的利息收入為：100×60％=60萬元，比借入的利率水平要高24萬元。

在信用環境良好的環境下，該家族企業不僅沒有因借入高利貸而陷入財務危機，反而因為增加對外拆解資金而獲利。這主要是因為他們對本行業或交叉行業的了解和廣泛的人脈關系。

在浙江、江蘇、廣東等地，相當廣泛的群眾都參與到地下金融中，將其閑散資金經過層層吸儲人到達實業投資者手中——他們大多數是家族企業。而站在放款最高處、拿到最高利潤的，往往是家族企業或與家族企業相關聯的地下錢莊。

家族企業參與地下金融的方式有很多，不限于高利貸放款，寄售業與典當業也是其重要手段。自2005年底中國股市因股權分置改革而走出一波大牛市以來，浙江家族企業也開始以私募基金的方式進入證券市場。這些都是家族企業努力進行現金管理，提高企業內部資源配置效率的舉措。

五、發展家族企業的政策建議

1．對家族企業給予政策優惠。我國家族企業是在傳統外圍或薄弱環節中發展起來的，各種體制性障礙使之一直處于不公平的政策環境中，在市場準入、稅收政策、要素使用等方面都遭受到不平等的待遇。作為社會經濟管理者，政府應改變觀念，為家族企業成長創造公平、公開、公正、公信的政策環境，形成有利于家族企業生存發展的機制，例如對小型、微型企業應給予一定的稅收優惠政策；降低家族企業融資和上市條件，取消對家族企業的金融歧視等等。

2．改善家族企業融資環境。(1)發展中小企業信貸保險制度。單獨的銀行或信托公司難以解決家族企業貸款的風險控制問題，保險業應該在這一問題上發揮更大作用——建立中小企業信用保險制度是解決這一問題的關鍵。中小企業信用保險制度采取增加接受擔保企業的數量、增加擔保品種、控制單個擔保債務比例等措施來實現分散風險的目的。信用保險的投保人為借款企業，受益人是貸款銀行或信托公司，這樣對無形的貸款風險進行標價，銀行即可以將對家族企業的信用貸款轉化為保單貸款。在中小企業貸款中，正規金融業也可以吸取地下金融的成功經驗，采取向貸款企業提供高息貸款，放寬對貸款用途的審核。理論決策部門也應對中小企業的貸款問題進行綜合性的深入研究。(2)發展柜臺交易市場。根據臺灣的經驗，加快發展柜臺交易市場是改善家族企業融資環境的重要手段。臺灣專門為尚不能滿足上市要求的中小企業開辟了柜臺市場、第二柜臺市場和興柜市場，上柜企業的條件要比上市寬松很多，其中興柜市場的主要上市條件是注冊滿一年、資本額達到3000萬新臺幣(相當于600萬人民幣左右)，實收資本、股東會持股比例超過50％等，臺灣的中小企業多視上柜為上市的準備期。臺灣在1990年試點柜臺交易市場后，截止到2002年已有上柜或曾經上柜的企業1238家，起到了繁榮經濟的作用。柜臺市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滿足家族企業的融資需求，使得地下金融一部分合理業務陽光化，同時也有利于規范市場。

3．規制家族企業發展中存在的弊端。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競爭的加劇，家族企業急需突破家族制，但在讓渡所有權和經營權上又猶豫不決。即使有的家族企業大膽聘用外人，想提高企業管理效率，但企業的內部治理和經營管理的家族色彩濃厚，在整合作為外來人員的職業經理時的約束條件會增加。從企業實際來看，家族企業在引進職業經理人的過程中，往往不能夠信任職業經理人，致使經理人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雖然能夠將家族成員的人力資源進行最優化配置，但是非家族成員往往會在企業中遇到“玻璃天花板”。

當家族企業成為或者控股了上市公司后，以上描述的家族企業中的種種弊端，無疑會影響到眾多投資者的利益。而作為證券市場的監管者，證監會應做好家族企業制度變遷的引導工作。家族企業制度并非與證券市場格格不入，它有著規范、高效的一面，證券市場不能將限制家族企業制度作為政策目標，而應對所有的企業一視同仁，引導家族企業進行自律性限制，同時也要將其制度優勢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