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沒有道理（組詩）

秋葉

一片樹葉，和秋天撞個滿懷

不及思索，就落了下來

那時，我剛好經過，試著和落葉對話

卻無論怎樣表達，它始終默不作聲

而葉下，一粒石子的尖叫

割破了秋天，一點點滲出霜來

現在，我的心也一點點變涼

我無法讓葉子重回樹上，也無法讓我的心暖回來

我聽見遠走的愛情和幸福

正為秋天寫下蒼涼和衰老

而這時，更多的葉子，迎面飄落下來

就這樣沒有道理

厭倦了這樣的夜晚

看見月不明不暗，被黑夜糾纏

看見滿屋子的陳年舊事，失蹤已久

又突然冒出。看見自己的影子，和一些事物

開始奔跑，漫無目的，卻爭先恐后

現在，我多么渴望

輕而易舉就關緊睡眠的門

從容卸下疲憊

而關于這點要求，任憑我睜大或緊閉雙眼

都于事無補。我掰開黑夜的手指頭，數

一只羊，兩只羊……然后，癡心妄想

忽然的感覺

整個下午，一只蝴蝶

在陽臺外，飛起，停下

停下，飛起，始終不肯離去

我沒敢問原因，怕一些相連的事物

會尋到蛛絲馬跡，找到這里

然后推門而入，把快樂或憂傷硬塞給我

不容拒絕，或蠻橫無理

現在，我得緊緊守住這道門

茶飯不思，不言不語

打開或關上，都變得小心翼翼

而關于蝴蝶的去留，我仍心懷叵測

想和你說

有什么好說的呢，此刻

燈火已經睡去。而一些詞語被散放出來

滾落，填滿整個屋子

麻煩，也就從這時候開始

現在，我得趕在天亮之前

清理這些文字。我怕眾目睽睽之下

一段心事，會袒露無疑

而最擔心的，是否有一些已穿過夜色

潛進你

澎湃的青春，希望還有花朵

然后，高舉著愛情，招搖過市

酒歌

把自己摁進酒杯里

含著胸，勾著頭

我想就這樣放縱一次，遠離世俗

滿懷激情，卻欲言又止

感覺你正在走近，從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你的足音和秋風一樣空

卻步步為營，狠勁地擊打著我的心

現在，我無法阻止一個音符

親愛的，我在心里呼喚過千百次的

請允許我在遠方徹夜守望

請允許我歡笑，哭泣，甚至怨恨

請允許我的幸福或憂傷

都可以在這蒼涼的十月，像菊花次第開放

讓我們在這個秋天住下來

夜夜情話。然后相互攙扶，一起走過冬天或更遠

親愛的，對著酒杯，說出這些折磨人的話語

其實，我并不在乎，我們相見時

是相互擁抱還是各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