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寫的《末代國舅回憶往昔歲月》在《中國檔案報》連載后,會在海內外引起這么大的反響。一家海外出版社費盡周折,最后還是通過網絡找到了我。
找到我后,他們大吃一驚,沒想到我是一個視力接近于失明的盲人。他們后來搞了兩次作者、記者見面會暨聯合采訪會。近二十家新聞媒體對我進行了聯合采訪。一位西方記者問我,書中的故事從何而來?我便給大家講了我和末代皇族主要成員的交往。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沈醉先生介紹我認識了他在撫順戰犯管理所結識的摯友溥杰,溥老又給我介紹了婉容同父異母的胞弟郭布羅·潤麒。我和李淑賢的相識是緣于我的父親,他與李淑賢因為工作關系認識多年?!段业那鞍肷返呢熑尉庉嬂钗倪_先生告訴我,當年由于政治原因,《我的前半生》遺漏的內容太多了。有些內容不便于寫進書里,有的盡管寫了,成書時被刪去了。胡絮清先生也曾對我說過,這本書刪去的內容太多了,老舍看后認為刪的非常可惜。李文達先生說:“如果你能通過對皇族主要成員的采訪,把這些遺漏補上,那可就太好了?!?/p>
李先生的話對我觸動很大,我想我完全可以做。我和幾位在京的皇族成員很熟,采訪、錄音都比較方便。十幾年下來,我對四位老人的采訪錄下了近四百盤錄音帶?,F在其中的三老已經作古。
我的作品絕無半點戲說,一切都來源于錄音資料,以及我在國家第一歷史檔案館抄錄的檔案資料。我去檔案館查資料的困難太大了,明眼人根本無法想象。我相信,我的心血不會白白付出。對于逝去的古人,對于今天的讀者,我的心里是坦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