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詩人的畫,總讓人有所期待,何況,這詩人不僅僅只是詩人,他有美文雜文,好酒好球,主業尚是資深報紙副刊編輯,所以,一旦《小雨的畫》到手,捧讀品咂之余,總覺有話要說,不可遏止,不吐不快。
具體地說,小雨的畫是詩配畫。
不過寥寥幾根線條——繪畫語言之最簡潔最常用者,或婉轉或方直或兼而有之,縱橫交錯,卻交錯出一幀幀別樣的風景來:春花秋月、晨鴉暮柳,乃至遠山農舍、勾欄鬧市,使人看到了人生悲喜、社會萬千,更不乏雋永的愛情、深沉的親情和爽朗的友情。
是的,小雨是詩人,他懂得惜墨如金,決不肯多搭半根線、哪怕:三兩個點進去,所以,在古來講究疏密聚散的這個國度,小雨的畫實在是大疏、大簡。君若不信,且看我順手翻開的這234頁:人物,幾乎只是一個輪廓;幾根方硬的線條蕩漾著升上去,再折幾個來回下來,就是那鱗次櫛比的城市了,高樓之上是圓圓的月,之下是徘徊的人影,匆匆數筆,人生的況味就汩汩而出了。卻題著使人驚怵的句子:月是孤獨者向世間睜開的眼。
作家田中禾先生也雅好丹青,每有大展是必去看的,以至于多次在展廳見到先生。田先生是常看不評的,但有一次卻對我說:“美術界的朋友,對于作品的名稱,常常是過于草率了。須知,這是不應該的。”我覺得這是高論。田先生操刀文字多年、名滿天下不說,據我所知,他是讀過許多名畫、也認真讀過美術史的。所以,對于小雨的題畫詩,我尤其覺得簡潔深刻。不信,順手摘幾句來與諸君分享。
外國的足球比中國的圓。這何嘗不是資深球迷對國足的深痛?!
小詩人痛小我之痛,大詩人痛人類之大痛。我想,唯有大愛者才有此心此言。
那大團大團的,不是云,是我心中的塊壘。許是替人言,也許是文人通病,但,誰又不曾如此化解不開過?卻誰又肯如此直抒胸臆?!
這些簡短的句子,是如此沉重地敲打著我的心扉,使人震顫。當然,還有許多同樣簡潔的句子,使人溫馨或者蒼涼,或者在捧腹之余,沉思良久。
是的,對于這本書的出版,《大河報》副刊的忠實讀者們,如我,是期待已久的。我們曾怎樣天天翹盼著這些畫龍點睛般的插圖,與“茶坊”的文字一塊兒愉悅著我們的眼睛。現在終于結集面世了,欣喜自是難免的。而尤為難得的,和許許多多的朋友一樣,這作者,這溫婉而別具才情的小雨,卻原是“茶坊”副刊的編輯趙立功先生。都以為,以趙編輯的學識功力,幾乎是不可以也似乎不應該再涉足繪畫了,可他偏偏又給了大家一個驚喜。
所以,這樣的一本書,對于任何一個讀書識字的人,放在案頭隨時翻翻,我相信也會使我們更加耳聰目明,同時也會得到別樣的休憩的。
這次,除了《小雨的畫》,趙編輯的文集《編外文談》也一并出版了,順手翻閱,竟也文采粲然,這本散發著墨香的文集,且待我慢慢品讀吧。今天,先說這畫了。
責編:趙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