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中國網絡

美國《遠東經濟評論》

2007年12月

三年前，雅虎、英特爾、諾基亞、愛立信等全球頂級技術公司，組成了“北京網絡媒體協會（BAOM）”，這是一個典型的行業協會。直到2006年，協會的活動擴展到對英特網的“自我管理”時，它看起來仍然是良性的。

協會管理的對象是“不符合社會道德和中華傳統美德”的內容，例如色情文學。其傳達出的信息是，這些公司是為中國青少年的健康網絡活動提供公共服務，而不是幫助政府進行政治控制。

然而今天，這個協會已經明顯成為中國政府控制政治言論的一個代理機構。在互聯網言論控制方面，BAOM可謂典范。

“凈化”新媒體

BAOM官方網站上的報告稱，2006年8月1日以來，其“志愿者”已經報告了超過20000個反動網絡內容，審查范圍也遠遠超過了其對外大力宣揚的“色情”內容。

BOAM的報告稱，他們反對危害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以及違反政府“四項基本原則”的意識形態的內容：支持社會主義道路、無產階級專政，擁護共產黨、馬克思主義和毛澤東思想。

熟悉這個機構的消息人士說，這些監視者與北京公安局保持著聯系，并且政府還向他們支付薪水。

一旦遭到BAOM審查，反動內容就會被直接提交給政府審查員，或者移交給內容管理員。中國目前已有龐大的互聯網審查系統，包括關鍵字過濾、站點和內容的技術屏蔽，以及一系列政府機構和法規，來彌補網站自我審查系統的不足。現在，BAOM也成了這個龐大審查系統的新成員。

“這是中國言論控制的新發展。”一位中國記者解釋道，他是哈佛大學最近一個課題的研究伙伴。

“以前宣傳部只控制出版物和其他傳統媒體。中國進入新媒體時代，博客、論壇等其他新的傳播工具也要受控。但是，這種控制在互聯網上往往效果不好，所以，他們開始尋找志愿者進行分散控制。”他補充道，“他們改變了方式，這是非常明智的。”

一線審查

北京一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商業網站內部人員說，BAOM是北京政府的一個職能部門，他們得到很多“方便”之處，讓各個網絡公司承認其優先審查權。

“中國沒有真正的群眾協會，這只是政府的一種表述而已。”消息靈通人士說，“所謂協會成員只是作秀，他們不能提出任何意見。”

然而，中國的事情永遠不會這么簡單。2006年3月和4月，協會又經歷了一次轉變。這次轉變為其帶來成為第一線控制機構的可能性。

中國領導人加強了對互聯網控制的重視，其信號是，胡錦濤書記呼吁“文明網絡”，而中宣部官員李長春視察了北京幾個最主要的網站。

2006年4月9日，李長春視察的第二天，包括雅虎中國在內的14個BAOM成員共同提出了“文明網絡建議”——向審查機構保證他們的在線內容會符合共產黨的要求。4月12日，大約40個協會成員又簽署了“自律公約”。接下來的幾周內，超過200個論壇被關閉，150萬條信息被刪。官方媒體將此描繪成有力推動了對“色情和暴力”的根除。

這場“自律”行動中令人不安的一種趨勢是：BAOM這個表面上的行業協會，卻被賦予了政治權力，并且正在轉變為國家媒體審查制度中的又一個元件。

編譯：段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