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太鬧了,鬧得人心煩意亂,真想逃脫這種現代的壓抑,但是作為一個工薪階層的人,逃遠了,沒有那資金的依托,逃近了,不管到什么地方,也還是逃脫不了人滿為患的一個“鬧”字。自然、清靜、對于生活在鬧市的中年人來講,真可謂一種奢求了。
偶然間,我從朋友處得知,在拒馬河上游的易縣地界,紫荊關下游的南城寺尚莊一帶是個不錯的去處。許多家里已經安裝了自來水的百姓,也依然喜歡來這里擔水、搖轆轤,朋友說,解放前那里是晉察冀邊區,紫荊關又是長城“內三關”的重要一關,歷史上屬太行八徑之一的“蒲陰徑”,尚莊村西依摩天嶺,東臨拒馬河,摩天嶺海拔近1900米,摩天嶺在近代抗日戰爭時期也是很有名的了。因為國際共產主義戰士白求恩,當年就是在搶救摩天嶺戰斗中的八路軍傷病員時,在手術中劃破手指得敗血癥而犧牲在中國的抗日戰爭中。而今,在摩天嶺的深山老峪中,還能見到當年抗日戰爭犧牲的八路軍戰士墳塋。他們在高高的太行山上,享受著四季鮮花和雪花的祭奠。紫荊關長城有跡可尋,雖然現狀殘破不堪,但從山勢及原梅花城墻的遺址看,也深深地透著當年的雄偉和壯觀。
在朋友的介紹下,我被深深的吸引,要去尋個究竟。到達尚莊古村時,錯過了午飯時間,在尚莊古村接待站,吃上的農家飯菜,不知是一路奔波的勞累和饑餓,還是純綠色食品的香甜,我們真是吃得狼吞虎咽。接待站設備沒有都市的華麗,人員也沒有都市的虛套,但處處透著純樸和自然。午飯后,我們稍事休息,就興致勃勃地參觀了尚莊的古橋、古樹和古井。尚莊村是個千年古村,雖然從沒有什么知名建筑和文物景點,但村子里還散落著些不起眼的歷史遺留,處處顯著古韻猶存。
村中心的古井算得上年齡最大的了,據考證為唐代建村時就有此水井。井水至今也依然供鄉親們飲用。許多家里已經安裝了自來水的百姓,也依然喜歡來這里擔水、搖轆轤。
村口的古橋已經無法準確判斷其建成年代,所以也無法推算出它的“年齡”。如今只在橋身上還留有一些光緒三十二年重修的記載文字,此橋名曰:陽古橋。今天的陽古橋早已失去了它的實用價值,只能安靜地躺在那里供左鄰右舍的鄉親們聊天歇腳。
村北的五葉楓樹算得上名副其實的古樹了,樹齡已近千年。每逢春季時開花,到了秋季下霜時就會變成火紅色,成為了村里的一道風景。如今粗大的根系縱橫交錯地裸露在地面以上,僅看根部,類似南方的榕樹,村里人都形象地稱此樹為“篩子樹”。
椐當地村民講,村南張家是明朝張居正的一支后裔,他們是在張居正危時隱居到尚莊生活的,至今已有三十代了。村中的劉家在明代就已是易縣山里的大戶了,到了清末民初時,劉家已發展成“六大堂”,方圓數十里的地大多屬劉家,村中多處三進四合院雖殘破不堪,但也足以透露著當年的殷實富裕。
我們在隨意的游覽中,不經意間,在村邊的馬路旁,發現散落著一些殘磚爛瓦,同行的一位朋友對此類古董頗有研究,他說此種瓦礫不少為漢唐之物原來尚莊古村的“古”字,是古在地下了!現在的尚莊村,是在古村落的遺址基礎上又續建而成。這里如果考古,是肯定會有一定價值了。
村南的小河其形勢可謂有趣,河由村西繞南抱村而過,真似為一條天然“玉帶河”。河床的亂石灘中,不同顏色的鵝卵石里,偶然還能撿到花色、品相不錯的奇石。
晚飯后,孩子們放起了煙花和鞭炮。夜深了,人累了,我們就夜宿在了由接待站幫助安排的農家小院里。小院雖無都市的氣派,卻顯示著田園的風韻。天空繁星閃爍,布滿蒼穹,北斗七星似伸手可摘。當我們靜靜地躺在農家火炕上休息時,偶爾聽到幾聲嘹亮而深遠的布谷鳥叫,“咕咕、咕咕”,那叫聲是那么動聽,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在萬般寂靜的夜幕中,真可謂唯我獨享其樂。
夜里,山高氣冷,我們緊縮在被窩里靜靜地聽著鳥叫,火炕燒得太溫暖了,不知何時將我漸漸送入了夢鄉。當我們睡意正濃時,房東的公雞卻鳴叫起來,迷迷糊糊中睜眼看來,我才真正的領略到什么叫“一唱雄雞天下白”。翻身起炕,走入院中,空氣中透著一種額外的清新和涼爽,好不愜意。
現在,每每看到家中擺放的麥飯石(尚莊一帶是屬我國的第二大麥飯石基地),就會想起尚莊村,有機會再多住幾日,再多一份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