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麗卡曾經是WTA巡回賽的職業選手,
兩次打進澳網公開賽八強,
現在美國科羅拉多經營自己的網球學校。
迷信的職業球員不少。
10歲那年,有一次我穿著一件紅T恤比賽,結果輸了。從那之后,我再也不穿紅色衣服上陣。而高爾夫“一哥”泰格·伍茲卻偏愛紅T恤,因為他相信這能給自己帶來好運。

職業生涯中,我的許多經歷都可以說明“迷信”在一個即將比賽的球員腦海中的魔力。
早些年,我參加一個叫“Sport Goofy”的青少年比賽,莫妮卡·塞萊斯也同場競技。她到處借一件有領口的T恤,我恰好有,就借給她了。比賽結束后,她走向我父親,親吻著T恤對他說:“謝謝借給我這件T恤,它給我帶來了好運。”
入選名人堂的“冰人”比約·博格堅信,只要比賽期間不刮胡子,他就能贏得冠軍。不信你看,博格五次獲得溫布爾登冠軍時的照片都是胡子拉碴。博格比賽時也不剪手指甲,和不刮胡子一個道理。
不僅僅是男選手和自己的毛發過不去。
排名世界TOP20的一位女將曾經告訴過我,比賽時她從來不刮腿毛。我被她的話嚇到,問:“那等你獲得冠軍時,豈不是變成了一只猴子?”她回答:“我不在乎,只要能贏球,讓我做什么都行。”
還有一個關于迷信的例子。有一年在悉尼打比賽,我和安娜·庫爾尼科娃一起熱身。那一次,她問鼎桂冠。從此,庫娃把我看作她的幸運星,賽前就想找我熱身。
和大部分打巡回賽的選手一樣,我也有自己的迷信“路數”。譬如,穿襪子時先穿哪一只,睡覺要睡床的右邊,去同一家餐館吃飯,坐同樣的桌子或點同樣的菜……有這些習慣的球員不在少數。
比賽出場時,對手不能走在我的前面——這也是我的“勝利法則”之一。如果事情沒有如我所愿,那我會沮喪地認為勝利的天平已經傾向了對手。
不同的大滿貫,我有不同的“勝利法則”:
澳網,每天我要吃一塊巧克力甜餅。
溫網,我要吃煮熟的玉米棒子。
法網,我確實沒有任何迷信的做法。但是也許應該有,既然我在這項賽事上的最好成績就是晉級第二輪。

美網,每次比賽前我要吃意大利面食。
“瑞士公主”瑪蒂娜·辛吉斯說過,她的習慣是不要踩到球場的邊線上,否則會給她帶來壞運氣。安娜·伊萬諾維奇在一次采訪中表示,她也不愿意踩在邊線上。伊萬諾維奇還喜歡發球之前先拍球四次。
你們有沒有見過球童拋給選手一個球之后,這個選手再把球還回去要求換另一個球?我就經常做這樣的事。我希望拿剛才得分時的球接著打。
天王羅杰·費德勒有什么獨特的習慣呢?他接受墨菲·延森采訪時曾經透露過。每次比賽前,他都會提前三個小時到場。就是三個小時,不多,不少。費德勒聲明,他這可不是迷信,而是一種“儀式”。比賽時費德勒也不愛看自己的包廂,依賴親朋好友是沒有用的,他只相信自己。實力決定一切,難怪他是最棒的!
馬克·薩格爾是一名心理學家,他是Winning Mind(制勝頭腦)公司的合伙人。這家公司專門給處于壓力下的體育明星、商業精英和軍隊領袖排憂解難。我手下的不少青少年尖子和職業球員都找薩格爾輔導過。關于“迷信”,他有獨到的見解:“這么多運動員都迷信,我一點兒也不驚訝,勝利的欲望迫使他們去尋找有助于自己的事物。迷信在體育界大行其道的一個原因我們叫做‘誘導推理’,正是‘誘導推理’讓某些特定因素普遍化。”

“我們總是把做了什么和發生了什么聯系在一起。并且,我們相信某些事情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作用。”薩格爾說,“問題是,我們有時把這個邏輯的界限不斷延長。我們認為這次戰勝對手時采用了什么策略,下次面對同一對手時策略會繼續生效。(例如這次我靠發球和進攻贏了,下次還會繼續用這樣的打法)另一方面,我們還相信幸運短褲該為大力發球負責!我們憑主觀把這些本來毫無關系的事情聯系在一起,這就是人類的天性。”
薩格爾給我們闡釋了誘發“迷信”的深層心理因素,也分析了迷信流行的原因:簡單易行,顯而易見。什么意思呢?譬如,我們穿著同樣的襪子贏得了比賽,就會認為是襪子帶來了好運,而不會想到是高強度訓練、科學飲食等為我們送來了勝利的果實。比賽前選手吃了某樣特殊食物就會覺得好運來了,反之,心理暗示就是要輸球了,完蛋了。
這些迷信的舉動和所謂的“儀式”真的管用嗎?
薩格爾的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你認為某些舉動能給自己帶來好運,也許它就真的會起作用。在競技體育中,自信心是獲勝的一個重要因素。安慰劑能和“迷信”達到同樣的效果,含糖或其它非活性成分的藥片和處方藥的作用無甚區別。

迷信可以致勝嗎?薩格爾答道:“不確定,不過我認為,只要運動員堅信某種力量在幫助自己,那就行!我想,這就是所謂的信心、信仰,甚至是命運吧!如果你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有聞襪子或不刮胡子的習慣,一旦停下來,潛在的自信心就會被打倒,甚至那些對勝利有決定性作用的因素(如刻苦訓練、科學飲食、集中注意力……)也遭到破壞。”
你看,迷信對職業球員的作用舉重若輕。賽場上,他們的神經處于高壓之下,只能尋求別的寄托來緩解壓力。迷信的作用大小還有待討論,但是以我13年的WTA職業生涯來看,聊勝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