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于著名詞人辛棄疾故里濟南歷城的戴月先生,系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書協會員,山東省書協理事,濟南市書協副主席,山東畫院高級畫師,稼軒詩書畫研究院院長。他幼承家學并得著名書法、篆刻家徐鶴年先生啟蒙,推崇顏柳,后宗“二王”,并潛心鉆研魏碑。多年來,其行楷書法受武中奇先生指教,金文書法親炙于蔣維崧先生門下。其書法藝術日益形成了豪放灑脫、酣暢淋漓、遒勁自然、飄逸雋永、字里行間洋溢著濃厚書卷氣的風格。他多次舉辦書展,其作品多次獲獎、入選各種書典并被全國人大、孔子研究院等單位收藏,成為蜚聲當代、備受關注的學者型書法家。
自幼酷愛書法藝術的戴月,對書法藝術充滿了近乎于宗教式的崇拜和執著的追求。在書法藝術的理解和修為上有著自己獨到的見地和創作思路。他一直認為,作為一名書法家,不能只是從寫字到寫字,而應該注重書法以外的功夫,應當注重書法的學識內涵。于是,熱衷于浩瀚博大的中國古文化的戴月,將藝術探索的槳櫓探入源遠流長的傳統文化長河,博覽群書,潛心苦讀,鉆研歷史,滋養自己,以一絲不茍的嚴謹治學態度,淡泊寧靜,志存高遠,以悟性、稟賦和勤奮,打下了深厚的基礎,并走出了一條學術研究和書法創作相結合的道路。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任何人都無法全面掌握。對此,戴月選擇了自己一直鐘愛癡迷的金文(鐘鼎文)作為切入點進行研究探討。他通過漢代許慎《說文》中的六論理論,辨識金文字的整體結構,反復琢磨、仔細推敲字體的形態、規律和特征,揣摩不同銘文的風格,剖析金文字的內涵。《古文字學》、《訓詁學》、《音韻學》甚至哲學、歷史等知識都是他多年刻苦學習掌握的內容。為深研古文字,他的刻苦達到了癡迷的程度,他的金文書法創作,有了學養的支撐,更顯得得心應手。由“像”追“神”,從古文字中發掘美的要素,尋覓中華瑰寶的亮點,感受漢字形體蘊藏的獨有的美感。平時,只要一談到金文,他就神采奕奕。他說,這些鑄刻在商周時代青銅器上的銘文,都是歷史的重現,在某種程度上濃縮著一段凝重的歷史,每一個字、每一道筆畫都向我們昭示著一種蒼茫和遒勁。這些金文拙樸莊重,典雅秀美,以特有的方式向人們張揚著時代的震撼力。這些活生生的古文字時常在戴月的腦海里手舞足蹈,在他的耳畔縱情地彈奏著金戈鐵馬的雄壯,在他的視野里生動地演繹著浩如煙海的變幻。對金文字的學習和研究使他的書法藝術別具一格的蕩氣凌云和自由放達。每當創作激情迸溢時,他就感覺手腕筆底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噴涌奔突,讓他體驗著書法藝術特有的魅力。
天長日久,戴月先生逐漸養成了一種淡泊于世的寧靜心態,潛心鉆研金文字的造型符號,書體的演變軌跡,同時,追溯其深厚含義,以在認識與實踐上讓自己的書法藝術走向縱深與本源。然而研究越深,越是感到自己的不足和困惑。于是,在通往藝術殿堂的道路上,他仰望追慕矗立于自己眼前耀眼的燈塔。上世紀九十年代,他投到了著名書法家、山東大學古文字專家蔣維崧先生門下,成為先生的弟子。蔣維崧先生也被戴月的虔誠和精神所打動,給予了他誠摯的教誨,可以說是盡傳其所得之法和經驗。對戴月,先生從讀什么書,臨什么銘拓,到用什么工具,如何欣賞金文書法,都進行了悉心指導,并拿出自己認為較好的銘文示范。就這樣,戴月在先生的指導下,從金文字知識到金文字的外功修養上開始了勤奮的探索,他宏觀尋道,微觀探真,撫掃銅器銘文斑駁的銹跡干擾,透視古文字的真實面目,詮釋金文字的內涵,將前輩金石家博取金石入印的功夫和構思融入書法中,體現文體的樸茂,注意行篆的自然,賦予字形動態美,使簡捷中寓古質,蒼勁中顯情趣。十幾年如一日,苦心鉆研古文字的相關知識,對古文字書法有了全新的認識。他經常帶上自己認為滿意的“創作”到蔣先生家中請教。蔣先生對其作品總是沉下心來,耐心認真地觀看,發現不妥的地方,就慢慢地拿起筆來,一邊書寫一邊溫和指教:“你看,這里我一般是這么寫的。”戴月不僅向先生學習金文,還向先生請教如何更好地寫好行書。在書法的繼承和發展問題上,戴月也深得先生精要:藝術必須創新,但創新不是把一切舊的推倒重來;也不是否定傳統、自毀藝術地去搞一些怪、野、丑的東西,而是在繼承傳統上的創新。戴月秉承先生的思想,使自己的書法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大膽創新,其書法日臻隨心所欲、得心應手的境地。提筆濡毫,縱橫捭闔,一氣呵成,氣貫長虹,蕩漾著音樂般的律動。其行書作品墨氣四溢,令人沉醉于“目送飛鴻,手揮五弦”的意境,神馳于“精騖八極,心游萬仞”的遐想中;其金文書法氣息高古,字里行間蘊涵著古典書風、傳統流韻,于平和中現華采,于俊逸中透空靈,別有一番耐人尋味的情致和濃郁的書卷氣息。正如魏啟后先生評介的那樣: “智巧兼優,心手雙暢。” 1993年1月,由山東省書協和山東省書畫學會為戴月舉辦了個人書法篆刻展。當時,已是八十多高齡的蔣先生帶病堅持參加了戴月的展覽開幕式,觀看了他的全部作品并鼓勵說:“沿著這個路子走下去就好!”
多年來,戴月正是沿著這條路一步一個腳印走來的。他的書法藝術已為社會廣泛認可。他多次隨藝術交流團體赴馬來西亞、新加坡、日本、韓國等交流展覽。同時,他還不斷地將自己的金文研究成果,在報刊雜志上發表。2007年《聯合日報》連載他關于金文釋義的文章引起了較強反響。2000年,他編輯出版《金文的識認與書寫》一書,之前,將書稿奉送蔣維崧先生審察。蔣維崧先生將書稿從頭到尾認真審閱,并欣然用金文在扉頁題詞:“鍥而不舍,金石可鏤”。該書因論說深入淺出、通俗易懂,被業內人士普遍認為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研究金文書藝的書法專著。此后,戴月又相繼出版了《戴月金文書法字帖》、《金文書法疑難用字匯》、《戴月書法作品集》等,使其書法理論和書法功力達到了更高的境界。佇立于戴月先生的書法作品前,不論是凝望其整篇氣勢,還是細品其一筆一畫,不時從其風神峻朗的書法神采中,領略到一種高深的才華學養,撼心啟志,耐人尋思。每每屏心靜氣,咀嚼回味,更覺得是那樣的幽深、典雅和曠古,令人仿佛在瞬間便跨越上百年、上千年的時空。
作為“學者型書法家” 的戴月先生,剛至知天命之年。他在書法藝術因“根深”而“葉茂”,因“根固”而“枝榮”,已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審美觀念、構思意趣和風格面貌,確立了自己在社會書壇的地位。然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他依然毫不懈怠地致力于金文字的研究和書法藝術的探索,臨池不輟,筆耕不止,以師訓為指南,傳承著中國文化,在文化大省、文化強省的齊魯故地潑灑激情,鍛造藝術的真諦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