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中學語文》結下了不解之緣。
上世紀70年代末,正當我致力于語文教學改革亟需先進語文教育思想導引之際,《中學語文》發表了葉老圣陶先生的題詞。葉老教導我們:“教任何功課,最終目的都在于達到不需要教。假如學生進入這樣一種境界:能夠自己去探索,自己去辨析,自己去歷練,從而獲得正確的知識和熟練的能力,豈不是就不需要教了嗎?”葉老的話,如同一盞指路明燈,使我看清了教改的方向。結合自己的教學實踐,經過認真的探索,我于80年代初提出了“變講堂為學堂”(具體為“變全盤授與為拈精摘要”、“變滔滔講說為以講導學”、“變默默聆受為研討求索”等三變)的主張,實行課堂教學結構改革,著力于解決教與學的關系問題,取得了一定成效。
1982年初,我忝列于湖北省特級教師的行列。1986年,《中學語文》在孔子的家鄉曲阜舉辦“杏壇講習會”,受時任主編、副主編的孫昌前、鄧先正、徐濤先的生盛情邀請,我幸赴盛會,得以與著名教育家呂型偉和著名語文教育改革家錢夢龍、徐振維等“同臺演出”,從他們身上,我受到了很大的教益。
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我的語文教改陷入了停滯狀態。“變講堂為學堂”固然不錯,但所解決的教與學的關系問題是各學科的共性問題,還沒有觸及到語文學科的個性的本質的問題。經過深刻反思,我于1992年12月,在武漢市中語會第七屆年會上,作了《是學習語言,還是研究語言?——淺論語文教學中的一個誤區》的發言。我指出,“語文教學中存在著一個長期性、全局性的失誤”,那就是“以指導學生研究語言取代組織和指導學生學習語言,以對語言材料(包括內容和形式)的詳盡剖析取代學生對語言材料的感悟和積累”,“而我們語文教學的任務,應該是組織和指導學生學習語言,而不應該是讓學生研究語言”,明確提出了“學習語言”(以語言為本體)的理念,表達了“加強語感教學,采取‘感受——領悟——積累——運用的途徑,為構建一個民族化、科學化的語文教學新體系而努力”的愿望。與會的剛接任《中學語文》主編的我的老同學鄒賢敏教授憑著他特有的敏感,當即表示贊同我的主張,隨后給予了長期的、大力的支持。
支持之一,于1993年5月在《中學語文》上正式發表我的講話,并以此為契機,在《中學語文》上組織了一場時達兩年的全國性的語文教學大討論。張志公、劉國正等大家都參與了討論,在全國掀起了一點波瀾。
支持之二,賢敏與副主編馬鵬舉、潘紀平協助洪山區教委開展并全程參與“感受——領悟——積累——運用,加強語感教學,全面提高語文教學質量”語文教改實驗。
支持之三,《中學語文》于1995年舉辦了“特級教師教學藝術報告會”,讓我報告了語文本體教學(亦稱語感教學)的理念并展示了語感教學的兩個課例。
支持之四,1997年春天,賢敏同我一起到深圳市寶安區建立語文教學本體改革實驗基地。
支持之五,1996年冬天,作為發起單位之一的《中學語文》協同武漢市教研室等六單位共同舉辦了“洪鎮濤語文教學思想及教學藝術研討會”,為我的語文教改作了一個小結。
支持之六,1997年,作為發起單位之一的《中學語文》協同另外三個發起單位(開明出版社、《中學語文教學》、《語文教學通訊》)共同發起成立了“語文教學本體改革研究中心”(隸屬于全國中語會),賢敏出任“中心”顧問,馬鵬舉出任“中心”秘書長。
從以上概略的敘述中可以看出,在我30年語文教改的歷程中,始終得到了《中學語文》的有力扶持。同時,從我這個“個例”而窺“全豹”,是否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中學語文》在改革開放的大背景下,以服務于中學語文教學和中學語文教師為宗旨,始終站在時代的高度,關注著語文教育改革的前進方向,不斷地及時地為廣大語文教師提供先進的語文教育思想和先進的語文教學經驗,給有志于語文教改的教師提供展示的平臺,還直接介入語文教改實驗,在語文教改大潮中推波助瀾,為語文教育事業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中學語文》創刊50周年、復刊30周年刊慶之際,我謹致熱忱的祝賀和衷心的感謝。